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燒炭賺錢
梁川看招弟吃得那香,真的是餓極了,都到這程度了這小子還能將自己獵到手的野雞給自己,不禁對他讚賞有加。梁川一邊撫摸著黑鼻一邊向招弟問道:「招弟啊,你家裡還有誰?」
招弟也沒遮掩,自己一個人逍遙慣了,整個鄉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光棍一個,不怕別人家笑話,坦然地回答梁川道:「不瞞三哥,我是有家似無家,娘死得早,爹爹還有一個大哥,我大哥自討了我大嫂之後我就不怎麼回家了,成天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反正回去了也不受待見!」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叔嫂之間的矛盾最有名的當屬漢高祖劉邦跟他嫂子的事故,招弟更沒怪梁川會問到他的痛處,這有什麼,那些沒吃沒喝沒得穿的日子自己都熬過來了,還會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嗎,別人怎麼看自己也比不上一碗熱飯重要啊。
有家不想回,成天在外流浪,難怪也沒飯吃跟一狗相依唯命,還好那天去尋他要磁石的時候他正巧在家裡。
藝娘自然是知道這些故事的,她推了推梁川的手臂,不想讓梁川繼續傷招弟的心,但是梁川心裡已有打算,沒有理會藝娘的提點,自顧自地繼續問招弟:「那你這野雞是山上抓到的?」
「是呀,我們都是滿山轉,發現有獵物黑鼻就去攆,一般讓我們碰上的野兔山雞什麼的,都是我們兩的盤中餐。」招弟這時候已經吃完了,回味著米香,眼睛卻看著黑鼻呼哧呼哧地吃著食物,神色之間都是回憶那時候與黑鼻的辛苦歲月。
我靠,這是神獸啊,還能抓野味,梁川看著這條黑狗,沒想到它還這麼出息。這個小夥子是不不錯的人,看他衣衫破爛顯然是穿得太久,沒人縫縫補補,但是身上卻是乾淨整潔,應該是洗得很勤快,不是一個懶惰之徒,一人一狗餓得兩眼冒星,尚且不離不棄,一定十分重感情,是個品質優良好小伙。
自己淪落到這個世界,既然要好好地活下去,光靠自己一個人可不行,必須得有幾個得力的幫手,這個小子就不錯,要是能培養一下帶在身邊,以後興許能幫上忙!
藝娘知道梁川自從恢復后,整個人完全不一樣,想的做的自己都沒辦法理解,特別是昨天晚上,給了自己完全不一樣的感受!自己現在都看不透梁川在想什麼了,她要是知道梁川在打眼著這個小夥子的主意一定會大吃一驚。
梁川越看這個小夥子越喜歡,一來是這個人當初救了自己,命都是他給的。二來這個小夥子現在處境也不怎麼樣,看樣子也是看天吃飯,天不賞臉只能餓著肚子。三來沒有背景,乾乾淨淨這樣最好了,省得以後多事。梁川想了想白天招弟他們家門口的那個人中年女人,若有所思,問道:「招弟,你嫂子是不是一直想把你掃出家門?」
招弟很詫異梁川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說道:「我倒是不要緊,哥憐了我哥那老實人。」
梁川猜得果然沒錯,繼續問道:「要不就來我們這,隔壁還有一間小破房子,這冬天沒什麼雨,過兩天我與你咱們一起把屋子整一整住下來!你也省得回去看你們家人的臉色?」
藝娘沒想到梁川會這樣說,所謂疏不間親,人家畢竟是親人,自己論起來是外人,這樣說不合適吧。招弟家有一個潑辣的嫂子這在附近一帶都是有名的,招弟的哥哥在家裡天天被他這個嫂子指著鼻子罵得頭都抬不起來,更不要說他這個小叔叔。
這個嫂嫂平時很看不慣招弟這個閑雲野鶴的作派,但是也不好當著面發作,每次都是背地裡花式咒罵,煮的飯都是留到餿了才給招弟吃。藝娘不想招弟難看,連忙用手捅了一下樑川,梁川看了一眼藝娘,藝娘搖搖頭。
「以後我這裡可能要干點事業,就我跟藝娘兩個人人手肯定是不夠的!」梁川笑吟吟地對著招弟,就像大灰狼外婆看著小紅帽一樣。
招弟笑起兩個眼睛像月牙,彎彎地很是好像,心裡也沒多想就回答道:「三哥你說,我能幫上你的忙一定幫!」
梁川略微沉思了一下,又看了看藝娘,藝娘被他看得一頭霧水,梁川說道:「男兒當成家立業,有時候也可以先立業再成家,到處亂轉也不是一個辦法,天天吃上頓沒下頓,上次你救了我藝娘一直在我耳邊叨叨個不停,說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你,今天我們在這相遇,說明我們命里就是有緣,你以後也別跟我們見外了,我打算開始燒炭去鄉里賣,你從今天起就給我打下手,等下回去收拾一下,就搬到我們這裡來住,跟著我們吃,賺錢了給你開工錢你看怎麼樣!」
什麼?藝娘哪裡會去相信梁川的鬼話,但是她聽到可以照顧一下招弟也沒多大反抗,這倒是可以啊,燒炭?他還有這本事?
招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了看梁川的家,空空如也,也不比自己強到哪去,而且自己印象里三哥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老實人,哪裡會燒什麼炭,自己怕不是聽錯了吧,但是有什麼區別呢,今天自己都快餓死了,再吃不上飯,也差不多了,區別就是死在三哥家裡三哥看著情份可能幫自己斂屍,死在外面,草席捲起來也就是埋了。
幾乎是沒有猶豫,招弟就對梁川說:「成!三哥你怎麼說我就怎麼辦!」
事情進行得比梁川想象地還順利,當天招弟就回去將自己那個爛光景里的東西打包好,回來了,回來時只提著兩條破衣服,還有一個黑鼻吃飯的缺口大碗。
梁川和藝娘商量,自己家裡雖然小,但是隔壁的那間堆草屋還算舒服,回頭把門板土地牆裡的空隙都堵起來,就將著也是一個小房間。
今天先睡在屋子裡吧,地上先用一些茅草先將就鋪著,家裡一天到晚灶台里的火都沒停過,招弟睡的茅草就堆在灶台邊上,溫度透過來,起碼比原來自己四面漏風的鬼地方強。等自己身子好些點,到時候再在家旁邊給招弟再搭一個房子。
安頓好招弟,已是中午,中午沒吃飯,梁川開始進行他那燒炭大業。現在正好是冬天,家家戶戶都多多少少需要這個東西,背後的山上各種薪柴滿地都是,現在自己身體恢復,小弟也到位了,天時地利人和全部到位,可以開火了。
製作木炭是將柴燒到一定程度后,利用草灰及泥土等埋在上面,利用餘熱把燒好的樹木憋成木炭。農村的很多家庭都用土方法來製作木炭以備冬天的時候可以取暖。
眼下樑川自己也沒有親手做過,只有眼睛看見以前村子里的人做過,憑著回憶也不知道能夠燒出多少炭來,眼下只能摸著河水過河,盡量試試了。梁川把燒炭的地選在自己家后里,前面是屋子,後面是大山,一來沒有風,二來臨靠近著取材地,這樣也很方便。
土法制炭條件允許最好有一孔上好的炭窯,但是現在不可能打一孔窯出來,等窯洞打好了,炭也燒好,早就明天開春了,鳳山這個地方是典型的南方氣候,冬天是冷,但是也沒有北方寒天飛雪的那種程度,用炭量與北方沒辦法比,加之鳳山人口基數不大,市場消費能力有限,這炭走量走不起來。眼前只能說先試試市場的反應,如果可以的話擴大生產,穩中求進。
梁川叫招弟帶著竹籮筐先去溪邊挖田泥,順便有看到大片的草葉子也帶一點回來,溪邊有一些無主荒田,長年沒有人耕作了,挖了裡面的一點點泥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招弟是本地人,天天到處溜噠,哪些田是誰家的,哪些田是沒有人家的,心裡一清二楚,叫他去取土,最適合不過。
梁川叫藝娘在旁邊搭手,藝娘遞給他砍好形狀均勻的木頭,這樣便于于將壘起來。梁川把一根根形狀均勻相似的木豎起來,一根挨著一根圍了緊緊的一圈,上面也壘著木頭,形狀弄成一個圓錐形,再去山上扒來一大筐的樹枝樹葉,將樹枝樹葉厚厚地覆蓋在這一堆木頭之上,等下這些樹葉樹枝易燃要充當助燃料的角色。等他做完這些招弟也從溪邊采完田泥回來了。
招弟扛著滿滿一籮筐的田泥就回來了,衣服上臉上都粘滿了青灰色的田泥,就像一個小泥人一樣,黑鼻可能玩得最歡,身上已經沒有一處是乾淨的了。招弟看梁川藝娘看他這副本樣子強忍著不笑,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咧開大嘴,露出微黃的牙齒,傻笑道:「三哥你看這些夠不夠」
梁川看他弄得滿頭大汗,這確實是一個踏實的小夥子,叫他幹活一點都不含糊,真的給你搬來這麼大一坨田泥,這些就夠了。梁川從山腳步下扒了一些紅土,鳳山鄉地處東南,東南地區多丹霞地貌,土壤大多為紅土,紅土地不好用,但是紅土和田泥摻在一起就相當好用了。梁川將田泥加水弄湖,然後摻上紅土,慢慢地將這兩樣土攪拌弄均勻,弄得差不多均勻后不稀爛也不太干,再將田泥紅土糊到剛剛壘起來的那一堆木頭上面。
藝娘看得都傻掉了,這濕答答的爛泥巴糊在木頭上面能燒起來才怪呢!但是她頭一次見別人製作木炭是這樣的,而且梁川做的有模有樣的,看上去很像是真的,「這木頭還能燒著?」
招弟也是一個老實人,也沒見過這種做法,「就是三哥,你玩泥巴呢?」
梁川知道用現代的化學知識跟他們解釋他們也當他是放屁不知所云,與其多廢唇舌,不如等下直接打炭燒出來來得直接。
木柴的錐形完全被田泥的包了起來,變成一個小火山一樣的形狀,上面留下一個洞用來點燃泥巴里包裹的木材,錐形土包的下面再掏出三個小孔,既是留著進氣,也是方便觀察炭爐內部是否燒到底部,準備好這一切,燒炭大業是否能成就看天意了。
梁川看了看藝娘和招弟,兩個人對他的做法都不得其解,很正常。
梁川對著藝娘道:「藝娘去灶台上拿一根燒著的柴來,然後把招弟早上的那隻山雞掏掉內臟,雖然現在沒有大荷葉,但是!我還是要請你們吃叫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