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昭歲
三日前上海。
「柳兒，等下我們兩出郊外捕魚去，去不去、就我們兩，不喊三兒那小子去。」李自強坐在椅子上仰著個腦袋兩眼發光的瞅著面前在梳妝台照著鏡子梳妝打扮的柳兒。
「好啊，等人家馬上就弄完了」柳兒回復完，心情愉悅便哼起小曲對著鏡子細細觀賞。
片刻，柳兒梳妝完畢。
站起身來扭動身子，搔首弄姿著，只見她身穿粉紗旗袍，軟底半高黑鞋，還戴著一頂帽子，濃妝艷抹。李自強起身上前來，眼神中帶著愛意的看著她，房間里充滿著曖昧氣息，兩人情不自禁親吻一下后，手挽著手樂呵呵地出門去了。
坐黃包車來到郊外，李自強一手拿著工具，一手搭著柳兒，你一言我一語地走著。
穿過竹林，沿著叢林小樹木走著，東張西望的柳兒瞥到前邊小溪石頭旁似乎有個人倒地，她推了推李自強，告訴他，而李自強不想多管閑事沒有理會，看都不看一眼，往自己目的地快步走著，可柳兒卻三步兩回頭。
「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我看一眼」終於柳兒把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推掉，自己準備只身前往查看。
李自強怎麼捨得讓他的心肝寶貝去小溪邊看一個不知道什麼情況的人，連忙扯住她，放下手裡的工具：「我去我去，你呀，你乖乖在這裡等著」說完點了一下柳兒的鼻頭。
柳兒催促道：「去去，快去！」
李自強走到小溪石頭旁，發現確實是一個人躺在這裡，頭髮濕漉漉的，腦袋是側躺著的，再走近些，便一目了然了。
女孩，長發，年齡大概在二十左右，婀娜多姿，身穿到膝蓋的花裙子，漏出來的手跟與小腿白嫩細膩，光著腳丫，漏出來的左耳還戴著銀色圓圈耳飾，看她的衣著新穎新奇，李自強心想她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蹲下來將她翻轉過來，臉色蒼白，右邊的臉還有些腫，可能是被水浸泡的緣故，摸了摸她的手腳，雙手雙腳冰冷刺骨，而後在她鼻子這兒伸食指探了探氣，也是冰涼，感覺不到什麼氣息的存在。
他搖搖頭嘆息道：「唉」
然後起身轉頭跟後邊遙望的柳兒招手，大喊：「是個女娃娃，不過已經沒氣了，可惜了，看她樣子像富貴人家的」
「死了？」
「死了，沒氣了，全身冰涼」說完，李自強準備離開，還用腳踢了一下女孩的腦袋。
就是這麼一踢，女孩感到疼意，眉頭緊了緊，不過這一細微動作，背著身的李自強沒有看到。
聽到女孩死後，不知道為何，柳兒心裡還抱著一絲希望，小步朝前走去，大一種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想法。
「死了，你還過來幹啥」
走近的柳兒，擠了擠李自強：「你別管，讓我也瞧瞧富貴人家的丫頭」
說著，便露出掩飾不住的笑容，李自強見拉不住，便細心提醒：「小心點，水旁有些滑」
看見眼前這女子，柳兒仔細端詳，雖然現在她落魄不堪，但細看會發現她的低子並不差，五官精緻，比例完美，身型也好，肯定是個可塑之才，只可惜…
「唉，這個丫頭各方面條件都很好，可惜了…」柳兒惋惜的說著。
「不要管一死人了，我們趕緊走吧」李自強有點不耐煩地回復。
柳兒點頭，準備起身時，餘光瞄到她的食指與中指微微動了兩下，愣住，於是又蹲下，用左手去探了探她的氣，感知到還有微弱的氣息呼出，然後又把手放向她的左胸膛，感受到微弱的心跳后，嘴角上揚，眉開眼笑，迅速把她頭部抱在自己懷裡，右手還不斷的柔搓著她冰冷的手臂。
「李自強，你個白痴，人死沒死你都不知道，你幹什麼吃的，給我趕緊死過來幫忙」柳兒大聲怒吼。
「啊，沒死？」已經走了幾步的李自強停下腳步。
來到柳兒面前，柳兒抬頭狠狠的瞪了著他，見狀，李自強自覺蹲下，拍了拍自己的後背說：「來，放我背後，先帶回去再說」
背好后，柳兒攙扶著樹枝起身，諷刺說：「你不捕你的魚了！」
「還捕魚乾啥，我這後背上沒準是一塊大魚！！」
柳兒捂嘴偷笑。
「得把這女娃治好，我先走一步了，你慢些走，我等一下要三兒派車來接你」話落，李自強快速奔跑遠去。
半個鐘頭后，柳兒才回到家。
進門就問女孩什麼情況，而李自強卻是愁眉苦臉，他說周媽給她換了乾淨的衣裳，然後請過郎中，沒有嚴重的問題，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說是傷到頭部了。
而柳兒聽到卻是很開心，她說只要能醒就行，然後吩咐下去，這個人由她親自照料，以及派人去查她的家裡背景，倘若是個富貴人家的女兒，便敲詐一筆再送回去，若不是，先驗身後再定身價賣掉。無論哪種，於柳兒而言，都不虧，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
推開房門，看著躺在床上的她，柳兒上前，手緊緊抓住她的手問道：「你叫什麼？你是誰？你家在哪？」
女孩只是冷冷的躺著，沒有任何回應。
「沒事，我會等著你醒」柳兒陰陽怪氣自言自語地念著。
到了晚上，趙三派出去的人回來，一個個垂頭喪氣，忙活半天，不但沒有找到任何她的資料，連一個人都沒有知道她的。
這消息讓李自強十分不爽，好在柳兒安撫，給他執迷點津，他才恍然大悟，喜開顏笑，誇柳兒真是火眼金睛，真是賢內助。
凌晨一更，夜深人靜，所有人都休息了，柳兒還在守護在床邊，替她擦拭，給她喂葯，跟她嘮嗑說話。
她守累了就倚靠在床邊眯一會，就在柳兒打盹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女孩嘴巴顫抖的發出聲音。
「昭」
「昭歲」
柳兒驚醒，趴向她頭前，豎著耳朵細聽：「你說什麼？」
她沒有睜眼，眉頭緊蹙。吃力發聲。
「昭歲，我，我叫昭歲」
聽清楚后，柳兒大喜，原來她在回應自己，看來幸苦沒白費，於是捏著嗓子溫柔回復著：「好，昭歲，不要說話了，安心休息就行了，我會一直在這陪著你」
「恩」小聲說完，昭歲安靜下來。
看著眼前叫昭歲的女孩，柳兒發現，她的自身治癒能力很強，她的臉蛋已消腫了許多，還有就是，她比白天下午還要好看，現在的她嘴巴沒有下午那麼蒼白，臉色也好了點。
柳兒退回身軀，坐在椅子上。
「昭歲，昭歲，這丫頭片子的名兒還怪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