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別離
天極宗勢力範圍內,一座無名山峰上,
葉修銘靜靜的看著不遠處華燈初上的城鎮,心中滿是感慨:「凡人皆羨慕神仙,但你們可曾知曉,神仙、也有羨慕凡人之時。」
他伸手一招,寶瓶自行浮現。對著寶瓶打出一道法訣,然後瓶口一歪,任宏遠的元嬰顯現而出。
「師、師兄,師兄救我。」在任宏遠元嬰上,有著一道亮白色痕迹,在不斷的在溶解著他的元嬰!
「碧月禁法乃是祖師所創,我無從可解,」葉修銘長長的嘆了口氣:「小四、抓緊時間,為自己找一戶好人家吧。」
「師兄···」
「為兄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去吧。」
任宏遠對著葉修銘拜了一拜,而後朝著城鎮飛去,遠去前,他忽然想起一事:「師兄,當年我曾返回那片廢墟查看過,並沒有找到夢柔的遺體。」
葉修銘聞言愣了一愣,眼中滿是期盼:「你說柔兒她、還活著?」
「我也不太確定,但師兄可以試著找尋一番,····師兄、若是有緣,你我仙途再聚。」
「若是有緣,你還會是那個小四么。」看著遠去的任宏遠,葉修銘重重的嘆了口氣,不禁回想起當年那個有些頑皮,卻又簡單的小四。
「欸,師兄、你又惹師父生氣啦···」
「師兄,你看我帶了什麼來看你,上好的佳人釀、我可是偷偷外出給你帶來的喲···不過我是沒搞懂你為什麼喜歡這種酒、又苦又澀的···」
「夢柔姑娘雖然是魔道修士,但我卻從沒見她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我看她似乎對你···不如、你就把她給降了吧···」
天極宗,
天璇一脈由原來的副座繼任首座,而任宏遠則似乎被大家刻意遺忘了一般,誰都沒有在提起過。
玄月弟子居所,
濯蓮有些好笑的看著已經變回原形的白矖:「妳還真是個貪吃嘴,二十粒三元歸一丹竟然被你一口氣就吃光了。」
「還,還不都是為了幫妳。」此刻,白矖體內一大股藥力正在四處流竄,疼得她陣陣齜牙咧嘴。
吱吖一聲,房門被推開,張子良從外走了進來。
「師尊,妳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嗯,為師沒事了。」
「我我我,這都是我的功勞。」即便處於疼痛之中,白矖也不忘記為自己邀功。
看著時不時抽搐一下的白矖,張子良臉色有些好奇:「妳這是怎麼了?」
「她沒事,就是吃太多撐到了,估計、個把月就好了。」
「啊?」張子良眨了眨眼,走上近前,將白矖輕輕抱起:「妳這是吃了什麼,能撐成這樣?」
「你管我吃了什麼,哼。」
「嘿、我這是關心妳呢。」
「虛情假意,連點實質性的東西都沒,還關心、本姑娘才不稀罕。」
「我···」
瞧見他們兩個又要開始鬥嘴的架勢,濯蓮不由得乾咳一聲:「你們兩個就此打住吧,為師有些話想對你說。」
「師尊請講,徒兒洗耳恭聽。」
「今後的修鍊,你要自己多努力,不可倦怠,若是遇到不能對付的強敵、能退則退吧,若真實在無路可退、拼一把、又有何妨。」
「師父···」張子良似乎聽出了濯蓮話語之中的離意:「師父您要離開?」
「嗯,困地苦修對於為師目前的情況而言,已經是沒有多大意義了,何況、為師還有許多緊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既然這樣,那我隨師父一同離開。」
「雛鳥大了、總歸要離開父母的羽翼,你也不能總跟在我身後。」
濯蓮輕嘆了一聲,眼中滿是複雜,她深深的看了張子良一眼,而後朝著屋外走去。
「那師父你要去哪裡,將來我也好去找您。」
「天涯不定···」
「那師父您什麼時候回來?」
「歸期不定。」
張子良追到門前,又繼續問道:「那師父若是一去不回怎麼辦?」
濯蓮回首,輕聲笑了笑:「遍地青山可埋吾骨,若真一去不回、就一去不回吧···」
月明星稀的深夜,
濯蓮靜靜的站立在自己別院的院落內,獨自一人賞著皎潔的圓月。除了陣陣蟲鳴,還有一個相當不和諧的聲音,在一旁低笑著。
「前輩何故發笑?」
「老夫是叫妳去歷練一番,又不是叫妳去送死。」
「我輩修士本就逆天而修,長生路途亦是劫數難明,身亡在旦夕之間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百寶天君聞言,連說了三個好字,神色間滿是讚賞:「妳能有如此覺悟,真是再好不過,要知道、昔年女帝在妳這般境界之時,早已是同階罕有敵手。」
「前輩、不論將來會如何,至少、我目前仍然是我,···我、不想亦步亦趨的跟在別人身後···」
百寶天君沉默了片刻,才又問道:「那你準備前往何處?」
「如今中州異族造亂,且又聽聞十傑之秀,應該會是個好地方。」
百寶天君的話語有些語重心長:「既妳已有決斷,老夫也不在多問、只是我不能再與妳一同前往了,今後要自己多加小心。」
「哦、前輩何出此言?」
「自上次為妳取得星核之後,我之精元就一直在緩緩流失,如今、只得找人行奪舍之事了。」
濯蓮聞言有些詫異:「倒是晚輩連累了你。」
百寶天君擺了擺手表示沒關係:「老夫就先行離去了,待老夫恢復得差不多了,自有辦法找到妳···至於奪舍的人選、就從這個宗門先找起吧··哈哈哈哈···」
看著遠去的百寶天君,濯蓮心中竟然升起一絲不舍。
「前輩曾數次救我於危難之間,卻從未要求過什麼回報,雖然他一直念叨著女帝回歸之類的話,但、那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希望他一切順利,就不知、是哪個倒霉鬼會成為他的犧牲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