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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丁謂被貶

  盪宋第六百零九章丁謂被貶汴京城都快翻天了雷允恭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孝義堡最後幾戶釘子戶即將被他收拾妥貼,一征一拆大把的銀子又進了他的腰袋,等皇陵開工,無數的奇珍異寶又將送到自己跟前,任自己挑選。

  此事滋事體大牽連太廣,目標直指大宋的副宰相丁謂,趙禎對丁謂怨恨已久,雖然這次雍王的事跟他沒關係,可是他縱容雷允恭在皇陵工程中大肆貪墨,就這一點他也不可能再縱容他了。

  壓死丁謂的稻草太多了,從他在真宗朝開始修建玉清照應宮,然後鼓動真宗封禪還有祭天,以及如何打壓排擠曾經提攜他的寇準,再到翻修八座宮殿,主建皇陵一系列大事件中的各種黑料,趙宗諤的父親趙允寧用心險惡,連紫禁城也說成是丁謂的私產,用侵佔河道以公濟私修來的。

  梁川並不知道丁謂的清算已經開始了,此時的他正在紫禁城裡忙著收錢,念誠從丁府里逃了出來,偷偷跑到紫禁城給梁川通風報信。

  「完了!」

  梁川的布局還未完成,紫禁城這隻下金蛋的金雞才剛剛成長起來,還沒來得找到第二座靠山丁謂就倒台了,只怕這時趙宗諤這頭惡狼的獠牙要露出來了。

  果不其然,這朝會一散,丁謂被拿進了昭獄,消息馬上就滿城風雨。店裡的食客立即少了一大半,最可惡的是那些個趕考的舉子。

  梁川為了照顧這些考生,同時替紫禁城做做廣告,凡是此次春闈的考生在紫禁城全都可以免費吃住直到考試結束。這做法一經推出考生十有八九都到了紫禁城來吃住,不為別的,就因為這裡吃的喝的住的都比別家好。

  丁謂一進昭獄,這些考生為了撇清與丁謂的關係,竟然逃難一般紛紛搬出紫禁城,生怕被人認為丁謂的門生同黨。

  仗義多為屠狗輩,讀書每是負心人!

  店裡的人流少了一大半,這時一個不宿之客上門來了。

  趙宗諤臉上帶著獰笑進了紫禁城,嘴裡嘖嘖地稱讚道:「都說你這紫禁城是個銷金窟,裡面有各種新奇的玩意,今日一看果然是個好地方,不過這個好地方只怕將要易主了。」

  梁川連張給他坐的椅子也不給,讓夥計上去轟人。

  「我這店開得好好的,為何要易主?不好意思今日不想做小公爺的生意,小公爺打尖住店都去別處趕早,我這裡不歡迎。」

  趙宗諤道:「丁謂已進昭獄,你小子也快了,等你也進去了,看我怎麼整死你身邊這些個小魚小蝦!鄭若縈那賤人不識好歹,敢讓我丟這麼大的人,這次我看誰還能保得住這個賤人!」

  趙宗諤積蓄已久的怨氣在這一刻全部暴發,這次的丁謂事件雖然不是他主謀的,可是紫禁城他可是志在必得,早聽聞這樓賺錢如吸土,要是不搶到手他就不是人見人怕的京城惡少了?

  忍了好久終於忍到了丁謂牆倒眾人推,此時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時?

  梁川看著趙宗諤離去的背影恨不能當場將這廝格殺,要不夜裡趁天黑讓耶律重光他們去暗殺掉這貨?

  孫厚朴在街上也聽到了風聲,急忙忙地趕了回來,看到梁川正憂心忡忡,兩人相視無奈地笑了一笑。

  「以後這樓只怕不好經營下去。」梁川感覺得有些對不起孫厚朴,孫小哥跟他來做大生意的,現在錢沒賺到,只怕還得有得遭罪受的。

  「樓是無所謂,我怕三哥你身為丁府的管事,丁謂這一下台,會不會將你牽涉其中?」

  梁川一愣這點他倒是沒想到,當初給丁謂送禮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經過自己手頭,那些官員生怕自己將他們行賄的事實宣揚出去,很可能也會對自己下手。

  跑是跑不掉了,得趕快安排後事。

  「萬一我出事了,朴哥兒我是說萬一,這樓你要守得住你就守,守不住就帶著葉重光他們回清源,幾種作物的種子和產出都控制在咱們自己手中,趙宗諤得到的只是一座樓而已,趕緊跑,不用擔心我。」

  耶律重光在一旁聽得有些急了:「東家要跑咱們一起跑,什麼叫你不用擔心,你這樣我們怎麼能撇下你自己去逍遙?」

  耶律重光的潛台詞是:大不了跑回遼國去,這些宋人難不成還能追成遼國去拿人不成?

  梁川說道:「這事還沒到那種地步,我雖是丁謂家的管事可是一沒有作姦犯科二沒有為虎作倀,還沒有犯下死罪,大不了進去監號蹲兩天,等風頭過了我自然就沒事了。」

  梁川想的則是萬一全部人都跑掉了,趙宗諤拿不到自己這個主謀一定會朝自己在鳳山清源的親人下手,要是那樣的話不如自己留下來,讓趙宗諤有個想對付的人。

  孫厚朴哪肯答應,回到清源大不了讓他回孫家去求他父親,在清源他們孫家也是跺下腳也是能震三震的人物,趙宗諤除非能動用官府的力量來針對他們,不然要在清源保下樑川還是不成問題的。

  「要走一起走!東山再起也不是什麼問題,三哥你勸我不要留戀這座樓,怎麼你自己倒放不下!」

  「再耗下去可能就都有麻煩了,你們要是還當我是大東家的,你們就聽我的,我說的向來不會有錯這你們是知道的,我自有我的考慮,你們在這裡我反而一些事情不能做,再說了,我想跑的話的區區的幾個官兵和衙役還是攔不住我的。」

  梁川這話這眾人才幾分動搖,梁川身上的經歷太多,好像真沒什麼能困住他的。

  梁川繼續追道:「張家莊種的辣椒和煙草還有地瓜一粒種子都不能落下,全帶回鳳山,這是咱們東山再起的資本,不容有失,阿國你們綁也要幫我綁回鳳山,她要是想回倭國就讓夏德海幫忙送回去,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與任何人談判接觸,知不知道,莊子里的快馬全部用上,所有人都走!」

  梁川說的句句在理,其他人倒還好能聽進去,耶律重光就像鐵了心一樣要同梁川一道赴死一般決絕,怎麼說都聽不進去。

  氣得梁川跳起腳來狠狠踹了他幾腳。

  「你非得氣死我才罷休!還不快滾!」梁川是動了真怒了,這種時候的兒女情長毫無大局觀任性不服從組織安排絕對是要命的,以前的令行禁止都到哪去了。

  正說間,屋子外突然人聲鼎沸鑼鼓喧天,一行人立即出門圍觀,只見一行官兵押解著一位披頭散髮的人緩緩地駛了過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昔日風光無兩的參知政事丁謂。

  丁謂被除了紫袍去了魚袋,如此寒天就穿著一身單薄的內衣,頭上的頭髮也很凌亂,倒是丁謂的眼神還是如同往日一樣,不卑不吭,站在官兵當中,脊背沒有絲毫彎曲。

  梁川看狀立即對左右喊道:「取一件袍子來,再拿一杯熱酒!」

  梁川接過耶律師重光遞過來的袍子還有熱酒,穿過人群走到這列官兵跟前。

  「丁大人!」梁川徑直攔住了這列官兵,遙身向丁謂行了一個禮。

  為首的官兵大喝:「什麼人快閃開!」

  梁川懇切地道:「我是丁府的管事,這是我家大人,我家大人出事了容我為我家大人添件衣裳,送盞熱酒,天寒地凍,差大哥們可憐丁大人身體單薄,成全我們主僕之情!」

  官兵們訝異地看著這位丁家管事,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還有不怕死的,人人巴不得離丁謂越遠越好,丁謂此間竟然還有如此忠心的僕人!

  「有話快說,我們還有差事要辦!」

  梁川感激地又是一拜。

  在眾人的目光下,梁川抖開袍子走到丁謂近前,明顯能感到丁謂身子受寒而瑟瑟發抖,他二話不說給丁謂披了上去。

  「大人受苦了。」

  丁謂一聲嘆息,拉著梁川的手久久無語。

  「三郎你這是何苦呢,昔我得意時滿朝文武都是我的座下走狗,現在虎落平陽,只有你與我送別,這倒是讓老夫噓唏不已。」

  「大人不說了,把這酒喝了暖暖身子。」

  丁謂接過梁川的酒一飲而盡,身子瞬間溫暖了許多。

  「他們將帶大人去何處?」

  丁謂仰天大笑道:「雷允恭伏誅,抄沒家產,官家天恩饒我性命,,貶我到崖州,崖州呀崖州,這可是在天之涯海之角啊,寇大人在雷州,我此去崖州還要經過雷州,真真是造物弄人啊!」

  丁謂越笑越大聲,不知是說給梁川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他與寇準的恩怨後世自有公判。

  「大人去拜訪寇大人吧,他已經原諒你了,只是不願意見你罷了。」

  丁謂眼睛一亮,抓著梁川的手握得更緊了,好像有什麼熱切的期望一樣。

  「真的?」

  「真的。」

  「那我就能安心地上路了。」

  丁謂放手,大步邁開,北風中一聲嘆息。

  這本是一段后話。

  丁謂本過雷州將是極為尷尬的事,可是寇準不計前嫌真如梁川所言,在丁謂過路時送來衣食與他,丁謂也非常感激,希望能見寇準,當面表示悔謝之意,寇準堅決不見丁謂。

  更有趣的是寇準家的家僮聽說丁謂要來后,打算為寇準報仇。寇準就將這些家僕鎖在房間里,另外派人攜帶一隻蒸羊去送給丁謂。一直等到丁謂走了,寇準才將家僮放出。家僮不解其意,寇準說:「不要計較前仇,得饒人處且饒人。」寇準在丁謂落難后極其狼狽的情況下所做的這件寬容大度的事,一直被後世傳為佳話。

  梁川在丁謂身後道:「大人放心去吧,大小姐我會照看,路上也會打點差大哥多多照應大人。」說完梁川又是遙身拜了一拜,並搖出懷中的大把銅錢,以一個不經意的角度塞到了為首的官差手中。

  「差大哥有勞了,大人到雷州后大人返京可來我處領一萬貫錢。。」

  官差頓時肅然,倒不是看那幾個錢,只是眼下滿朝文武全都極力跟丁謂撇清關係,沒有敢跟丁謂攀交情的,生怕株連自己,這個丁謂家的人倒是有情有義!

  丁謂身子頓了一下,他有他的高傲,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他只需要的是內心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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