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goodbye kiss
他道,“頭上這個,去擦點藥。”
陸衍正抬手碰了下,微微的有些刺痛,他還不知道自己額頭被筆尖給劃傷了,他微抿了下唇角道,“沒事。”
父子二人很久沒有這麽並肩在一塊說話了,自從陸衍正成年之後,在身份上麵便是跟陸謄騰對等的,一樣都是大人。
尤其是在他執掌了公司之後,回到家也越來越是冷酷的sk陸總形象。
他向來話少,陸謄騰也是。
父子兩人差不多的性格,一樣的話少,但是最大的差異地方是陸謄騰話少,但他不是個鐵硬心腸的人。
在商場上他同兒子,同老去的父親一樣是個手段雷厲的人,但私底下他並不像兒子那麽冷漠,也不像父親那麽活躍熱鬧的性格,在陸衍正的人生軌道上,陸謄騰指導過他許多方麵的事情。
從小時候的學習,到長大後的目標,再到將近成年之後,手把手的教了關於商場的一切規則之後,他便徹底的放手了。
他教過兒子怎樣玩弄人心,卻從來不曾教過他,關於感情方麵的這類事情。
甚至他妻子都是鮮少過問的,在兒子明顯獨立了之後,在他們的麵前,便成為了自有的個體,他的一切都是自己掌握著的,不需要外人前去指指點點。
他們尊重兒子的選擇,同時也不去太過插手陸衍正的事情,現下陸衍正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卻在這些兒女情上,栽了一個又一個的跟頭。
陸謄騰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麽好了,勸解他怎麽去平衡這兩邊的關係?
他不是感情專家,無法去做這麽柔膩細致的勸說,至於妻子?那就算了,她現在連張口說話都不能。
陸謄騰能跟兒子談的,就隻有裏麵那個女人的事情了,這是陸謄騰今晚第二次說他,“你實在糊塗。”
陸衍正不否認,隻是唇角用力地抿了一下。
陸謄騰緩緩地深吸著氣,再慢慢地吐了出來,他道,“今晚好在沒出事,不過醫院裏的人,都被折騰得人仰馬翻了。”
他轉過頭來看向陸衍正,問道,“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
這時,陸衍正才開口道,“周可兒的孩子保不住了。”
“本來就不應該留的。”
“是……”除了這個字,他也沒別的話可以說了。
又是一陣的靜默,最後陸謄騰沉聲道,“好好解決她這件事吧,既然決定要和項家的那丫頭,這些七七八八的,就趕緊斷幹淨了,她知道了,就算表麵不說,心底定是會留疙瘩的。”
“女人啊!在什麽方麵都能忍。”陸謄騰頓了頓,聲音微低了下來,“唯獨出,軌這件事,還弄出了孩子……”
陸衍正喉嚨有些澀,又是一個字,“好。”
陸謄騰對他鮮少有這麽話多的時候,“醫院裏的這些我會打點好,至於周可兒這個女孩子……”他沉吟了片刻,“好好補償她吧,除了錢,其他的能幫就多幫點。”
這回陸衍正的話總算多了些,“這事我有決定。”
因為著這話,陸謄騰倒是多看了他眼,“心中有決定就好,了結幹淨了,以後才不會再生事端。”
陸衍正隻是點頭,不再說話。
周可兒是在第二天才醒過來的,整個人都是怔呆而茫然的一個狀態,昨晚瘋鬧了一陣,又燒了大半夜。
現在醒過來時,她整個人狀態都還回不過神來,呆滯地看著醫院白花花的天花板,腦袋中,卻是慢慢地回想著昨天的一切。
從陸衍正離開了,再到張淑琴過來。
母子二人輪流給她放狠話,最後自己發了瘋一樣想掐死張淑琴。
過後,中間這段她卻是斷片了般,怎麽都想不起來了,再往上接的記憶,便是她在天台上麵的事了。
周可兒已然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到天台上麵去,但是後麵發生的一切,她確實記得一清二楚的,她回想完,靜靜地躺在床上,高燒過後她渾身都是酸軟無比,根本起不來身。
病房裏麵隻有她自己,周可兒看著邊上掛著的藥水,通過小管慢慢地匯到自己手背上,從手背上的針頭一點點的匯進血管中。
點滴還在掛著,不一會兒護士會進來查看。
周可兒怔呆地看著天花板,回憶完了所有,回到現實來,在被子底下沒有打點滴的另外一隻手,下意識地拂上了高隆起的肚皮。
昨晚,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說了什麽。
項禮禮是被陸衍正的電話給吵醒的,醒來之時,也聽到了外麵講話的聲音,好像是有客人來了。
項禮禮帶著朦朧睡意的聲音喂了一聲,陸衍正從她的聲音中能聽出來,人還在睡呢,看了下時間,現在應該是德國那邊中午左右了吧?“還沒醒?”
項禮禮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揉了下眼睛這才去看時間,原來都快中午了。
昨晚她陪著鮑爾太太等鮑爾回來等到了深夜,鮑爾太太性格就是這樣,碰到什麽令她崩潰的事情,她一定得對鮑爾嘮叨一頓,得勁的傾訴一遍自己今天的遭遇,心中才會好受點。
鮑爾昨天加了夜班,到了挺晚的時候才回來,項禮禮便也陪著鮑爾太太等到了深夜。
之後他們回房去了,項禮禮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是輾轉著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直到將近淩晨才深眠過去,所以今天她起得要晚些。
待項禮禮清醒過來後,陸衍正才說了,昨天她給自己打電話所問的那件事情。
他說,“你發現他們了?”
項禮禮,“對,昨天發現的,然後victor那邊告訴我說,人是你托人安排過來的。”
陸衍正輕哼了聲,“查這事他們效率倒是高。”
不過這通電話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要抓victor那邊的小辮子,陸衍正切入重點道,“那些人你別怕,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項禮禮忍俊不禁,“我不怕,就是好奇你怎麽有這通天本事,不是說對德國不熟悉麽。”
她從床上下來,踩著軟拖往衛生間走過去,“怎麽還認識這邊黑道上的人?”
陸衍正言簡意賅地解釋道,“別想太多,德國我不熟,不過是剛好有個朋友在那。”
項禮禮掩嘴打了個哈欠,取過了水杯,扭開水龍頭接水準備刷牙,她忽地想起了明天就要動手術了,水龍頭嘩嘩地響著,項禮禮伸手關掉了。
“你準備要過來了嗎?”她問。
陸衍正心中微然一緊,沒有立刻回答。
聽著他那邊的靜默,項禮禮心中忽地忐忑起來,又點害怕又有點期待,此刻她才真覺得,自己在某種脆弱的時刻,很希望他能夠排除萬難的來到自己身邊。
陸衍正沒讓她等太久便給出了答案,他說,“我讓周應去準備機票,晚上飛過去。”
項禮禮的手術時間是安排在明天下午,時間上這麽一琢磨,也是來得及的,於是她應聲道,“好,我等你過來。”
陸衍正心間上仿佛被一隻柔軟的手攥住了,他好看的嘴角揚了起來,略低沉的聲音道,“等我。”
這時候的項禮禮是真相信他會過來的,他說等他,她便傻乎乎地回應道,“好,等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