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五里亭
次日。
東方地平線處,染上微微霞光,大地朦朧,如同籠罩著銀護色的輕紗,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大地也光亮起來。
霎時,萬籟俱寂,突然有了一聲鳥叫,劃破這寂靜。
「嘉文,我們要出發了,你動作快一點。」
「來了隊長。」鄧嘉文漫步悠悠地出門。
老葉站在門口眯著眼,「注意安全。」
「頭兒放心。」
吳家毅說完,就轉身離去,鄧嘉文緊跟其後,老葉目送他們一言一語的走遠去。
五里亭———
靠在亭石柱上的昭歲,她嘴唇微動,然後慢慢睜開雙眼,眼前方一片模糊,待緩過神后才看清楚,自己在一個石亭子下面。
亭周圍旁是綠綠的花草,與現在的朝陽搭配,顯得十分好看,隨著輕風吹拂,蒲公英飄浮而來。
昭歲起身,伸手,蒲公英落在她的手中,欣然一笑,吹了吹,它又跟上風的步伐朝遠方飛舞去。
「馭」
「你醒了」
昭歲驀然回首。
伊藤朝川騎在黑馬背上,右手扯著韁繩,左手拿著一隻野山雞。
「嗯」她點頭微笑,然後低頭摸了摸前額。
他將那用草根綁的野山雞往地上一扔,然後下馬,並把馬牽過去,放置在一旁讓它吃草。
走去亭子,他看了一眼昭歲,婉轉地問:「你還好吧?」
「我沒事」抬眼間正與他對視上。
伊藤朝川別過頭,「來,你餓了吧。」
「啊、什麼」
然後她便看著伊藤朝川在地上搗鼓著,先是找了些木棍子、跟些碎草根,見他在那裡跟石頭打著,火苗閃閃冒出,但是他似乎不會擺架,所以火燃幾秒又淡下去,昭歲搖搖頭,趕緊上前去幫忙。
低頭看著淡下去的火苗,伊藤朝川用力吹了吹,想著要把它吹燃。
「誒、不是這樣的。」昭歲手搭在他肩膀上笑著阻止道。
「嗯?」
昭歲眼神溫柔示意他看著,「這個火架擺放是要架空來放的,不然這火怎麼生起來,你看你的都是堆積在一塊。」
只見熊熊大火燃起來了。
伊藤朝川慚愧一笑,將開始在河邊弄乾凈了的野山雞串在木根上,然後舉在火上。他溫情脈脈地看向昭歲,一雙纖纖素手搗弄火棍,明眸皓齒,兩泓清泉。
「你叫什麼?」他脫口而出問道,心裡想要深入了解這個女孩。
楞了一下的昭歲回復。
「昭歲」
「昭歲、你能寫給我看嗎」然後從火中抽出一根燃過半的木棍遞給她。
「…好。」
接過木棍,甩了甩微弱的火頭,然後用著前段被燒成黑炭那截在地上寫著兩個正楷字:昭歲
「昭和的昭,歲歲平安的歲。」
「什麼?」昭歲轉頭。
「沒、我叫…我叫朝川」
「朝川?」
見她納悶那樣,伊藤朝川拿過那截黑炭,然後把手上的山雞轉交到她手上。
字歪歪扭扭的寫著:朝川
「你的姓氏是朝嗎?」
伊藤朝川解釋道:「不是、我、」
「哦,沒事、我就叫你朝川」見他支支吾吾的,昭歲便不再多過問。
「呀、這個糊了,光顧著說話。」昭歲一臉無辜的舉著山雞。
伊藤朝川拍了拍灰塵,扯下大塊雞腿給她,「給」
「啊、謝謝」話落,昭歲狼吞虎咽的吃著。
「慢、慢點吃,這還有」伊藤朝川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昭歲沒有理會,而是繼續吃著,因為實在餓慘了,加上這幾天的幾番折騰,簡直是她活了二十年來最狼狽的幾日了。
「你也吃啊。」昭歲拱手推了推。
伊藤朝川點頭,「嗯」
又給她遞過剩下的雞腿,昭歲擺擺手:「你吃吧。」
「拿著。」
見他態度強烈,於是昭歲便接過,「那謝了」
「沒事,不用客氣。」
吃完,昭歲環顧四周,出亭發現正頭上方有用刀刻在石亭字語。
關東州綠里鎮五里亭。
正看的入神,聽到伊藤朝川說後邊路上那邊來了兩個行人慢慢走來。
她走近兩步,放眼望去,確實,一名男子同一名女子往這邊而來。
「隊長,那裡有個亭子,去那裡歇下腳吧。」
「你呀,沒走兩步就又休息」吳家毅瞥眼看了一下旁邊氣喘吁吁的鄧嘉文。
「不是,實是我,我今天不太舒服。」鄧嘉文解釋道,然後手捂著肚子來回左右揉。
「行吧,走。」
兩人一前一後向亭子走去。
鄧嘉文欣喜望外,「隊長,那有兩個人誒。」
「所以呢、」
「隊長你還真跟以前一個樣、真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