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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抗洪對策

  李成福最近實在是太順利,順風順水讓他有點得意忘形,以前還會想著替宋光斗公憂鞍前馬後,現在自己的肉吃不到嘴裡急眼得像春天裡發情的兔子,逮誰咬誰。做領導的平時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磨勵的尖刀關鍵時候不能發揮出威力,這和一根棒槌有何區別?

  「李都頭,咱們都是吃皇糧的,好歹也有點身份地位,你要是看上哪個窯姐花點錢城西尋個小巷租個小間包回去就是,要是讓本官知道你仗著剿匪的旗號欺壓那些下九流的女人,給咱們興化縣丟份,哼!」宋光斗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安穩,就是怕這個梁川到時候與趙惟憲有所接觸,說起這當初有給過自己提點,自己不是落了一個水火不進,剛愎自用枉拿全城百姓安危做兒戲?人到用時方恨少,呂師爺對官場之道是精通,對治水可是一竅不通,關鍵時候連一個幫自己出出主意的人也沒有,這個老小子都他娘火燒眉毛了,還顧著那些生死不明的山匪,再不敲打一下,這些人都快忘了是給自己這個知縣當差的了。

  李成福被罵得冷汗連連,總得體會到了一絲吳仁義最近的苦衷,那腰躬得像一棵老松,入定挨著宋知縣的各種敲打,待宋光斗發泄完畢,才喏喏地回道:「卑職萬死,卑職眼見這金樓不日即將有所突破,此匪窩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山匪令大人寢食難安,卑職不忍大人屢受這伙強人滋擾,也是為了一方一平,本著除惡必盡為大人分憂的。。」

  宋光斗唾沫星子飛了半日,這憋了好幾日的躁火也就泄了大半,又聽李成福一番恭維,只覺氣順了不少,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子,沉吟兩聲:「你與那三郎交好,帶上兩餅龍團,去探探三郎的口風,方便的話就將他請與來縣衙,本官有事問他。。」

  李成福聽得出神,這宋知縣什麼時候這等口氣去求過人,還要帶著上好的建茶去做見面禮。。莫不是自己聽錯了吧,眨巴眨巴自己眼睛,看著宋知縣,最近有點上火,耳鳴的毛病又犯了。

  宋知縣吩咐完心裡稍稍放鬆了下,仰頭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始終是這梁川跟趙惟憲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係,梁川現經好比是一個關鍵人物,這個關鍵人物對自己的情況還頗為了解,關鍵時候關鍵人物的一句就能左右自己的前途。尋思了半天,一轉頭李成福還杵在原地,屁股都沒有挪一下,鬍子氣得都吹起來,「怎麼,我最近說話這麼不中聽了嗎?」

  李成福這下才確定自己沒聽錯,說道:「大人要找梁川,我讓人去叫便是,他還敢不來,繩子綁也得給他綁過來!」

  宋知縣驚得魂欲離體,以前不曉得梁川的身份就算了,現在知道他跟趙惟憲有一腿,對他動粗回頭把自己的作為傳到趙惟憲的耳朵里,給自己的課考評個下等,自己不是白乾了?、

  「你們辦事牢靠本官是曉得的,可是也得講究個方法,不得如此失禮。三郎通曉天聞的大才,是本縣不可多得的人才,對人才只能禮遇,不可強求!」

  李成福也是一陣腹誹,以前叫梁川跟個下人一樣,現在才知道人家的本事,三郎叫他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堂堂一個知縣以前當人家是一個屁放也就放了,現在不當屁了,好了,還當成土地公給供了起來,落到這步田地還要給人家送禮,虧你能拉得下面子來。

  可憐李成福堂堂興化都頭,現在變成一跑腿的。他披著一件蓑衣,拿油紙包了兩餅縣衙庫房裡拿的上好建茶龍團勝雪,外面雨勢太大,這茶水雙不能沾水,否則容易霉變,小心地揣到懷裡,騎著一匹快馬朝鳳山奔去。呂師爺特意交待了,三郎就愛這個味的,年份不能差了。

  奶奶的,這些樹葉子喝起來哪裡有那些陳年的美酒香?讀書人就是多事!

  那兩餅託了極大人情才從建州搞到的上等私貨原本只有東京的皇族才有幸享用到,梁川愣是連看都沒有瞧上一眼。

  梁川對於冒雨趕來的李成福很是意外,更是對兩餅茶團看得很淡。他煩感極了這大宋朝的點茶法,讀書人講究個繁文縟節,做什麼事都要個章法,搞個花樣。連這喝個茶都要折騰半天,最後一大碗烏黑漆亮的茶水他們都能品出個花來,梁川實在是受不了。

  「你們要送直接送點錢多好多實在!」

  李成福一路狼狽至極,心裡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嗓子本來就大聲,先是啐了一口,說接罵道:「你讓知縣老爺給你送錢?你小子還真敢想,這茶葉金貴著哩,我當差這麼些年,也沒喝上幾回。」

  梁川嗤之以鼻,道:「你想要嗎?」

  李成福以為他這個爽快人接下來會說:想要你就拿去自己用吧。沒想到梁川接著說道:」想要你就拿錢來換吧,這麼稀罕的話。」

  李成福還真心下一橫,「換就換,你不識貨,這茶葉多的是人要!」

  他雖然不喜歡這些『樹葉』,可是喜歡的大有人在,拿到市面上還真值不少的銀錢。

  「你大都頭不是這下雨天專程來找我換茶葉的吧,看不出來你現在這麼有雅性?金樓那邊你搞定了沒有,都這麼久了,看你這副模樣肯定還沒擺平吧,屁大的點事讓你折騰都能折騰出一坨屎來。」梁川諷刺著這個大老粗道。

  說到這裡,李成福的老臉有點羞臊,又夾雜著一絲狠厲,「黃媽媽那老婊子不肯就犯,前幾日老子用強發狠把她給捆了!」

  「然後呢?」這些大頭衙役果然是蠻橫,用腦子使不過人家,便跟人家來硬的,對做皮肉生意的還要動粗。

  「老婊子騒浪賤,老子將她吊起來來了個以莖制洞,讓她嘗嘗接客的滋味,弄得她要死要活,可這老婊子不僅下面嘴硬,上面嘴更硬,媽的。」李成福滿臉猙獰,恨恨地說道。

  「對這個老窯姐你用仙人棍去日她能有用才怪了,她用過的男人比你見過的女人還多,什麼陣仗沒見過?」梁川鄙視得無以復加,人家就是兩腿叉開廣迎八方客,你還用肉刑,沒聽過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這個道理嗎。

  「媽的,這老婊子不好啃,不說她了。宋知縣讓我來請你去縣衙走一趟,他老人家甚是想念你,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說笑了,知縣老爺想我干甚?我事先聲明我可不好龍陽哦!」

  李成福白眼快要翻到天上了,「你的本事現在宋知縣也得承認,都改口叫你三郎了,走吧,大雨天的,來一趟不容易,別讓哥哥我難做。」

  結果,李成福自己騎著高頭大馬踩著水花自己又先奔回興化了。梁川倒是想奪過他的馬來,縱情馳騁,可是自己不會騎馬,外面雨如瓢潑,回來還是自己一身濕,算了就慢悠悠過去吧。

  才走到鳳山,遠遠地就瞧見四個轎夫冒雨抬著一頂油布砧頂的青皮轎子飛速奔來,見著梁川就將他請了上去。

  「早知道還有這待遇就在家裡等著了唄,還披著一身蓑衣,這蓑衣防水也不怎麼好,都濕了半身了。」梁川坐在轎子里自顧自地說道。

  四個轎車估計得了吩咐,雨中趕路如逃命狂奔一般。走起路來有韻律地上下晃動著,坐習慣的人應該會覺得很舒服,梁川顫得快吐了,受這罪還不如自己下來走,要快就跑兩步。

  宋知縣親自在縣衙門口候著,等梁川等得心焦。梁川也是受寵若驚,以前來這裡隨便找個人都還是自己得打點一番找人通傳一下,什麼時候自己能得這到『縣委書記』的親自接待。

  梁川從轎里出來,宋知縣親自上來扶了一把,滿臉寫著憂慮,看著這雨下得煙濛濛的蒼茫大地說道:「前三月前三郎與那神棍鍾良對質公堂,早有斷言說這雨必會致我興化大澇,當時本官就深以為然,只是奈何上差引為笑談,各種防汛物資一應俱無,唯今水患未然,本官生怕屆時興化百姓塗炭,今天冒雨特請三郎來縣衙共商對策。」

  梁川不敢託大,自己是個什麼身份,雖然看著這個老小子裝孫子很過癮,可是自己現在終究沒有與他們抗衡的實力,裝逼是會遭報應的。

  宋知縣話一開始說,梁川自己立即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抱拳彎腰,恭敬地聆聽著宋知縣的『教誨』,待他說完,才道:「知縣老爺,小民早就想過來與大人分憂,只是怕造次,料想這縣衙應早有應對,小民不宜出頭。這幾日何麓多地積水,小民與保正搶險加固才化險為夷,實是分身乏術。」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眼下本官手中錢糧俱無,拿何防澇?」宋知縣兩手一攤,無奈的樣子讓人也覺得有點可憐。

  大宋設置州路,一個目的就是要將各州的錢糧方便全部聚集到東京,地方只余些許,防止地方勢大,出現前朝藩鎮割據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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