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原來上次誤會了!
對於仙子的話,李誠很無語,但看看那山果,聞著金蟬味,他又想嘗嘗。
鬼王用煞氣保存的美味,老實講,他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
可是,他又有些擔心自己是被「鬼遮眼」了,甚至連現在跟仙子的對話也是幻境,因此用身在三水縣守夜亭里,正在跟文謙打麻將的分身詢問:「我聽說,鬼怪的煞氣對保鮮有奇效,是真的嗎?」
聞言,仇千戶立刻搖頭,說:「不知道。」
長雲老道也是一臉的疑惑。
倒是文謙,點著頭說:「是真的。但得是『惡煞』級別的鬼怪才行,否則食物雖然保鮮,卻會因為陰氣太重而不能食用。聽說,雪國女帝因為冷凍肉食味道不好的緣故,就曾專門抓捕一隻惡煞,放在雪宮裡給食物保鮮用。後來國師知道了,也給陛下抓了一隻,送去的時候還嚇哭了一位公主。」
李誠:「……」
尼瑪的,高端修行者真會玩!
不過,他算是知道仙子為何敢直接吃了,畢竟,雪國那邊有先例。
「我也嘗嘗。」
李誠說著,夾起一隻金蟬吃了起來。
還別說,那味道真的挺不錯。
這時,書生又開口道:「兩位,夜晚的望星山很危險,到處都是妖魔鬼怪,你們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進山?若無要緊之事,不如在寒舍歇息一宿,明日一早再走。」
說話時,他的眼神很真摯。
讓李誠不由得有些疑惑,詢問:「你經常邀請別人來家裡做客嗎?」
「也不是。」書生搖了搖頭,說:「白天的時候,我一般是不出門的,也不會隨便邀請別人來家裡。但夜晚不一樣,夜裡的望星山實在太危險了,我不忍過路行人被鬼怪殺害,所以通常會邀請他們過來留宿。」
說罷,他頓了一下,又道:「只是不知為何,過路行人大多不願意進門,就算偶爾有幾個行人進來,也不願意留宿。以至於,他們十有八九都死在了那山中的鬼怪手裡。」
對此,李誠無語。
你這可是一個「凶墳」,行人誰願意進來?
留宿就更不要說了,惡煞鬼王的巢穴,有人願意留宿才有鬼了!
「尊夫人,也像你一樣好客嗎?」仙子開口問。
「夫人她……」書生回頭看了一眼那送上果子跟金蟬就回到房中的夫人,搖著頭說:「以前夫人還是很好客的。但最近幾年越來越不喜歡見人了,特別是搬進這望星山中隱居后,她跟以前的親戚朋友都斷了聯繫。」
對於這,李誠並不意外。
不喜歡見人才正常,要是喜歡見,「她」的親朋好友怕是都得嚇著。
不過,有一點他還是挺好奇,開口詢問:「你們搬過來多久了?這些年尊夫人除了不愛見人以外,還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嗎?」
其實,他想知道的,是這書生真的是那惡煞的「夫君」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書生看向李誠的目光,變得有些警惕,有意無意地說:「自從晉級『上境』以後,我夫婦二人就搬來這裡了。夫人的修為比我要高,若非是女子之身,不能考取功名,也許混個知府噹噹,都沒有問題。」
自報境界,這顯然是警告李誠不要動什麼歪心思。
但書生為人真心不錯,李誠也不能看著他被鬼害,於是繼續詢問:「那你確定,此時身邊的人,真的是自己夫人嗎?」
這讓書生瞬間皺起了眉頭。
「什麼意思?」
而與此同時,屋內的煞氣明顯盛了幾分,一道警告的聲音傳入他耳朵里:不要多管閑事。
但此時有仙子在身邊,他可不怕,繼續說:「福生無量天尊,貧道這裡有一個小故事,不知道友有沒有興趣聽聽?」
「什麼故事?」
「是這樣的,從前有個書生,趕考的時候走夜路……」李誠想通過故事點醒書生,沒想到話沒說完,書生就睡了過去。
緊接著,頭上頂著「68級鬼妻」字樣的女子走了出來。
一臉不善地說:「我夫婦二人好心招待兩位,甚至邀請你們留宿,以躲避這望星山中的鬼怪,你們為何非要與我們過不去?」
這樣子,像極了生氣的婦人,而非鬼怪。
讓李誠有些疑惑,開口詢問:「冒昧問一句,你還保留著生前的人性?」
女子聞言點頭,說:「能夠讓鬼怪保持生前的理智,這是望星山的特殊之處,也是你們渾然觀『地契』能夠喝退鬼怪的原因!」
讓李誠不由得一愣。
他還以為,這個世界上的鬼怪都是如同「咒怨」那般的無解凶靈,活人無法與之交流,卻沒想到竟然也可以保存理智。
那豈不是說,她根本不是想要害書生,而是「人鬼情未了」?
如此一來,自己冒然點破,可就有點唐突了。
「既然你有理智,那上次……原來是個誤會?」李誠愕然道。
這時,女子又說:「上次在你們面前出現,是夫君好客,不忍你們在望星山中亂跑,丟了性命。後來發現你們有『地契』,是這望星山的主人,妾身也就不問了。」
李誠聞言:「……」
「不過,就算有地契,道長最好還是別亂跑,依舊很危險。」女子又道:「因為對沒有理智的鬼怪無效——即使身在望星山中,能夠恢復人性的鬼怪,仍然少之又少。而且,有些惡鬼就算恢復了人性,依舊是惡鬼,會動手搶奪『地契』。」
說完頓了一下,又道:「人性的惡,比鬼更甚。」
李誠:「……」
這個鬼怪,他感覺已經不能算是鬼怪,而應該叫做鬼修了吧?
思維正常,與人無異。
「另外,距離約定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如果你們渾然一脈無法兌現當初的承諾,八百里望星山將成為真正的生靈禁地!」女子又道。
讓李誠疑惑:「什麼承諾?」
老道士說過,渾然祖師跟撈月娘娘曾有約定,會不會跟那有關係?
「望星山中的鬼怪之所以能夠安定至今,都是在等,等待你們渾然一脈找到永久保留人性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