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離開
想到歐陽雨婷來坊前鎮后的種種事情,阮玉清不由得苦笑一聲,半是嘆息地道:「她家本不在這裡,呆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吧。罷了,我還是快些去告訴大哥,以後我絕對不會再管這些事!」
縱使阿休頻繁地揮動鞭子,牛車的行駛速度始終有限。一路搖搖晃晃地前行,終於看到了梁下村的村口。
眼見目的地就近在眼前,阿休用力揮動趕車的鞭子,拉車的牛受到刺激,蹄子更加奮力地邁動起來。
就在即將駛入村口時,後邊突然多出一道吱呀吱呀的聲音。聶綰綰下意識轉頭一看,然而這一看卻讓她恨不得收回自己這一舉動。
後邊聲音的源頭不是別人,正是已經離開梁下村好幾日的聶志高一家。聶綰綰眼角的餘光掃到那車板上好像還躺著一個人。
根本沒有多看的心思,聶綰綰迅速轉過頭對阿休道:「咱們走快一點。」
這基本就是牛車能行駛的最快速度了,但聽了聶綰綰的話,阿休還是用鞭子重重抽了一下有些懈怠的牛。
牛車速度一下子加快,再加上聶志高那一車的速度本來就不快,因此沒過一會兒就將他們甩到了後面。
等距離拉得夠開,阮玉清若有所思地往後看了一眼,問道:「那是聶志高他們吧?上面躺著的那個,聶秀林?」
沒等聶綰綰回答,阮玉清便嘆息一聲,語氣聽起來甚至有些惋惜:「可惜啊,明明有大好的前途,看點什麼不好非得搞這些邪門歪道。整整五十大板啊,留下一條命也不知落沒落下什麼毛病。」
當今朝廷有規定,凡是身有殘缺者,禁止參加科舉。也就是說一定這次的五十大板在聶秀林身上落下什麼病根,那他的仕途差不多也算完了。
聶綰綰沒阮玉清這樣多的感嘆,且不說聶秀林這是自作自受,若她可憐了聶秀林,那薛家莊那七條人命又如何算?誰去可憐他們?
「到了。」牛車在一戶青磚黑瓦的院子外停下。
院門虛掩著,阮玉清二話不說跳下車就徑直往裡沖:「大哥!大哥!」
「二弟?」阮玉瑾聞聲出來,見果然是阮玉清不由問道:「你今天怎麼突然來了?」
歐陽雨婷馬上就要走了,阮玉清哪有功夫跟他解釋這些,幾個大步走過去,直接道:「我聽聞消息,歐陽雨婷今日未時就要啟程離開坊前鎮,你去不去?」
阮玉瑾直接僵在了原地,過了好半響他才動了動眼睛看向阮玉清,露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來:「人家要走,我去打擾做什麼。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
阮玉清發出不知道是今天第幾個嘆息:「那行唄,消息我已經告訴你了,是你自己不去的。」
這次阮玉瑾沒有再回答這個問題,沉默了一陣,他看向默默呆在一旁的聶綰綰和阿休,淡淡笑道:「既然來了,不妨進來做做。」
於是四個人就一起進了正屋。
「對了大哥,你猜我們剛剛過來的時候遇到了誰?」阮玉清道。
阮玉瑾完全沒有要跟阮玉清猜謎語的意思,十分不解風情地問道:「誰?」
「聶秀林啊。」阮玉清用手裡合起的摺扇一敲桌子。
這回阮玉瑾倒有些意外了:「我聽說他傷的很重,這才過了多久,竟然都好了?」
阮玉清一聳肩:「誰知道啊,反正我們剛剛看到的時候他用一鋪蓋一卷,躺車板上呢。嘖嘖,也是造孽。」
「他這是罪有應得。若他老實一點,只要努努力,將來或許還能某得一官位,如今淪落到如此地步完全是他的自作自受。不過,」阮玉瑾話鋒一轉,眼神在聶綰綰和阮玉清身上來回穿梭,「你們幾個是怎麼遇上的?綰綰,你去鎮上了?」
根本不需要聶綰綰解釋,阮玉瑾便已猜到了答案。
聶綰綰點點頭,思忖了一下道:「我最近打算做雪花酥的生意,所以就去鎮上看了看。」
「雪花酥?」阮玉清聽到陌生的字眼,很有興趣地追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製作雪花酥的這段時間阮玉清一直沒來過,所以壓根不知道這個東西。
聶綰綰解釋道:「是我新做的一個……糕點。」想了想,聶綰綰覺得用糕點來形容雪花酥應該最為合適。
阮玉清立刻來了興趣,但想到自己再怎麼說跟聶綰綰也有過命的交情了,竟然到現在才知道,故意委屈地道:「綰綰妹子,我發現你跟我也太見外了,有了新的好東西竟然都不告訴我。」
聶綰綰笑得一彎眼,根本不上阮玉清的當:「是阮二哥你一直不過來,咱們都沒有見上面如何告訴你?我那裡還有今天剛做好的,你要不要嘗嘗?」
阮玉清不說話,用「這竟然還用問?」的眼神看著聶綰綰。
「那我現在就回去,還請阮二哥等我一會兒。」聶綰綰說著就想走,這時阮玉瑾突然道:「大家好不容易再聚,不如一起去綰綰你那裡聚一聚?」
「好呀。」聶綰綰沒怎麼想就答應了。
四個人在阮玉瑾這裡沒呆多久,便一起出了門。
這個時間工人們還在作坊里上工,不過所有人都忙碌著,阮玉瑾兄弟兩的到來也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力。
聶綰綰還想著雪花酥的事情,一進屋便先取了一盤出來。
「阮二哥,你嘗嘗。」
阮玉清聞言看向擺在桌上的東西,只見一個雪白的瓷盤裡層層疊疊碼了好幾層一塊塊糕點樣式的東西。
這「雪花酥」跟市面上賣的那些糕點完全不一樣,還沒吃進嘴裡,就先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香氣。阮玉清嗅了嗅,只覺得這味道讓人食慾大開。
嘗了一塊,阮玉清愣了一下,緊接著眼光大亮:「好吃!綰綰妹子,你這手藝就是讓我傾家蕩產我都願意!」
一塊雪花酥下肚,阮玉清緊接著吃了第二塊、第三塊,沒過一會兒,整整一盤就被吃得乾乾淨淨。阮玉清吃了個心滿意足,惋惜道:「你有這手藝,不開家酒館實在是暴遣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