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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不做法事

  年輕的道人先開口了,口氣里有一種掩不住的欣喜,說道:「我等你們很久了。」

  梁川一行人相當的詫異,自己明明是上門求醫的,怎麼變成等自己很久了,眾人不知所以然面面相覷。

  梁川說道:「道長這話。。。。」

  道人說道:「不要叫我道長,我師傅說我與道門無緣,所以沒傳度我,我只算一隻腳在門內吧,我叫令狐川,你們叫我令狐也行,叫我小川也行,我現在主要還是一名大夫,偶爾行走江湖,會點讖緯之術,就是不要叫我道長,我師傅會不高興的。」

  「三哥他的名字跟你一樣,也有一個川字!」

  「川代表生生不息,好字當然大家都想用是吧!」梁川絕對不會跟他們說當年他爹想給他娶名叫梁三,因為嫌橫著晦氣改成了豎著。。

  梁川剛剛見了守門的童子,心裡覺得這守門的童子脾氣肯定是這當師傅的耳濡目染造成的,徒弟的脾氣這麼大,當師傅的更不會好到哪裡去,而且,這種人一般醉心於某種專長而情商極低,更導致脾氣異於常人,梁川本來都準備好裝孫子求人家了,沒想到這個令狐川竟然做人這麼到位!

  三個人見著令狐川的造型相貌都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聽他一席話更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如果一個人給其他有一種天生的好感,大概就就是這種感覺吧。

  令狐川看著何保正說道:「你女兒怎麼樣了。」

  何保正一聽令狐川竟然還記得自己,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說道:「她三年前那次難產,命里虧得遇到大師,不然早已我這個白頭老頭子送黑髮人了,小女與外孫現在都平安無事!」

  令狐川說:「不必謝我,我與你們命里有緣,我師傅說能證我道緣的人出現在東南,我苦苦尋覓了很多年,始終沒找到,最後偷偷給自己算了一卦,卦上說:甲子須臾事,天道始無常,巷口桑又綠,大夢終一場。

  「今天巷口的老桑樹還沒到春天就抽出了綠芽,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令狐川自己講得倒是挺興奮的,三個人聽他講得玄之又玄,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話十分也就聽懂個一兩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答對。他在等誰?

  令狐川看著他們的樣子,可能被自己的痴像給嚇到了,頓時呵呵一笑,先看著招弟道:「你面相平平,但是他日也是沾光染喜,不是正主。」

  又看了看何保正道:「你多年前我便瞧過,自然也不是。」最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梁川,驚異、喜悅、嚴肅各種表情在那張白晰的臉上轉換著,最後才吐出一句話,道:「你能坐下來我幫你算一卦嗎?」

  梁川心裡一個咯噔,算命的能算到他不是今世之人嗎?

  梁川也還沒答應,令狐川便抄起桌子上的銅錢,擺弄開來,銅錢咣鐺咣鐺地在桌子上擲了六次,每次令狐川都是神情緊張嚴肅不已地對待,完全沒有了剛剛說話的那個客氣勁,好像在對待什麼麻煩的事情一樣。每擲一次,令狐川就嚴肅一分,六次擲完,眉宇間本來是一個美好少年,儼然皺成了一個心事重重的老學究。

  許久,令狐川才緩緩嘆了口氣,搖搖頭,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梁川。」

  「你父母給你取名的時候都不找個先生算算,這命里隨便補點東西也好啊。」

  何保正插嘴道:「令狐大夫,他命里缺啥?」

  令狐川說出來自己都有點不信,但是卦是他親手卜出來的,豈會有錯,應道:「五行缺五行!」

  氣有餘,則制己所勝而侮所不勝;其不及,則己所不勝而侮乘之,己所勝輕而侮之,五行之間的相侮與相剋一樣,五行命理有「太過」和「不及」兩個方面,但是沒聽說過,五行全無的命理,那是在三界之外的吧。

  一般人的命里都會缺一少二的,這都正常,而人們常常在自己的名字裡面將自己五行命理所缺的元素補上,以期五行圓滿,梁川的倒好,五行缺五行,怎麼補,改個名字叫金灶沐?

  梁川心裡是無比的震驚!五行缺五行,死人才會五行缺五行,而自己的靈魂正是後世穿越而來的,這事自己從不敢與任何人講起,靈魂附體這個事換誰會相信?這個道士竟然用三個銅錢就算出來了!

  令狐川怔怔地算掐算了半天,嘴裡一直在喃喃自語,三個人不敢打擾,只等到令狐川自己手中的活停了下來。令狐川看著梁川,苦笑著說道:「難怪師傅說卦不敢算盡,恐天道無常。天道無常哉!豈是我等凡人螻蟻窺測,師傅果真沒有騙我。師傅說找到道的義就不必回山了,可心游於四海,找不到,再回山修練,看來我修練還不夠。」

  「道長在哪裡修練?」

  「江西龍虎山。」

  何保正與招弟聽到龍虎山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梁川聽到這個名號可是深吸了一口氣,龍虎山張天師是與山東孔家齊名的北孔南張,都是千年傳承的超級世家,比孔家更神秘的是人家是修仙的。。

  「你這人的五行極為奇怪,命格也是一片模糊,完全讓人琢磨不透啊。。」

  梁川實在忍不住,詫開了他的話,說道:「道長,能請您出手算卦那是小可的榮幸,但是今天所來並不是為了算命,家裡實有三位女眷身患重疾,肯請道長高抬貴手,出手相救!路途雖遠,但是這診金萬不會少道長一錢!」

  「打住,少跟我提錢,你們提不起!病得很重?」

  梁川用臉色回答了這個問題。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吧。因既已種下,就要看看能結出什麼樣的果子了。」

  令狐川留下小師妹看家,自己穿好鞋,整理了一下頭髮,背起一個背囊,扎在胸口,就示意幾個人何以出發了,動作相當的迅速。

  何保正看了一眼梁川,說道:「那買地那事?」

  梁川說道:「家裡的人比較重要,買地的事先放一放,道長願意出手已是慈悲之心,難不放讓道長自己去鳳山,我們去辦我們的事?」

  何保正說實話打心裡就是這麼覺得,這三個女的事會有買地這個事重要啊,沒有。女人而且是與自己不相干的女人,還是生那種婦道病,男人避閑且不及,還要往上湊,非是他親近之人,他是一萬個做不到。

  但是今天請的人不一樣,令狐川救過他女兒的姓命,哪怕梁川拉著他去買地而撇下令狐川,兩萬個他也做不到。

  路上令狐川一直詢問幾個女人生病的癥狀,時間長短,什麼病因,飲食,起居,甚至幾日來做了什麼,梁川不想大蜚山的事情被何保正和招弟知曉,令狐川問到關鍵處,梁川知道中醫診治望聞問切,陰陽五行,前因後果均有影響,心下也不敢隱瞞。只是將令狐川帶至一邊僻靜之處,才將事實來龍去脈一一講與令狐川。

  令狐川是詡是一名道家人,雖未出家,卻心在紅塵之外,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便是花。直到遇到她,那命中注定一劫,連師傅也說他這一劫逃不過躲不掉,自此他見山是深情偉岸,見海是洶湧澎湃,見花見草信它們皆有故事。因為她的離去,他知道女人比男人在世上要承受更多的不容易,他才成為一名懸壺的婦科聖手,他不像世人眼中那般看待女人,相反他對她們更是憐惜,大概這般師傅說他既與道有大緣,也與道無緣。他僅是聽完梁川講完大蜚山幾個人的遭遇,袖中青虹一閃,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多一柄古樸流光的短劍,寒光一過,旁邊一棵碗口粗的小針松被斬成兩截,枝幹嘩啦啦應聲倒地。

  古劍寬刃,寒光熠熠,劍道高人?。

  「那窩蛇蟻都死了嗎?」令狐川的臉早已沒有春天的溫暖,取而代之的是冬天般的料峭。

  「除了匪首脫逃了,其餘都被我要麼送去輪迴!」

  梁川據實說著當日的情況,眼睛卻看著那柄古劍眼角不停地抽動,這一劍。。竟有如此威力,劍斷其身,其身不晃,是神兵還是神技?用自己的大板斧都不做到吧。

  「天道昭昭,不是不報,來日自有因果報應!我們走吧。」

  藝娘心疼幾位姐妹,同是女人更是理解這等病症之苦,發作起來生不如,便便蹩腳大夫沒幾個會醫治,鄉間婦女,得了此病不纏個半生落得個殘疾那已是祖先保佑。她屋子裡給她們燒水擦拭,擦外就到屋子外面踮起腳跟,眼巴巴地盼著梁川早日尋得名醫良藥回來,讓葉小釵三個人少受點活罪。

  梁川一行人甫一到何氏宗祠,藝娘急切地伸長脖子望了又望,問梁川道:「怎麼樣,有請到大夫嗎?」

  「請到了。」

  梁川說道,藝娘看了一圈,人群里有一個與梁川年紀相仿的道士裝扮的人,面相姣好,眼燦齒白的,他就是大夫?

  藝娘急得都哭出聲了,怒嗔道:「我是讓你去鄉里請大夫回來給小釵她們治病,不是讓你找道士回來給她們起法事做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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