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知音
「不知聶姑娘是在何處學的醫術?」阮玉清眉頭一挑,微微笑。
「我師父在現在已經去其他地方遊歷去了,許是看我有天分,這才下決心收我為徒。」
見聶綰綰有意躲避,阮玉清便也不在繼續深究,畢竟誰背後又沒有兩個秘密呢。
「聶姑娘,是我冒犯了。」阮玉清十分有禮。
「無妨。」聶綰綰微微頷首:「能得阮東家賞識,是綰綰的榮幸。」
阮玉清一依舊那般風輕雲淡,心中默默讚歎一聲聶綰綰,坦明自己的意思。
「聶姑娘,據我所知,你現在負責了宋氏醫館大部分的草藥供應。」他從懷中拿出一張紙,遞給聶綰綰。
這紙上密密麻麻赫然寫著這些日子自己給宋氏醫館所供應的藥材,從大小成色到具體年份都記載得十分詳盡。
聶綰綰繼續掃視幾眼,隨即將手中的紙還給了阮玉清:「不錯,這上面所寫的確實是我賣給宋氏醫館的葯。」
「聶姑娘的葯我仔細讓人查看過,」阮玉清見聶綰綰面上沒有自己想象中的生氣,開口:「這葯沒有問題,但是我卻有了一個想法。」
「聶姑娘出身鄉野,自然也知道鄉野百姓看病不易。」
聶綰綰點點頭,在封建的古代,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起大夫,有些人一向都是小病拖成的不治之症。
阮玉清負手於身後,正色說道:「我的產業遍布各地,宋氏醫館只不過是個尋常醫館,但是我卻很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聶綰綰瞬間明了:「阮東家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我自然明白了。」
她走到阮玉清的面前,微微仰頭,黑白分明的眸中亮光閃閃:「阮東家的意思是想讓我給宋氏醫館長期供葯——」她微微一頓,補充道:「或者說,阮東家是想我供應你所有的藥材。」
和聰明人說話確實省力,阮玉清點點頭,三言兩語間聶綰綰便把自己的想法理解透徹,果然是個人才。
他一手掩面,輕咳一聲:「不錯,確實如聶姑娘所言,我本來並無想法,直到聶姑娘今天出手救了那個孩子。」
他向來遊走各地,見過的人各色各樣,但從來沒有見過像聶綰綰這般的人,明明自己還是個孩子,卻敢承擔風險救一個陌生人,。
要知道,在治療過程十分艱難,稍有不慎,便能釀成大禍。
出乎阮玉清的意料,他還沒有說出自己的報酬,聶綰綰便拍手敲定:「那就這樣!」
「聶姑娘——」阮玉清話沒說完,頓時被聶綰綰接下來的話給震驚!
「除了藥材,我也可以給你提供一些日常急救的方法。」
「急救方法!」阮玉清向來鎮靜的面上頓時裂開一絲裂痕,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所謂各回各家,各家入各門,這治療之術向來是每個醫師畢生所學,從不輕易外傳,聶綰綰如今年歲還小就能出手救人,未來前途大好,她竟然把這治療之術說傳人就傳人!
這也太大方了!
「阮東家,我可以提供藥材和急救之術,但是我有個要求。」
阮玉清連忙一口答應:「聶姑娘但說無妨,只要阮某能做到,我一定能達成!」
「我的藥材價格買給窮人之時不能漲,急救之術必須讓更多人掌握。」
阮玉清一愣,他以為聶綰綰會提出報酬問題,卻沒想聶綰綰竟然提了一個和她自己根本無關的。
這聶綰綰的想法,不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嘛!
阮玉清面上一喜,連連稱好,他尋覓了許久,竟然在這裡找到了知音。
「聶姑娘!」阮玉清突然大喊一聲,聶綰綰被冷不丁嚇得渾身一震,眸中充滿疑問。
阮玉清訕訕摸了摸鼻子,他確實有些太過開心了:「聶姑娘,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
阮玉清連忙說出自己之前盤算許久的想法:「我的想法便是不論藥材價格怎麼變,我們宋氏醫館賣的葯始終針對窮人,而且聶姑娘又說要把這急救之法傳授出來,今日你也見到,我們確實需要更多能懂治療方法的人!」
看來這阮老闆也是個善良的人,聶綰綰默默在心中為阮玉清發了張好人牌,。
阮玉清越說越來勁,一拍巴掌:「聶姑娘,到午膳時間了,不如我們一起邊吃邊談?」
「好,那就勞煩阮東家了。」
……
醉香樓,城中最大的酒樓。
聶綰綰從馬車上出來,看著面前氣勢宏偉,招牌響亮的酒樓。
她早猜到這阮玉清身份肯定不同常人,卻沒想到這醉香樓竟然是他的,看來這阮東家果然不是白叫的。
阮玉清在福伯的攙扶下從馬車上下來,見小丫頭一臉愕然,扇了扇自己面前的山水扇,面色怡然:「聶姑娘,請。」
聶綰綰回神,眼睛亮晶晶的,還好沒和阮玉清談酬勞,她本來以為這阮東家不過一個尋常商人,但沒想到醉香樓都是他的產業,那可得好好宰他一頓。
早聽聞醉香樓的美食是城中一絕,聶綰綰肚中的饞蟲頓時被勾了起來,今日,她可是有口福了。
「阮東家,不知道今天小女子有沒有榮幸品嘗這醉香樓的招牌?」
聽到聶綰綰的玩笑話,阮玉清立馬答應:「今天我做東,聶姑娘只要有想吃的,大可說出來。」
兩人並排走進醉香樓,店裡眼尖的小二立馬認出阮玉清,悄悄湊到了阮玉清的面前,恭敬的低下頭:「東家。」
阮玉清搖了搖自己面前的扇子,態度截然不同,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迎面而來:「還有包廂嗎?」
「東家,你的包廂一向是給你留著的。」小二連連點頭。
聶綰綰曾經聽聞這醉香樓的包廂一票難求,有時甚至還需要排隊,沒想到這阮玉清竟然還可以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包廂,當真財大氣粗。
不過也是,阮玉清是醉香樓的東家,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包廂也是不足為過。
「把店裡的招牌都上一遍。」阮玉清揮了揮手,帶著聶綰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