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糟了,惹她生氣了
如果說昨日的新娘詭異中帶著大家閨秀的安靜,今天她就變成了一塊大冰塊,邵麗文甚至能感覺得到一陣陣冷氣在身體肆虐,她都要感受不到熱度了。
「糟了,惹她生氣了。」
邵麗文吞了口口水,滿臉畏懼的把臉扭向轎外,盡量不去看她。
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很是熱鬧,但邵麗文總覺得有種違和感,歡快的喜樂里似是帶著冷冽。
今天的溫度比昨天的要低,陰冷的風一直吹個不停,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惹到了它們,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還是今天的天氣就是這般。
總之,她盡量不把自己的視線落在外面的鬼魂身上。
隨著隊伍的前進,山野間漸漸地孤魂野鬼都聚攏了過來,有的在一邊湊熱鬧,有的則跟著隊伍移動起來。
剛開始還只是一群群穿著樸素的看起來很弱的小鬼,可走著走著,迎親的隊伍碰到了另一隻小隊。
小隊由五六個鬼魂組成,一人拿著一個燈籠,上面寫著大大的喪字,領頭的婦人目光怪異的看了邵麗文一眼,看的她頭皮一麻,趕緊轉移了視線。
兩支隊伍各走各的,誰也沒找事,眼看著那支隊伍消失在視線里,邵麗文還沒鬆口氣,突然間花轎的上面傳來一陣晃動,她好奇的瞟了一眼,差點沒把魂給嚇掉。
只見昨天遇見的那個身體扭曲身穿白衣在地上爬動的女人不知何時爬上了花轎的頂端,把花轎頂不知丟到了哪裡,上面空空蕩蕩,能看見天上的星星。
她四肢像麻繩一樣纏在了轎子的支柱上,不懷好意的盯著邵麗文,口水都流了下來。
似有一絲波紋向外蕩漾,附身在邵麗文身上的新娘臉色變得一陣冰冷陰沉,接著空中似是出現了一個看不見的大手抓住了白衣女鬼,狠狠地把她的頭顱一擰,接著她的身體四肢又像被大手攥住一樣,身體像被擰的毛巾一樣極度扭曲,動彈不得。
這扭曲應該是超過了她身體的承受力,白衣女鬼一陣咬牙切齒,臉色疼的更加蒼白。她拚命地掙扎,那大手紋絲不動。
接著一隻紅綾自花轎陡然出現,直接把白衣女鬼裹成了一個粽子,狠狠地向地上拍打,一下又一下,等白衣女鬼似是被摔得沒了動靜,直接把她拖在了花轎後面,在地上摩擦起來。
「好恐怖。」
新娘的臉始終冷著,邵麗文心裡害怕極了,今天自己這麼對她,她萬一要是報復可怎麼辦。
邵麗文一路心情忐忑,待再次到達昨天到達的山地,隨著又一聲雞鳴,迎親隊伍隨煙霧消失不見,但在新娘消失的最後幾秒,邵麗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好像看到新娘一臉頹喪的嘆息了一聲。
……
聽完整個故事,江深沉吟著拖了拖自己的下巴。
「聽你這麼說這新娘好像並沒打算要害你,她應該只是單純的想借用你的身體去成親,畢竟她之前因成親而死,很可能因為之前的死亡對那條路產生了一種類似忌憚的感情,很多鬼都這樣,如果生前因什麼東西而死,死後仍會害怕它,所以她需要你的身體打掩護,給她一個支撐,讓她能完成自己的婚禮。」
「但你又說每次只要那隻野雞一打鳴它們就會消失,應該是它們的固有本能,就像人害怕鬼一樣,這個固有本能克服不了,婚隊就沒法繼續向前。」
江深認真的分析著,他必須要幫新娘完成她的婚禮,對死亡之路的忌憚可以附身在邵麗文身上解決,所以唯一的一個問題應該就是那隻野雞。
「這樣吧,今晚我先會會她,大家認識認識,之後我會幫忙把那隻野雞抓住,讓婚禮繼續進行。你放心,有我在,是不會讓它們傷害你的。」
江深原想著今天把野雞給捉了,但想到自己如果在山野間突然出現很可能會嚇到新娘讓她對自己有所防範,萬一打起來就不好了。再說了,花轎的旁邊總是有一群孤魂野鬼還有精怪,他要是沒有新娘的庇護,都怕自己不能活著回去。
算了,先和新娘商量好,必須得讓她護著自己,幾隻鬼他還打得過,但邵麗文可說了,每次至少有半百的鬼魂圍在轎子邊,他還是跟著新娘安全。嗯,對,就這麼辦。
江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兩人花了將近半小時的時間到達了邵麗文家,看到自家女兒馱著一個男孩回來,婦女的臉頓時間變得怪異,表情不自然。
「麗文,這是誰啊?」
「阿姨你好,我是一個陰陽先生,是您女兒請來幫忙的。」江深燦爛的笑著從車上下來,做起自我介紹。
「不過您放心,真本事我還是有些的,正所謂多一個人幫忙希望就大些,還請阿姨多多關照了。」
他一上來就用溫和戰略,打算把婦女接下來可能說的話堵死,果然,看著他這麼禮貌,說的也在理,婦女表情僵硬的笑著點點頭,把江深迎到了屋裡,臨走還不忘埋怨似的看了邵麗文一眼。
邵麗文歡快的吐了下舌頭,跟在身後。
江深把自己的想法和婦女講了一下,見她理解了,便開口詢問家中是否有大筐或者捕鳥網,婦女想了一下,抬頭看向江深。
「我家沒有,但附近的鄰居應該有,我去借一下。」
婦女抬腳向外走去,沒一會的時間就借到了一張黑色的網子,兩人在江深的吩咐下一人找到了一根大麻繩,一人把大米浸泡在黃酒里,事情做完,江深在她家度過了一個悠閑的下午,直到夜晚降臨,江深在睡覺前守在了邵麗文的屋子裡。
「拿著,這桃木劍就放床頭,這樣更安全。」
江深把桃木劍塞到了邵麗文的手裡,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邵麗文的神情還是很緊張,江深點點頭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她才鑽進被窩。
可能是擔心自家女兒,婦女在邵麗文剛躺進被子沒幾分的時間推開門看了看,江深淺淺一笑,邵麗文一邊抱怨著一邊說著讓婦女安心的話,把她推了出去。
隨著夜幕的深邃,邵麗文漸漸控制不住睡意,沉沉睡去,江深無聊的守在一邊,把自己的短刀在手裡把玩,一直到凌晨一點鐘,江深的耳邊傳來了喜樂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直到最後震耳欲聾,停在了院子里。
邵麗文早就被喜樂的聲音吵醒,縮在被子里。
一絲絲詭異的氣息在屋外蕩漾,江深立馬精神一振,向外跑去。
一個個飄忽的鬼影在院子晃蕩著,它們中央是一個漂亮的花轎,一襲紅衣的新娘端正的坐在那裡,眼見著幾個黑影沖著邵麗文的房門快步向前,江深趕緊堵在了它們身前。
「這位姑娘,不知我們可否聊一聊?」
衝上前的鬼影有些詫異,似是在疑惑江深是不是能看見它們,它們停下了身沒敢輕舉妄動,望向了背後的新娘。
新娘頭顱揚起,一張漂亮清秀的臉蛋出現在江深面前。
「你要聊什麼?」新娘聲音有些清冷,面部表情一直維持著恬靜。
「你附身在屋裡那丫頭身上應該是要藉助她生人的力量,吸食她的生氣幫你走完剩下的婚禮吧,的確,鬼吸食生氣會讓自己變得強大,可你沒想過你婚禮完不成一部分是你的懼意在阻撓你,一部分是每晚都會啼叫的野雞嗎?野雞一叫你們就會返回,不解決那隻雞,那條路,你們永遠走不通。」
「給我一天的時間,明天,我一定會幫助你們解決野雞,但前提是你不能再附身在這女孩的身上,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江深死死的盯著新娘,只見她本就面無表情的臉僵硬的讓人更加捉摸不透,隨後點了點頭。
「可以,但我不敢保證,我當初在成親的路上被劫匪所殺,死後就一直走不過那片山林,唯有生氣可以幫我打開一角空缺。若我無法憑藉自己的力量走過去,到時候恐怕還要麻煩那姑娘,她與我八字相配,可以幫我沖開過去的枷鎖。」
「可以。」
在新娘的命令下,最前方的鬼影開始後退,隨後整個隊伍一陣身形飄忽,最後飛出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