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所愛隔山海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開個價。」
白依說完，慢條斯理喝著綠豆湯。
溫星眠還有些沒拐過彎。
「原來……蛇是要生蛋的嗎？」
白依：「……」
「我的錯，當初只顧著教你修妖丹，沒有告訴你基本的常識。」白依頭疼地捏捏眉心。
桑立接過話：「你知道了其實也沒什麼用，你是公蛇，又不會生。」
溫星眠還點頭附和：「對啊！」
蕭雲醒沒忍住瞄了一眼溫星眠，暗道可惜。
他們幹了這麼多壞事，假如會的話……咳！
蕭雲醒清清嗓子，默背一遍清心經。
「師尊喝水。」溫星眠聽到他咳嗽，連忙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好。」蕭雲醒接過茶，順手抹去溫星眠鼻尖的汗珠。
白依拿勺子的手一頓，感覺哪裡不對。
從上一次驅趕活屍時就能看出來。
自己弟弟對於蕭雲醒過於依賴了。
明明把他送到無念之巔那一天，溫星眠看到蕭雲醒時還在瑟瑟發抖。
按捺下心裡的怪異，白依道：「在臨產時，我必定會變回原身，屆時需要你幫忙了。」
蕭雲醒答應的十分利索：「可以，一定給你用最好的結界。」
都這個時候了，必須討好未來姐姐。
「不用錢？」白依一臉狐疑看他。
蕭雲醒：「不要。」
「你確定？」
「確定，一分不要。」
蕭雲醒悄悄在桌下和溫星眠十指相扣。
「好，多謝。」白依抱拳，忽然想到什麼去拉溫星眠胳膊。
蕭雲醒連忙鬆開手指。
小青蛇還未反應過來，不怎麼高興地動動手指。
白依以為他手不舒服：「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溫星眠搖頭：「沒有。」
「那就好，我看你在信中說去了試煉場歷練，獎勵是一把神劍嗎？」
白依手指觸碰溫星眠手腕間的青蛇手鐲。
「這就是那把神劍吧？青虹劍？」
蕭雲醒蹙眉：「你知道這把劍？」
「自然知道。」
白依又撩開溫星眠另一隻衣袖，看到那一串白玉手串，順手送進去一道靈氣。
「若是要養魂，便要經常給這兩位公子靈氣。」
說罷，白依忽然看到了溫星眠細白的腕間有一抹紅痕。
她心裡升起一個不好的猜測，但這麼多人，只能暫時不動聲色的放下袖子，沒去追問。
「六百年前，這把劍是當年一位上神，特意為那一條唯一躍過龍門成為龍神的龍打造出來的。」
白依輕嘆：「可惜，那位龍神犯錯，被關了許久，我最後一次見他時，他已經氣數將盡，這把劍也丟了。」
溫星眠似懂非懂點點頭：「阿姐，那這把神劍為何變成了一條蛇？」
白依若有所思敲敲蛇鐲子：「它認你為主，就代表捨棄了原本的龍神，你現在是蛇妖，他的形態自然也是蛇妖。」
「不過，若是你有一天強大起來，說不定可以召出神劍中殘留的神識，那條龍出來。」
桑立聽到津津有味，哇了一聲：「好厲害，龍哎！妖族之王，隨便來一條也能淹了餘杭。」
步清焱卻道：「既然是妖，即使再厲害也不敢為非作歹，修真界處處都在緊盯著他們。」
「對啊對啊！」
桑立最煩聽見這些話，忍不住嗆聲道:
「天下遵守『規矩』的修士那麼多，個個冷情冷血，他們只知道盯著地位高的妖看，卻從來不去管那些受了冤屈的妖。」
桑立懶懶支撐著下巴看過去：「三師兄以後也會這樣吧？守著你的戒律閣。」
「是不是即便是喜歡的人，犯了錯，也要趕盡殺絕。」
步清焱啞聲開口：「既然修的這一道，又怎麼會動情。」
說罷，他和桑立對視片刻。
最終，他在桑立遮掩不住難過的眼神中率先敗下陣來。
白依心思通透，看出兩人不對，倏然一笑打圓場。
「這可不一定，即使修的是無情道，但是人……能抵抗過愛這個東西嗎？」
白依話裡有話，倒上一杯茶水遞過去。
「一望可相見，一步如重城，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可是，海可由舟渡，山亦路有行，所愛翻山海，山海皆可平。」
白依看到桑立豁然清明的眼神，欣慰一笑。
「我只想告訴你，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隔『愛』，說是無情，可不一定無情。」
不去試探，怎麼能知道他的心意。
撮也撮合了，兩人能不能成，白依也沒那麼多心思去管。
幾人坐到了傍晚，許鈺提著籃子回來，直接去了廚房讓廚娘做了一桌菜出來。
晚飯除了溫星眠沒心沒肺的，和局外人許鈺能吃的下去飯，其餘幾人各懷心事。
蕭雲醒把魚刺全部挑出來，看著小青蛇吃掉一條魚，又輕聲哄著。
「飯吃完。」
自家弟弟是個挑食的，白依正想說吃不下就算了。
卻見蛇崽子乖的不行，埋頭扒完了飯，還把碗推到蕭雲醒面前讓他看。
蕭雲醒笑著表揚：「很乖。」
白依心裡一梗，故意說道：「相公，偏房收拾好了嗎？三間就夠了。」
許鈺點頭：「已經讓劉媽收拾乾淨了，弟弟的屋子每天都有打掃，一會兒直接就可以去休息。」
溫星眠聞言忽然轉頭看蕭雲醒，朝他使勁搖搖頭。
蕭雲醒安撫地牽緊溫星眠的手，指尖在小青蛇掌心寫下幾個字。
[晚上去找你。]
溫星眠眨眨濕漉漉的眼睛，看起來可憐的很。
知道蛇崽子喜歡黏人，自從在一起后更是不願意分開。
兩人每天晚上都是相擁而眠，有時蕭雲醒半夜起來喝水，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泥鰍，還軟著聲音找人。
晚飯過後，溫星眠回了自己房間。
在廊下一步三回頭，直到蕭雲醒不見了身影，這才耷拉著腦袋回自己屋子。
原主的屋子裝飾比較簡單。
就連門檻都沒有。
溫星眠記得原主經常會被門檻絆倒來著，所以白依直接讓人給拆了。
屋裡燃了幾盞燈，亮堂堂的。
溫星眠想了想，打開衣櫃換上這裡的褻褲，和一件輕薄的底衣。
就這樣，沒有形象地趴在窗前看月亮。
等著師尊來找自己。
晚風徐徐吹過，揚起溫星眠青絲。
小青蛇趴在窗邊，打了個哈欠。
「師尊好慢，是不是把我忘了？」
溫星眠一雙澄澈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不開心地嘟囔了幾句。
沒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趴在窗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