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賭檔扣人
松花蛋也不能多吃,梁川把松花蛋的價格一個定成普通鴨蛋的兩到三倍貴,從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上來說,也是為了抑住這種蛋的銷量,普通人就不會買太多這蛋回家當零食吃。
松花蛋中含有極微量的鉛,長期食用會受鉛毒之害,導致智力獃滯、生長發育,身體也會有其他的併發症。
短時間內看不出這蛋的危害,但是要是吃的時間長了,小孩子的發育會受影響,大人老了也會得老年痴獃。
所以,這玩意醮著姜醋緊著吃,一個顆切成十份,慢慢嘗,這樣才不會有大毛病。
梁川帶著葉小釵兩人到鳳山集市來兜售這松花蛋。按梁川的打算,要是這松花蛋的銷路好,能獨擋一面的話,銷售的活交給葉小釵,這姑娘腦子靈光,人又長得俊俏水靈,顧客樂得買她的東西。
而製作的活就交給楊秀,據說楊秀在烹飪一道極有研究,他們幾個人正好給她們安排一點事情做。
「松花蛋,琥珀一般的鴨蛋嘞,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天下第一奇蛋,父老鄉親們快來看一看瞧一瞧啊!」
梁川的吆喝極有噱頭,剛喊了一遍就有人圍了過來,還琥珀一般的鴨蛋,那得是什麼樣的?
梁川找何保正借了一面鑼,敲敲打打吸引了不少的人,就為了展示自己的松花蛋。
他故弄玄虛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把皮呈青黃色的松花蛋剝開來,露出裡面如琥珀一般的蛋仁,所有人看著這黑褐色的蛋仁都驚呆了,真是天下第一奇蛋!
「這蛋叫什麼蛋啊!是雞還是鴨孵出來的!」
人們禁不住好奇,問道梁川關於這蛋的各種問題。
「這說來話就長了,這是天上的神鳥下凡,在我們何麓的葫蘆搭了一個窩,那天呀我正好去山裡面打柴,我抬頭一看,嗬好傢夥!」
眾人前來買蛋,一時竟變成了聽相聲。
「怎麼樣了。。!」眾人的好奇心吊到了嗓子眼。
「頭項上有一個一丈方圓的大鳥窩!我一尋思,裡面肯定有什麼神物要麼就是有什麼寶貝,等我爬上去,結果得罪了神鳥,一爪子把我攆到了地上,傷了好幾個月,這事整個何麓的人都知道,後來呀,我傷好了再去那個窩裡掏,只找到了這些神鳥的蛋!」
梁川的故事把自己都編進去了,七分假三分真,關於他自己的半假半真,關於神鳥的那則是瞎扯蛋。
不過還別說,老百姓就是吃這一套,一時間關於神鳥蛋的傳說就傳遍了整個鳳山!這廣告打得是響噹噹!
「你這蛋怎麼賣啊!」
「十文錢一個!」
「這麼貴!都能買十個鴨蛋了!」
梁川白了這些小鄉巴佬一眼:「這是神鳥的蛋啊,鴨蛋那種俗世凡間的大街貨能和我這神鳥蛋相比,賣十文錢都是給父老們開開眼界的,這蛋我要是拿到汴京去,一個賣個一貫錢,多的是大把的人要搶!」
賣十文錢,留個兩三文錢當成本再買鴨蛋,一個銅板變十個,這賺的夠多了!人不能太貪心呀!
十個銅錢的價格沒有擋住鳳山老百姓的好奇心,梁川只帶來了八十個松花蛋,餘下的留著自己嘗鮮過年用。八十個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是賣得一乾二淨!
成了!這銷量證明了這松花蛋的魅力,現在就是再重新買鴨蛋,然後做成松花蛋再賣!鳳山的鴨蛋是不能再買了,要是讓有心人發現了他們買的所謂的『神鳥蛋』就是鴨蛋后,不知道會有多氣急敗壞,這門手藝也是一門賺錢的好路子,更不能讓別人給悄悄學了去!
技術壟斷就是最大的財路!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年的忙碌,最讓人牽挂的正月終於要來臨了。
臘月二十三,祭灶王爺。
臘月的二十三是傳統的小年,但是梁川在何麓絲毫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小年應有的氣氛,整個何麓死氣沉沉的,與往常一模一樣,沒有感覺出來臨近正月應有的熱鬧與活力。
在小年,民間的傳統就是要祭灶王爺,隔壁的何保正家倒是一大早開始就忙活了起來,何保正的婆娘一大早就去集市裡買菜買肉,回來先是來宗祠里給祖先孝敬了一番,接著回家,家中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的說法,何保正自己去祭了灶。
梁川他們借住在人家的宗祠里,原說也不弄這麼多名堂的,但是偏房裡剛好有個灶台,梁川對藝娘說道,今天大家都在祭灶拜神,臨時的家也是家,也希望灶王爺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火德威靈,這習俗不能免,還是得拜!
藝娘對梁川的話那是言聽計從,自己家男人的吩咐哪裡會有忤逆,況且這種神靈祭祀,在她們這時代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她也不敢怠慢。一大早跟著何保正的婆娘去了鳳山買了魚肉,回來新房的土地公上先拜了一下,然後讓梁川去祭灶。
藝娘給梁川點好的三柱香,由梁川敬完灶王爺后插灶台上。梁川看著儀式感這麼強的這一套流程,心裡不禁感嘆,一千年後這流程還是這個流程,灶王爺也還是灶王爺,其他的基本就全變光了。藝娘看著梁川拜神時心裡好像還在想什麼,罵道:「祭灶王爺時心要虔誠,否則灶王爺不會保佑的!」
梁川就像被責罵的小孩子一樣,立即換上一副嚴肅的面孔,恭恭敬敬地參拜灶王爺,心裡莫敢再有其他的雜念。拜了三拜,將三柱香插在灶台那新換的張灶君司命的貼紙上。
這剛貼完,事情就來了。
只聽趙發達領著趙金玉,那蒼老而富有中氣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張東家,您在屋裡頭嗎,能不能出來說話。」
梁川出來一看,只見趙發達一臉怒容,而趙金玉則一臉慚愧,地上還跪著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梁川見過,是趙金玉的兒子,叫趙廷昌也是這一夥螺城徒弟里比較出眾的,因為他跟父親學的是木匠手藝,這手藝在這夥人里比較吃香,他爹在這伙螺城師傅里地位又比較高,一來二去梁川就對這個年輕人印象比較深。
「趙師傅,這是。。?」兩位老師傅神情不對,這個小輩又莫名其妙地跪在地上,難不成工地上出事了?梁川的心懸了起來。
趙發達狠狠地嘆了一口氣,唉了一聲,將頭扭到一旁,這件讓他太丟了,他都不想說,「金玉你說,你兒乾的好事你跟人家少東家好好交待一番!」
趙金玉一臉愧疚的神色,欲言又止。
梁川看了幾個人這副模樣,弱弱地問道:「可是房子出了什麼事,諸位這麼緊張,沒傷著人吧,大家不必憂心,人沒事就好,房子哪怕倒了也可心再蓋嘛,沒必要這樣興師動眾地嘛,廷昌你跪在地上幹嘛,地上又沒有金子,快起來!」
梁川一把準備將趙廷昌扶起來,趙金玉罵道:「小畜生,你繼續跪著,人家東家好好說說你乾的好事!」
趙廷昌作為他們這些螺城師傅的接班人,隱隱有下幾任接班的架式,這眼力也不是沒有,他也知道梁川他們家這個活計對他們這些螺城師傅的重要性,今天也是豬心蒙了心,現在一臉鼻涕眼淚地跟梁川說道:「東家,我該死啊,今天我爹叫我和招弟大哥去鳳山買做門板的大料。今天是二十三啊,集市裡賣這些物件的店鋪早都關門了,哪裡還有人做我們的生意,我們沒買到大料就在街上溜噠。」
趙發達見趙廷昌咶噪半天沒講到重點,給了他一個耳刮子,「說重點!」連趙金玉都沒有阻止,按輩分來算,趙廷昌也要叫趙發達一聲叔公,趙發達教訓他不冤,再說了他們一伙人在外面,無論輩份,都是頭家說話算數,其他人不得亂來。
趙廷昌捂著臉,接著哭腔道:「我們溜了一圈,走到下亭樓後面的一條小巷時,一個二流子就把我們攔下了,說是他們那有馬吊骰子,我看天色還早,回來也沒有木料刨削,一時又手癢,就問招弟有沒有玩過馬吊骰子,招弟說不懂。然後我就帶招弟去見識一下,誰知賭場裡面的人出千,我本來能贏的,結果輸得乾淨,又找招弟借了一點,也全輸進去了,我當時輸急了,就把人家的桌子給掀了,賭檔里那幫人見我們輸光了錢,又在賭檔里鬧事,就擁上來要教訓我們,虧我有經驗,跑得快,可是招弟被他們綁了起來,說是不還錢就要砍手砍腳。。」趙廷昌說到後面越說越小聲,頭都不敢抬起來。
梁川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房子那裡出了事,房子建造過程中最怕見血遇到點什麼,怎麼都會覺得有點悔氣。原來是你個爛賭鬼領著招弟去賭檔,結果你沒事回來,招弟被人家扣下了。
「你們欠了人家多少錢。。」
「兩貫錢。。」
「兩貫錢就能買一隻手腳,可真便宜啊,那賭檔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