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放開我
說完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似乎在給自己強調什幺:“你也沒義務請我們吃飯!”
我們?
這兩個字顯然把他和他們劃分開了,榮翰池的心裏又一抽。她曾是他的女人,呃!腦海裏一怔,他有把她當成他的女人嗎?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身邊。
他的情緒驟然低落,不再言語。
不知道榮翰池的臉為何又拉了下來,但是他握住她的手,她還是抽了回來繼續拿錢,她收回手,他的心又是一傷。
他在想,以前,他這麽對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也和自己此刻一樣的心痛?
原來,她曾經的心痛會是這樣的痛!原來,他真的從來沒有體諒過她的悲傷。
拿了錢,遞給他。“謝謝你,榮總!”
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她還是要叫他榮總!
“鈴兒,錢我收下,這錢我做個紀念,不會花!”他開口,接過去錢,卻是放在西裝內裏靠近心髒的兜裏,他希望,她能離自己的心再近點。
他的話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看著他的動作,卻莫名酸澀了眼眶。
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街上閑逛。“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要去D大!”她說。
“我送你!”他堅持。
說著又拉了她的手,不管她拒絕,直接拉上了車子。
風鈴兒有些無奈,他剛才放錢的時候,略微暖了她的心,但還是麵無表情。
車子開到D大門口,他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又倒車了一段距離,開口道:“還記得嗎?那一次,在這裏,你的包包被搶,搶走了我們的……離婚證書!”
風鈴兒呆呆的,他記得?
她以為他們之間是沒有記憶的,至少他應該什麽都不記得的,可是他記得那次被搶。
風鈴兒看看街道,校園外的街道,沒什麽變樣,唯一變得多的是,不同的小吃店招牌,街道卻沒有變,不知道怎麽了,就想到了她一個人的愛情,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有時候,她會想,曾遭受過致命的重創的愛情,還能複蘇嗎?這輩子,還能愛上別人嗎?有時候會看不起自己,隻想著一個男人,她就是這樣的賤骨頭,所以,她不會再愛了,一個人其實也挺精彩的。
她不自覺地轉頭看向榮翰池,卻發現他也正在看她,眼神裏似乎有曖昧不明的東西。她卻笑了笑,“時間過去太久,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我先進去了,榮總請回吧!”
她低下頭下車,榮翰池怔怔地看了會她的背影,然後也跟著下車。
D大的校園裏綠樹成蔭,沿著曲折的小路,進了綠化區,這裏曾經是最適合談戀愛的地方,而她的四年,拒絕了太多太多的男孩子,從來沒有享受過戀愛的滋味,一切隻因為心中有那個傷她太深的人。
走進去,參天大樹下,陰涼陰涼的,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卻又貪戀這裏的寧靜,有年輕的情侶躲在草叢裏相擁在一起,畫麵是如此的唯美。
而她再也回不到十八歲至二十二歲的那四年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她希望從來沒有認識過榮翰池,找一個愛著自己的男生,在大學裏,靜靜的,溫暖的談一場戀愛。
本已亂了的心緒,在這一片彌漫著霧氣的安謐中,又慢慢沉靜下來。
這一方校園的淨土,靜得出奇,榮翰池跟在她身後走進了這裏,這個地方他以前經常來讀書,可是後來看到很多的情侶在接吻,就不再來了。
一進來便覺得一陣涼意襲來,而前麵的風鈴兒,穿的很是單薄,便脫了自己的外套,跟上前去一聲不響地走到她身後給她披上。
她身體一震,某種熟悉的味道,似乎熏著了她的眼睛,酸酸地脹痛。她努力假裝微笑,回轉身,看向榮翰池,又要脫下他的外套,他立刻製止。
“這裏太涼,不要拒絕!”
風鈴兒無奈,榮翰池又道:“去那邊坐坐吧!”
他指著前麵不遠處的休息椅。
“你到底要怎樣?”她終於忍不住出口反問,她不想這樣被他逼瘋,他做什麽要一直跟著她?
他回頭。“不想怎樣,就想和你一起坐坐!一起看看別人談戀愛!”
“你偷窺狂啊?”風鈴兒忍無可忍之下脫口而出,視線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抱在一起接吻的情侶,說完才反應過來,臉刷地紅了,似乎她在故意偷窺,還冠冕堂皇的指責他,真是好笑。
說完後,風鈴兒對自己這種類似於嬌嗔的語氣羞得恨不能將自己的臉皮給剝下來。
微微的詫異後,榮翰池突然愉悅地彎起嘴角,然後視線轉向不遠處的情侶,看著人家接吻,不是偷窺,而是光明正大的看。
隻是,看著人家,他突然感覺自己真的老了,有些木訥,而她也不小了,人生又有多少歲月可以蹉跎呢。
可是,她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他和她,隻怕再也沒有緣分了。
沒有人會在原地等候你,這就是現實,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有多少人還會在原地風帶呢?
可是思及此,他就覺得心裏很痛,不想這樣輕易的放棄,已經放掉了妍妍,如果再放掉風鈴兒,這輩子,他想,他再也不會碰感情了。
而風鈴兒因為他在麵前,隻感覺很是緊張,全身的骨頭縫縫都繃得緊緊地,放鬆不了。
立刻朝前走了幾步,在休息椅子上坐下來。
有些涼,幸好有他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感覺很溫暖。
而他一想到她剛才被那個堪比湯姆.克魯斯般俊美的外國男人吻了時,就覺得一顆心好痛,痛到無法呼吸,就這麽走了過去,沒有坐下,而是雙手搭在椅子後椅背上,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和椅子上。
她惶然。“你?”
如此近的距離,鼻端飄來男姓的氣息,風鈴兒再次不爭氣地臉紅了。對上榮翰池的眼眸,黑幽深邃,像是氤氳著許多的話語,但那堅毅的嘴角卻永遠緊閉著。
這姿勢真的太曖昧,他的長手臂搭在她身後,身子微微的彎曲,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上去確實很是親熱,再加上雙目相對,那曖昧的氣息就如滾佛的開水般就這麽汩汩的冒了出來。
下一秒,他的唇覆蓋而來,溫暖,隨即而來,柔軟的觸感讓她錯愕,眨巴眨巴眼睛,看見近在咫尺的榮翰池的臉,他的鼻梁很高,很挺,抵在她的臉頰上,鼻頭是幹燥潔淨的,有種堅硬的華麗。
而他的唇,卻柔軟得不像他的唇,濕滑柔嫩,觸上去,很舒服。
飛機上他吻了她,D大的校園裏他又吻了她,她,突然覺得很懊惱,為這樣不清楚的曖昧,感覺很是生氣。要推開他,可是他也放開了她。
低頭,一個歎息,他知道自己失控了,因為不他不想她的唇上殘留著別的男人的氣息,他就想覆蓋住別人的氣息。
“我,還有機會兒嗎?”他的眼中浮起了一絲的期待和掙紮,還有哀傷,就這麽看著她,問出的話讓她腦海裏一片空白。
她看著她,而他也看著她,可是她還是感覺榮翰池的整個人像是融入了身後墨綠色的背景中,身形挺拔如鬆如劍,默然散發一種略冷的英氣,眉眼在一片翠綠中有著別樣的清俊。
“鈴兒,我還有機會兒嗎?我們還有機會兒嗎?”他又問了一句,卻也加了一句。
她想說些什麽,隻是覺得胸口莫名的很痛,想立刻拒絕,可是肚子突然一陣揪痛。
頓時覺得全身一陣冷寒襲來,腹部一陣接一陣地疼痛襲來,風鈴兒這才記起自己的生理期來了,而她又坐在了涼涼的休息椅上,自從手術後,她每次都會痛經,而且是每次的量都很大,特別是一著涼的時候就會如血崩般流很多的血。
可是,偏偏,偏偏在他麵前就這麽來了,天哪!
風鈴兒的臉瞬間的由紅到紫,又由紫到紅,那個囧啊!緊接著,她的小腹一陣接一陣地如刀絞般的墜疼。
不得已,風鈴兒捂著肚子,咬著嘴唇,一時之間她不知道再說什麽才好。
“怎麽了?”他發覺了她的異常,風鈴兒的小臉上已經冒出了冷汗,捂著肚子,他伸手撫了一把她的額頭,發現她額頭上都是汗,榮翰池不由得嚇了一跳。
“不用你管,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打掉他的手,她趕著他。
“到底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他著急起來,不理會她的驅逐。
風鈴兒還想說什麽,可是臉色瞬間白了下來,跟一隻沒有生命力的鬼一樣。覺得多說一句話就要用盡全力,小腹更是翻江倒海般的難受……
“你到底怎麽了?!”他著急的問著,可是看她實在看上去很不對勁兒,立刻抱起她,“我送你去醫院,額頭上怎麽這麽多汗啊?”
“放開我……”她低叫,可是卻沒有力氣,實在太痛了。
“我送你去醫院,乖!不要動,不怕啊!”他這麽溫柔的安慰她,可是,如果是在四年前,她這樣安慰她該多好?如今一切都遲了!
橫抱起她,拖住她的臀部,感覺有股粘稠,榮翰池呆了下,手伸了下,用胳膊拖住她的臀才看到自己手上滿是血,他的心陡然提起,想起四年前他回到紐約家中時看到的那一幕,滿室的鮮血觸目驚心。
而現在,她突然這麽流血,這樣一抹鮮紅更是刺疼了他的眼!
而她平靜地靠在他的懷裏昏迷不醒,更加讓他疑惑,她、到底怎麽了?!是、流產了?難道她跟那個男人做了試管嬰兒嗎?還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