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幻鏡2
眼前情景發出昏黃的亮光，溫星眠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身處一間卧房裡。
溫星眠撓撓頭，試圖打開面前的門出去，可無論怎麼用力，房門像是被鎖了一樣，紋絲不動。
就在溫星眠手足無措時，門忽然碰的一聲被打開！
溫星眠連忙湊過去。
卻見兩個人擁抱著從屋外進來。
萬書卓將蘇子戚抵在門上，低頭親吻他。
「卓哥……我喜歡你。」
蘇子戚手掌輕輕摩擦過萬書卓脊背，眼睛氤氳著水汽，主動抬頭去啄吻萬書卓下巴。
「我也喜歡你，小時荔。」萬書卓一臉寵溺地捏了一下蘇子戚鼻尖。
蘇子戚臉頰紅的快要滴血：「不許叫小名。」
「這麼好聽為何不可以叫？」
萬書卓解開蘇子戚腰帶，手掌輕輕覆蓋在他腰側。
「待我從京城回來，我們成親可好？」
「可是，我們都是男子……」
「無事，不需要旁人來見證，我自己寫下婚書。」萬書卓笑起來嘴角露出那顆虎牙尖尖。
他語氣猖狂道：「我萬家只剩我一個，把你的名字寫進族譜上，若是老頭子不願意，大可以從墳墓里蹦出來再打我一頓。」
蘇子戚輕笑了一聲，眼淚倏然落下：「好。」
一旁的溫星眠歪頭看著面前剛剛還說著話，現在又親的難捨難分兩人。
他們……要在傳靈氣嗎？
還是說，就親嘴？
不過，親嘴不就是貼一下？
溫星眠愣愣湊近了看，低聲喃喃自語：「為什麼還伸舌頭啊？」
可惜，沒有人能回答他。
衣衫落了一地，萬書卓抱著蘇子戚往榻邊去。
兩人抱的很緊，彷彿以後就見不到了似的。
「噫！為什麼光溜溜的！」
青蛇崽子嚇得一抖，連忙捂住雙眼，退到角落裡。
沒多久，溫星眠聽著奇怪的動靜，分開手指往那裡看了一眼。
嗯……什麼都沒有看到。
帷幔落了下來，只有燭火能微微映出裡面的兩個人……
溫星眠又閉上眼轉過身面對牆壁。
「他們在幹什麼啊？在玩遊戲？」
「可是……床榻聽起來快要塌了啊？」
溫星眠好奇地聽著動靜，聽的久了，也沒琢磨出兩人到底是在做什麼。
於是，心大的小青蛇，腦袋一歪，靠著牆壁睡了過去。
……
……
溫星眠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睜開眼，他發現地方又變了。
此刻是在一間簡陋的屋子裡。
床榻上躺著一位老奶奶，氣息奄奄。
溫星眠不需要觀察，就知道她命不久矣。
動物似乎對生命有自己的預感。
他感覺到老奶奶身上死氣愈發濃重。
「奶奶……」
蘇子戚撲通一下跪在地面，失聲痛哭。
「時荔……奶奶不能陪你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老奶奶顫顫巍巍伸出骨瘦嶙峋的手覆蓋在蘇子戚手背上。
「記住，不可讓人知道你時荔這名字，會給你帶來災禍的……我的好孫兒……記住……奶奶的話。」
「你以後……只是……蘇子戚。」
「好，我記住了……」
溫星眠好奇眼淚這個東西，於是伸手想要去摸蘇子戚的眼淚。
「奶奶！奶奶！」蘇子戚發出撕心裂肺哭聲喊。
溫星眠這才注意到，床榻上的老人已經沒了氣息。
好疼……
溫星眠感受心臟處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還有無端出現的不安與無助。
「卓哥哥……」蘇子戚哽咽：「你什麼時候回來……奶奶……」
溫星眠看著蘇子戚單薄的身體一直顫抖。
他是不是在害怕？
他應該是想讓人陪著吧？
就像師兄們欺負自己時，自己希望師尊可以出現陪著自己那樣。
很快，溫星眠看到蘇子戚把奶奶下了葬。
又看到他在大雨天，走到房門緊閉的萬府門口。
不知為什麼，蘇子戚去哪裡，自己就要去哪裡。
他無法離開蘇子戚十步遠。
「萬書卓，卓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蘇子戚站在雨中，失魂落魄哭了許久，隨後失落地轉身離開。
走過萬府旁邊的樹林，樹梢上並排站著許多烏鴉，齊刷刷低頭看著蘇子戚。
溫星眠脊背發涼，害怕的要死。
可偏偏，烏鴉發出凄厲的叫聲，像是在宣布誰的死亡。
溫星眠狠狠抖了一下，感覺要有不好的事發生。
「快走啊，戚戚！這裡不安全！」溫星眠在蘇子戚身旁大喊。
這一次，蘇子戚好似聽見了一般。
溫星眠跟著蘇子戚慌亂地往回跑，按照記憶中小屋的方向。
雨勢越下越大一道驚雷響徹雲霄，閃電劃破天際。
溫星眠驚恐地發現，蘇子戚背後，多出了一道高大的人影！
那人高高舉起木棒，朝蘇子戚狠狠打了下來！
蘇子戚倏然失去意識，癱軟在泥水裡。
溫星眠眼前也是一黑。
……
再次清醒。
溫星眠發現這裡又是一間不一樣的屋子。
而蘇子戚，躺在一張寬大的床榻上。
身上……不著寸縷……
咯吱！
房門被從外推開。
一個臉上掛著淫邪的笑的男人，興奮地搓手朝床邊走過來。
蘇子戚滿臉驚恐，想要逃跑，卻發覺手腳被綁。
溫星眠快步沖了上去，握緊拳頭狠狠朝胖男人砸下去！
然而，拳頭穿過胖男人的身體，無法觸碰到他。
「怎麼會……」
溫星眠急得暈頭轉向，聽到蘇子戚無助的哭喊，便連忙撲上床試圖去解束縛蘇子戚四肢的繩子！
不出意外，依然穿透這裡所有的東西和人。
溫星眠只能眼睜睜看著男人撲上去。
而床榻的他……正在被折磨。
溫星眠被眼前景象嚇得不斷後退，嘴裡不斷呢喃喊著師尊。
可他出不去房間，只能看著蘇子戚痛哭，撕心裂肺的求饒，無助地大喊。
房間里響起令人作嘔的喘息聲。
溫星眠捂住耳朵蹲在角落裡。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靈氣了？
為什麼不可以變回蛇？
「師尊……師尊……」
「我害怕……」
「師尊快來救救他，師尊……」
青衣少年聲音顫慄，語氣中滿是恐懼，顫抖地在角落縮成一團。
他抓著自己衣角的手用力到泛白，一雙豎瞳出現又暗淡下去。
許久許久。
聲音終於停了下來。
溫星眠看到那個壞人從蘇子戚身上起來。
「不錯，果然是萬書卓惦記這麼久的人兒……很好用。」
胖男人掐起蘇子戚下巴：「給老子笑一笑，以後，你就是我王三新收的男妾，明日老子就迎你過門。」
目光空洞的蘇子戚沒有任何反應，房間里多了一絲血腥氣。
王三狠狠啐了一口：「嘖，不經玩的東西！」
說罷，王三朝門外喊了一聲。
溫星眠看到幾個下人進來，還有一位郎中模樣的老者，寫了藥方。
「務必給老子治好他，本少爺明天要迎他進門。」
郎中顫巍巍起身：「是。」
等到所有人離開，溫星眠緩緩走過去，小心翼翼想要拉起一旁的被子給蘇子戚蓋上。
「為什麼還是碰不到？」溫星眠一遍一遍重複著去拿被子。
「你別怕，我喊師尊來救你…別怕……要活著……」
溫星眠聲音哽咽：「阿姐說了，只要活著……一切會變好的……」
終於，床上沒有一處完好的人動了動。
蘇子戚聲聲泣血，聲音嘶啞滿是痛苦：「為什麼，為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