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我怕他愛上我
喬璐眼中一片動容,為自己終於還是尋找到安全的港灣而感動不已。“那就別糾結了!我其實也是真的很羨慕小星!不過沒關係,寄希望與未來!”
梁翊辰深情的黑眸充滿溫柔,點頭,“我懂,你說出口的,為說出口的,我都懂!”
姨婆的小院。
簡易居然破天荒的留下來吃了頓飯,整個用餐氛圍很詭異。
姨婆和海寶藍聊的很是開心,從宮心計聊到梁山伯與祝英台,從藍色生死戀再到人鬼情未了,古今中外,所有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兩個人都眉飛色舞的聊著。
刑家白和簡易都很沉默,悶著頭吃完飯,簡易也沒說走,就坐在那裏,表情很古怪的看著海寶藍。
“怎麽?你還想打我?”海寶藍挑眉。
簡易涼涼的望了她一眼,隨即站了起來,對姨婆道:“謝謝您的晚餐,我該走了!”
“這麽晚了你去哪裏?”姨婆有些吃驚簡易會跟自己道謝,也很同情他一個男人被割女孩子卸了胳膊,那麽狼狽。“我看你累壞了,簡易,你不如住一晚再走吧,我幫你收拾了房間,就在西麵那一間,以前喬璐住過那裏,你住一晚明日走也安全!”
“是呀,簡易,住一晚再走吧!”刑家白也開口,對於今天的事情他也感到很抱歉。
簡易沉默了半天,點點頭。“也好,那我明天走!”
“太好了!”刑家白是如此的高興。
簡易回房間休息。
客廳裏隻剩下三個人,姨婆忍不住開口:“丫頭,你今天做的有點過了,雖然我很高興有人肯這樣照顧我們家小白,可是我覺得簡易很可憐,你不該這樣——”
“姨婆!我過了嗎?”海寶藍打斷她的話。“我覺得還不夠,你沒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和摔不死的雞似的,他需要體力發泄來忘記心裏的痛苦!而且我打他也好,省的他錯認了我,我怕莫名其妙他愛上我,把我當替身什麽的!”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這孩子怎麽這麽自戀啊,姨婆有些受不了低呼:“他要是愛上你,也太容易移情別戀了!”
“那可說不定,我跟他愛人長了一個臉,我怕他一個把持不住,再愛上我,那我就麻煩了,我最煩當替身,我就是我!所以先打他一頓讓他清醒,以後見了我就腿軟!這樣也不會愛上我了,哼哼……”
“呃!你想的還是長遠!”刑家白忍不住別過臉去,就沒見過這麽自戀的女人。
“沒辦法,誰讓你叫他來著,他不來,也不會出這檔子事了!”
“打了人還怪我?”刑家白錯愕。
“難道怪我?拜托,我在替你出麵,你都被人欺負死了,我替你出麵你居然不感謝我,還埋怨我?!你是不是男人?”
“他是不是男人我不知道!”姨婆插了句話:“但是我知道他絕對是男孩子,小時候小白可是光屁股的時候姨婆就見過他是男孩子,所以關於姓別這一點,不用懷疑,姨婆可以作證!”
“呃!”刑家白直翻白眼,姨婆是個老頑童,又有個不怕事的小頑童,他真是無語了。
“我去找簡易談談!”
“不用去!他需要冷靜!”海寶藍身子一晃,擋住刑家白,“你哪裏都別去!”
“那我回我的房間行不?”
“不行!”
“那我做什麽?”
“泡腳和腿!”海寶藍哼了一聲,“你訓練了一下午,泡一個小時腳,會對康複有利!”
“是呀,都說泡腳可以活血化瘀,把人的血脈打通,是應該泡一下!”
“姨婆,下午我們離開時,有沒有人送來大木桶,我打電話要的那種?”
“有!送來了,我代替你簽字了,我去拿!”
看著姨婆搬來大木桶,足足到膝蓋那麽高,刑家白呆滯住。“這麽大的木桶?”
“對!這樣才可以泡到腿!”海寶藍去準備熱水,不多時,還弄來了藏紅花,泡在裏麵,“來,脫襪子!”
她走過來,把自己T恤一擼,挽上去,然後蹲下來直接脫刑家白的鞋子。
“我自己可以!”
“不用了,服務到家!十萬塊這麽貴也不是沒道理的!”說完,就飛快的脫掉刑家白的鞋子,襪子,完了給挽上褲腿。
“我自己真的可以!”刑家白長這麽大,就沒被女人伺候過,當然除了小時候他媽媽,這樣突然被一個女孩子伺候,握著他的雙腿往桶裏放,他的臉和耳根竟莫名的紅了!
氣氛有些詭異,姨婆看到刑家白那奇怪的表情,悄悄退出去,把空間留給二人,關上了門。
刑家白目光疑惑的看向瘦削羸弱的海寶藍,第一次見她,那份懶散,那份尖酸刻薄讓他印象深刻,可沒想到居然動手更刻薄,她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子!
把刑家白的腳放在了木桶裏,“有點燙,忍著點,不燙不活血!”
“哦!”刑家白放進去腳,一個抽搐,好燙啊,本能的真的想立刻拿出來。
他在那裏泡,海寶藍站起來,搬了個凳子,坐在他對麵。
低頭看著木桶裏他的腿,皺皺眉,“你這腿一定可以恢複的!”
“這不一定!”刑家白歎了口氣。
“你沒見過比你厲害得,人家都沒知覺,你感覺很好,沒傷到神經,所以恢複是可以的!”
海寶藍的話無疑給了刑家白信心。“是嗎?”
“難道你想當殘疾人一輩子?”
“沒有!”
“就是,那就對自己有信心!”
沉靜下來的時候,刑家白瞅了一眼海寶藍。“我很擔心簡易——”
“他不會有事的!打一架,讓他轉移一下注意力,反思一下,發泄一下,也許明天就會好起來了!”
這話一出,刑家白微愣,漠漠抬頭再次望向了她。
海寶藍也抬頭,慧黠一笑。“我是故意的!就是打他!”
看刑家白微愣,海寶藍笑了一聲,幽幽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他一定渾渾噩噩有陣子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清醒,失去愛人很悲痛,但是人生也沒有什麽大不了,活著就該珍惜,而不是帶著怨氣的怨怪每個人,怨上天不公,上天其實是最公平的,怎樣安排都是公平的,關鍵是個人有沒有能力去撫平傷痛!我看他沒有,打他一下,也許明天就會來感謝我了!”
“可是你讓他很沒麵子!”
“麵子還重要嗎?對他來說?”
“呃!”刑家白沉默了,是的,隻怕他心裏積鬱,哪裏會注意麵子不麵子的。
果然,還沒到第二天,門突然被推開,簡易就站在門口,看著兩個人,緩緩開口:“海小姐,謝謝你!”
海寶藍聽到簡易的道謝,掀起漂亮的眼睛,看了眼刑家白,笑得得意。“看到沒?我說的,還沒到明天呢,他就來感謝我了!”
“呃!”刑家白感到無語,也奇怪簡易怎麽就突然來道謝。
簡易站在門口,後麵是黑色的夜幕,屋子裏的燈光很亮,他沒有進來,屹立在黑色的背景下,竟然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想通了?”海寶藍凝望了他一眼。“想通了就該幹麽幹麽去吧,不用道謝!”
簡易依舊凝望著她,一聲不吭。像是看著這張容顏,在追溯著什麽,像是要把這張臉,印在腦海裏,此生不忘一樣。
終於,他在沉默了一會兒後道:“明天我離開這裏,去美國工作,刑家白,你要好起來知道嗎?”
“你要走?”刑家白錯愕著。
“嗯,之前就決定的!”
“這樣不是很好嗎?開始工作了!小夥子好樣的,人生沒什麽大不了得,還得繼續努力地拚命的活著,才是對那個人最好的安慰!”海寶藍說話像是曆經滄桑般,帶著一股奇怪的滄桑感。
“是的!是該好好活下去,為了桐桐!”簡易漠漠說道。“不打擾你們了,我去休息!”
簡易再度離去。
海寶藍聳聳肩,瞅了眼刑家白。“這下你放心了吧?”
“嗯!”刑家白隻能本能的點頭。
入夜。
海寶藍因為要照顧刑家白方便,住在他的隔壁,方便照料。
隻是半夜後,刑家白突然聽到哭聲,那樣的淒厲,似乎還夾雜了喊聲,像是在做惡夢。
他驚了下,瞬間起床。可是因為腿不方便,他扯過輪椅,拖著自己的身體,隻穿了睡衣睡褲就坐上了輪椅,去敲海寶藍的門。
剛滑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別走——不要走——嗚嗚……”
“海寶藍?海寶藍,你怎麽了?”嘟嘟的敲響門。
聲音持續了下,突然就戛然而止。
“海寶藍,你做惡夢了是不是?”刑家白在門口道。
然後,他看到燈亮了,緊接著,門開了!
當門打開,海寶藍滿臉是淚水和汗水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嚇得一呆。“你,你沒事吧?”
海寶藍有些憔悴,梨花帶雨的麵容看向刑家白,虛弱的搖了搖頭。“沒、沒事!”
“你做惡夢了?”刑家白被她樣子嚇到了,她看起來很不好。“噩夢而已,你怎麽會被噩夢驚嚇成這樣子?”
想起了什麽,海寶藍纖瘦的身子忍不住的一個顫抖,隻感覺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蔓延上來,猛地回頭,抓住刑家白的手。“刑家白,你,你可不可以陪我一會兒?”
“嗯?”刑家白神色一怔,看到臉色慘白有著懇切深情的海寶藍,她那樣慘白如紙的臉色還真的讓人很是擔心。
迎視著刑家白投過來的疑惑視線,海寶藍壓抑著那從骨子裏迸發出的痛苦,握緊了他的手,她不是隻做了噩夢,是那夢和現實不斷的在腦海裏上演,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