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一次出擊
江深朝著老人說的方向走去,在半路搭了一下順風車,最後到了一處荒涼無比的地方。
他之前坐車路過的地方要不有一畝畝田地相連,要不就是有樓房矗立,可這裡不僅沒有田地和樓房,甚至連一根青草都沒有,和剛才滿地的鮮花野草比起來,實在太過凄涼。
土地有些乾裂,四周只有少的可憐的枯黃的乾草頹廢的聳拉著。在太陽的照耀下,這裡氣溫似都升高了好幾度,把人熱的口乾舌燥。
「這裡白天氣溫這麼高,晚上怎麼會有鬼?他們不都是愛待在陰涼潮濕的地方嗎?這麼大的陽氣,不得把陰氣都驅散了。」
江深有點疑惑,但老頭說的地方確實是這,難道是另有玄機?
「不管了,再到其他地方看看,等晚上再過來一趟,當陽氣過重的時候會滋養出陰氣,他們在這也是有可能的。」
江深繼續向前走去,在四周偵查起來,他把這附近轉了個遍,最奇怪的地方只有那一處。
玉佩從始至終沒有一絲動靜,江深跑到最近的小商圈,隨意找了家小店休息起來。
夜晚十一點多,江深騎著共享單車跑到了那凄涼的地方,早上這裡特別的乾燥,可晚上的時候卻很是潮濕。
這裡的空地特別的大,月亮陰冷的光輝照耀在地上,地面上冷光一片,看起來就像是在吸收月的精華,把無數月的陰冷鎖在了地面。
不久周邊更是起了一層淡淡的薄霧,那些乾枯的草葉也帶上了潮氣。
四周寂寥一片,空無一人,江深在四周查看著,並沒有發現異常。
「還有十六分鐘就到十二點,到時鬼門大開,應該會有收穫。」
為了自身安全,江深跑到荒地的最外面,來來回回掃視四周,一直到了十二點,四周的空氣更顯陰冷,黑暗更加的純粹,一股陰風憑空而起,吹的江深衣袖翩飛。
隨著濃稠的黑暗快速擴散,視線能看到的東西越來越模糊,隱約間似有戰鼓的聲音「砰砰」響起。
沒幾秒間,江深視野的盡頭出現了一團濃黑的霧氣,地面在微微震顫,就好似有千軍萬馬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走來。
終於,那黑霧漸漸向外逸散,一個個黑影出現在江深眼前,黑影全都身穿古時戰裝,拿著尖矛,一個個身影威猛中帶著肅殺,儼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最前方帶頭的將軍最是威嚴,頭戴尖角頭盔,手握一柄長槍,他們似是沒有發現江深的到來,一步一步緩緩走來。
「咚咚!」沉悶的腳步聲似踩在了江深的心上,讓他的心臟無比沉悶,一陣緊揪。
隨著士兵的靠近,無數的嘶吼聲、咆哮聲,戰鼓聲把江深包圍,無數的腳步在地上踏動,耳邊儘是兵戈相撞聲和各種雜音,讓他頭痛欲裂。
他們似是要從江深身上跨過去,沒有一絲的停頓,轉眼間就從數十米開外走到江深跟前。隨著他們的愈發靠近,江深耳中的雜音更甚,耳膜疼的快要出血。
他們的面目依舊看不清晰,眼看他們就要走到江深跟前,眼前的場景突然一變,千軍萬馬廝殺的場景把他包圍。
一個個將士快速的沖向敵人,他們咆哮著、怒罵著,臉上滿是猙獰,無數兵戈相撞,無數的鮮血灑落在地,江深就像是在觀看一部往日的影片,很快那些廝殺隨著一聲哨響煙消雲散,待江深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他已出現在一座帳篷中。
「快!趕緊起來!該晨練了!」帳篷外有人大喊著,咚咚敲個鑼。
帳篷里的人睡眼蒙松,滿臉疲憊的樣子,聽到聲響趕緊爬了起來,期間還有人好心的催促了江深一聲。
他們一看就是新人,穿個衣服都手忙腳亂的,在他們穿衣的時候江深赫然發現,他與羅絲音的相公住在同一帳篷。
新人們零零散散的跑到校場上,毫無秩序,一個個站的東倒西歪,期間甚至還有人打起了哈欠,江深特意站了個離羅絲音相公近的位置。
「各位戰士們。」一個面色威嚴的男人登上高台,開始講話。
「這幾天大家辛苦了!我知道你們都是新人,甚至很多人都不是自願參兵的,但現在戰事四起,如果你們退縮了,你們的妻兒老小怎麼辦?你們的親族怎麼辦?無數的人們會流離失所,甚至會被叛軍殺害。」
「我們身為男兒,就必須站出來保衛家國!不是敵死就是我亡!」
「再過幾日就是總攻的時候,希望大家好好鍛煉本領,為家國獻一份力,現在……晨練開始!」
隨著男人一聲令下,帶頭的教練大喝一聲,拿起武器開始示範。
他們約是清晨五點鐘起的床,等做完晨練,一個小時都過去了。隨著晨練的結束,一個個剛才還站的有模有樣的大老爺們頓時鬆鬆垮垮的坐在了地上,哀嚎著拍打起酸痛的四肢。
「擦!那些不幹人事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造反,弄得大家都要受累,這戰事也不知啥時候是個頭。」
一個看起來瘦骨嶙峋的男人不滿的抱怨著,眼裡滿是煩躁。
「就是,我家小兒子才一歲多,家裡有三個娃,我一不在,我家婆娘可夠累的。」另一個精瘦漢子也附和起來。
江深看向羅絲音的相公,他為人安靜,不善交談,一個和他們住一塊的矮個男人湊到了他的跟前,嬉笑著交談。
「柳兄弟,我記得你剛成婚還不到一個月吧,咋樣?跟我們這群大老爺們住一塊可還習慣?」
羅絲音的相公長得一臉書卷氣,聽聞淺淺一笑:「馬兄說笑了,國家需要,豈能沉迷那兒女情長?有諸位與柳某同在,甚是欣慰。」
矮個男人又開了幾句他的玩笑,有人喊開飯了的時候趕緊跑了過去。
早飯很是簡單,饅頭配稀飯,連個鹹菜都沒有,江深就隨便塞了幾口。
新兵們每天都在訓練,在不斷的相處中江深知道了男人的全名——柳谷君。
男人的身體瘦弱,每天一頓操練下來都得在地上坐好久,晚上的時候他會偷偷地拿出羅絲音送的青絲,細細撫摸,就這樣過了三四天,軍中說是可以給家裡人寫信報平安,到時候有專人去送,直接在軍營中掀起了寫信浪潮。
這算是激勵新兵的一種手段,大家興緻高昂,許多不認字的人圍坐在會寫字的跟前。
柳谷君身旁也圍了四五個人,看著他寫的一手好字,止不住的誇讚。
「柳兄弟,你這字可真漂亮,看你這細皮嫩肉的,家裡是有錢人吧?」一個臉色黝黑的漢子羨慕的問了一句。
柳谷君淡淡一笑:「哪有,只是一個窮讀書的而已,倒是夫人家中富裕,未曾嫌棄過我。」
「哎!還是讀書好,到時候考取功名,哪像咱這樣,直接被拉過來充兵,我以後得讓我家狗娃子好好學,爭取弄個一官半職的。」
那人哈哈笑著,看著柳谷君在那書寫。
給其餘幾人寫完書信后,柳谷君才開始寫自己的,他寫的很慢,一字一斟酌,不時的眼裡透出柔和。
新人們已學會了使用武器,他們現在缺的就是團隊配合。
又訓練了兩日,第三日的清晨突然一聲號角吹響,敵人大軍壓境,搞起了偷襲,軍隊快速出動,他們這些新人也第一次上了戰場。
四周的氣氛變得凝重,新人們被安排在了中間位置,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的殺敵,難免緊張,有人身體都打起了顫。
「沖啊!」隨著無數聲嘶喊,最前排的士兵舉著武器沖敵人涌了過去,新人們也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兵戈相撞,隨著武器的揮動,頓時間無數鮮紅滾燙的血液灑落在地,蹦到了旁邊人的身上,一些新兵被嚇破了膽要往後跑,直接被捅了個透心涼。
頓時間肅殺悲壯籠罩了整個戰場,面對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結果,只有少數的新人穩住了心神,咬牙沖了上去。
憎恨、瘋狂爬上了所有人的面部,兩軍瘋狂的廝殺著,江深一直緊緊跟在柳谷君的身後。
這傢伙由原本的慌亂很快就變得鎮定,他穿過身邊的戰友,咬牙沖敵軍沖了過去,很是幸運的刺中了一個敵人。
然而好運並不是時刻都有,在他還沒有把武器拔出來的時候,一個敵軍眼尖的看見了他,迅速沖他沖了過去。
眼看矛尖就要刺中,他身後一個廝殺很是老練的男人及時發現,手中長矛一揮,直直的沖敵人刺了過去。
等他轉過頭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嚇得臉色慘白,戰場上瞬息萬變又那麼混亂,他只好感激地沖男人一點頭,就跟上前方的同伴繼續前行。
江深也打的很是艱難,他應該是變成了其中的一個士兵,同伴們都叫他老郭,但他沒和那些人說過幾句話,打鬥的過程中也沒人好心的幫他或與他湊在一塊。所幸他本來底子就不錯,反應力也比從前有很大的提升,保命還是可以。
這場廝殺一直進行了將近一個時辰,無數的屍體倒在地上,鮮血匯聚成了河流,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僥倖活下來的人在將軍的帶領下清理屍體,回到城門,所有人的臉上都掛上了愁容和傷感。
也許下一次,躺在地上的就是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