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閻羅
「站住，做什麼的！」
「哎喲，這位大哥！」
一身紅裙走路風騷的幸紅瑤一扭一扭走到黑白無常面前。
幸紅瑤熟練地從袖中掏出一大把早已準備好的冥幣遞過去。
「大哥～我們姐妹三人下來好幾天了，聽說生前壞事做多了，來世要入畜生道的。」
幸紅瑤裝模作樣抽泣兩聲：「人家這麼美，做了畜生多可惜，恰好聽聞閻王大人最近在尋美人，我便帶著兩位妹妹過來了～」
賀雪和溫星眠被幸紅瑤捏著嗓子吊的老高的聲音給噁心的汗毛倒立。
「大哥～幫幫忙好嘛～」幸紅瑤浪蕩地往白無常身上倚。
白無常連忙後退一步，拿過了冥幣，嫌棄地看了一眼壯碩如熊的女人。
那裙子都快裹不下幸紅瑤的胸肌。
黑無常看了一眼冥幣數額，滿意地點點頭。
「你就算了，這兩位妹妹不錯，長相絕色。」
白無常朝溫星眠和賀雪招招手。
「你們跟我過河。」
幸紅瑤跺了下腳，哼唧道：「大人，那奴家呢？」
白無常冷臉：「你等著，若是你的妹妹記住你的好，在大人耳邊美言幾句，你自然不用再去投胎。」
「嚶……那好吧～」
幸紅瑤兩步靠近賀雪，背對著幾人攬上他的后腰，湊在他耳邊用兩人能聽見的聲音。
「不許讓任何人碰你，鬼也不可以，行么？哥哥。」
賀雪連忙側過臉：「放開。」
「記住啊哥哥，要不然回去了，我讓你一個月都不能出房間。」幸紅瑤說罷，又欠嗖嗖的低頭在他耳廓咬了一下。
幸紅瑤後退一步放開他，「好妹妹，一定要記著姐姐的話啊～」
賀雪臉頰紅了一片，慌張移開視線。
溫星眠已經在船上等著，垂眼看著忘川河。
白無常站在船頭囑咐道：「這幾日大人尋美人尋的急，你們去了一定要溫順著些，跟著大人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溫星眠：「一定。」
忘川河並不寬，水流看似平靜，實際底下暗流湍急，無數熒光散落在水中，像星，一直朝著黃泉盡頭而去。
這便是喝了孟婆湯的靈魂。
溫星眠手輕輕觸碰水面，眼前忽地一黑，許多碎片一股腦擠入腦海中。
[那既然你救了我，我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這樣，我把龍鱗扣下來給你賣錢！]
一道清清涼涼的聲音，帶了些笑意響起。
[不必，會痛，笨泥鰍。]
[我才不是泥鰍！本神尊是這幾百年來唯一飛升的神！唯一的龍神！]
[龍神？龍神為何會掉在荒野間，若不是那一日我帶你回來，你早已成了泥鰍干。]
[你！]
[行了，來吃飯。]
[我才不……唔，好香，這是什麼？真好吃！]
[泥鰍燉豆腐。]
[……！]
[騙你的，這是豆花，張嘴，吃完我給你換藥。]
[不要，我自己就可以。]
[你是害羞了？昨日給你換藥，你臉上的紅半天都下不去，看來龍神也需要清心寡欲。]
[我……我那是沒有遇到喜歡的人罷了，我也不是對誰都臉紅……]
收回手，溫星眠閉上雙眼，臉上帶了一絲笑意，他甚至有些依依不捨地再次將手放入忘川河中。
記憶再次一轉，他的笑意消失的一乾二淨。
一道陰寒的男聲響起。
[你動情了？你竟長出了逆鱗！告訴我，你愛上了誰？]
[上神，對不起，我能不能……不當神了？]
[不能！！！]
那聲音嘶吼憤怒，滿含怒火。
[你別忘了，你有今天的成就，是我拉了你一把！是我你才得以有飛升的機會！]
[我沒忘，可是上神，在天上孤寂那麼久……我想去人間。]
[休想！從今往後你就待在這海底煉獄！等到什麼時候忘了那個凡人，我再放你出去！]
……
[逆鱗……我的逆鱗為什麼化為灰燼了……他死了？他死了……]
[乖，你再睡一會兒，等到醒過來，就把他忘了，以後我陪你，我們去三十三重天。]
[不……我不要！！！]
[他已經死了！那些妖將他的肉一片一片刮下，抽了他的骨頭，還有他的魂魄，被打入十八層地獄……青兒，這就是你愛上一個凡人的懲罰。]
[不！我求您了！都是我的錯！上神，您放他投胎去行嗎？]
「主上，主上！」
賀雪擋在溫星眠身前，雙手扶著他肩膀。
溫星眠緩緩睜開眼睛，怔愣地看著賀雪，眼中的悲痛還未消失。
「你怎麼了？」賀雪問。
溫星眠搖頭：「我……沒事。」
「可你在哭。」
溫星眠身體一僵，手指觸碰到臉頰，果然一片濕潤。
賀雪將他觸碰忘川水的手抓過來，用手帕擦乾。
「忘川水不能亂碰，這裡是靈魂徹底丟棄記憶的地方。」
孟婆湯和忘川河相佐，魂魄落入忘川，水將會洗去靈魂不願意丟下的記憶。
直到遊盪許久，洗去全部記憶，方可入輪迴。
溫星眠想起那些對話，那兩道始終看不清的身影，心中那抹痛久久不散。
這時，船到了對岸。
白無常帶領溫星眠和賀雪一路穿過熱鬧的鬼市，直接來到閻王殿。
殿中燈火通明，溫星眠一眼便瞧見了主位上身穿華服懷裡摟著美人的青年。
原本他以為閻王是滿臉的絡腮鬍，說兩句還要咳兩聲的大爺。
沒想到面前的青年是個小白臉，倒是有幾分翩翩公子的味道。
白無常上前低語了幾句。
閻羅視線懶洋洋掃過來，在看到賀雪時眼睛一亮，視線依依不捨挪開后。
落在溫星眠身上的那一刻，他整個人跳了起來兩眼放光跑下來。
因為動作太急，袖子掃掉了桌案上的東西。
溫星眠一眼便看到了「冥書」二字。
「大人，生死簿掉了。」那美人嬌嗔道。
閻羅不耐煩地擺手，「你撿起來就行，廢什麼話。」
閻羅疾步走至溫星眠面前，視線從上掃到下，手指蠢蠢欲動。
他掩嘴悄聲問白無常：「你在哪裡尋得這兩位美人？漂亮是漂亮，就是胸平了點……」
溫星眠擱在背後的拳頭硬了。
賀雪連忙背過手摁著溫星眠蠢蠢欲動的拳頭。
白無常壓低聲音：「奈何橋上尋來的，聽說生前是個刻薄的蛇蠍美人，這不是怕下一世墜畜生道，就把她倆帶來孝敬您。」
閻羅滿意地點頭：「這身板看起來不像是好生養的，不過沒關係，養養就成了。」
嘀咕完，閻羅整理了一下衣擺，滿面春風走到二人面前。
「美人們，你們叫什麼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