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解釋
「哎呦！」
一聲哀嚎從聶家傳來，響徹雲霄。
聶志高扶著腰躺在床上，面容青紫，不斷呻吟。
趙香梅急急從廚房端來水盆，小心的幫聶志高清理著，心疼得不行，嘴裡不斷咒著聶綰綰：「這賤人真是無法無天了！竟然對你動手！」
聶志高氣從心來，破口大罵，卻不想牽扯到傷處：「嘶——」
「這賤人她手裡有不少錢！」想到自己今天不僅沒有拿到聶綰綰手裡的錢，還被人打了一頓，聶志高便把一切都記在了聶綰綰的身上。
「錢？」趙香梅手下的動作一頓，力度無意識加重：「她有錢？她哪裡來的！」
一提到錢，趙香梅的眼中放光，貪婪又無賴。
「可不是嘛，」聶志高有些心虛，為了掩蓋自己在城中的賭博，他立馬捂著臉忍痛開口道：「我本來進城想找份工，卻沒想到看見聶綰綰和一個男的從醫館出來，我見狀不對，便看見她賣了許多東西，那東西比我們家過年還多！」
見趙香梅的眼神飄忽，聶志高又加了一砝碼：
用手在半空中比劃一下，補充道：「她還買了這麼大一塊肉！」
這麼大的肉！
趙香梅肚中的饞蟲瞬間被勾了起來，前些日子賣聶綰綰的錢全被聶志高拿走了，家中難得打一次牙祭也都是被兒子和聶志高吃肉，聶綰綰一個人吃這麼大的肉不孝敬她！
實在是沒良心！
趙香梅動了心思，眼珠一轉，尖嘴猴腮的臉上頓時浮現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當家的，聶綰綰手裡怎麼會有錢？」
她心中算盤打得飛快，在她的眼裡，聶綰綰的錢就是她的錢，聶綰綰能吃上肉，她就能吃上肉。
聶志高瞥眼望去，冷言冷語：「我怎麼知道！她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我！」說罷，聶志高捂著自己的傷痛摔回床上，不斷呻吟，請來幫忙的壯漢竟然下了死手，疼得他起碼三天下不來床。
猛的一拍大腿，趙香梅盯著床上的聶志高，眼珠滴溜轉，計從心來：「當家的這傷是聶綰綰打的，她就該賠！」
聶綰綰手裡的錢，不論是哪裡來的，都是她趙香梅的！
趙香梅湊近聶志高的耳邊，悄悄說起自己的打算，不知說了些什麼，聶志高連連點頭…
……
聶綰綰此時正在給秦嬸配藥，秦嬸躺在塌上，褲腳褪至膝蓋，看著聶綰綰手中拿些艾草做成的長條燃成青煙，在自己的膝蓋不斷熏烤著。
「綰綰，這是幹什麼？」
秦嬸一臉好奇，她從未見過這般奇特的治療方式。
聶綰綰微微一笑，手中的動作不停，耐心解釋道：「秦嬸，這是艾灸，你這老寒腿受寒多年，用艾灸可以逼出你腿中的寒氣。」
青煙裊裊，悠長緩慢的燃至空中，散發縷縷艾草清香。
阿休在院中端坐，一臉嚴肅的等著。
見艾草徐徐燒完，聶綰綰小心端出一碗湯藥，送到秦嬸面前。
秦嬸眉頭一皺，她這麼多年，最頭疼的便是吃這湯藥了。
見秦嬸抗拒，聶綰綰柔聲勸道：「秦嬸，你的老寒腿是因為寒邪凝滯，所以這湯藥是一定得喝的。」
別看老寒腿只是一個普通的病症，但是治療的方劑也有多種，不僅有常見的寒邪凝滯，還有氣滯淤血，更有脾腎陽虛造成的。
聶綰綰手中的湯藥便是她精心配置的獨活寄生湯。
這獨活寄生湯中所含的防風，獨活以及桑寄生都是具有祛風除濕以及除痹止痛的功效，能非常有效的緩解秦嬸腿腳的疼痛和麻木感。
良藥苦於口。
秦嬸也知聶綰綰一片好心，便接過湯藥，一仰頭把黑漆漆的湯藥喝下。
湯藥雖然苦澀，入喉后卻化為一股暖流，湧入肺腑，暖乎乎的很是舒服。
除了湯藥，聶綰綰還為秦嬸的老寒腿特別安排了針灸。
素手一揚，桌上便多了一包銀針，聶綰綰用手在秦嬸的腿上按壓幾下，隨即抽出一根約摸三四寸長的細銀針，眼疾手快的扎在了秦嬸膝蓋上部的鶴頂穴處。
鶴頂穴，活絡止痛，通利關節。
聶綰綰腦海中不斷閃過相關的醫學知識，兩指一捏，下針在秦嬸膝關節側面的內外膝眼穴，一針下去，秦嬸只覺自己關節酸痛瞬間輕了幾分，渾身鬆快了不少，舒服的長呼一口氣。
第三針，聶綰綰讓秦嬸坐直，一手摸過秦嬸的腿腳，一針下去，正中陽陵泉穴。這穴可治胸肋疼痛，甚至可治半身不遂。
三針下去，秦嬸真箇人感覺活過來一般，親切的拉著聶綰綰的手：「綰綰，你真是個好孩子！」
聶綰綰收回銀針，細心囑咐：「嬸子，這治療得徐徐圖之，第一次效果雖然明顯，但是這老寒腿是個老毛病，一日之功不可廢。」
秦嬸篤定的點點頭，她被老寒腿折磨多年，是曾經在…那處…留下的毛病，隱居深林多年，她也一直沒有機會好好治療，聶綰綰一碗湯藥，三針針灸下去，竟然緩解了大半！
神！
這丫頭的醫術真神！
秦嬸看著聶綰綰的眼神彷彿看著寶一樣，聶綰綰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頭垂眸淺笑。
「綰綰呀，秦嬸可真喜歡你，」秦嬸眉眼含笑，看著聶綰綰是越看越喜歡。
聶綰綰早就把秦嬸當自己的長輩從心中尊敬，眉眼彎彎笑道：「我也喜歡秦嬸，秦嬸就像我的長輩一般親切！」
想到聶綰綰家中的親戚，秦嬸心中嘆氣：「嬸子和阿休在山中從不和村中人打交道，你是這麼多年第一個嬸子一見便喜歡上的，嬸子知道你是個好孩子！」
「嬸子，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秦嬸點點頭，聶綰綰把頭靠在秦嬸的身上，親昵的蹭了蹭，問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的困惑。
「嬸子，阿休——」話語一頓，秦嬸心中瞬間明白。
「休兒幼年受過刺激，幾乎失語，後來在山中修養了這麼多年才願意開口。」
受過刺激？
聶綰綰心中回想，阿休確實和常人不同，但智力卻沒有問題，看來假以時日，也是能恢復的。
「嬸子知道你先前不待見他，那是因為追風察覺山下有人，休兒這才下山去看，回來后休兒狀態不對，嬸子這才明白。」
秦嬸轉頭看過窗外，依稀可見阿休的身影在院子中等待，開口喚：「休兒，進來。」
房門吱呀一聲，人影一晃，阿休便出現在二人面前。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