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劍鋒已亮19

  ("為祖國之崛起而穿書");

  「當然是假的。」

  謝雁回答,

  「對方故意放出談判破裂的假消息,引發港城的動蕩,多半是想要藉此施壓,

  讓談判團退步。」

  謝啟凌微微皺眉,「他們這樣,

  會對港城的經濟造成巨大損失。」

  謝雁點頭,道,

  「的確如此,

  但顯然,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個開始,可惜,他們但想要藉此逼談判團退步,

  是絕不可能的。」

  「部里什麼意思?」

  「副部沒參加會,去彙報了,

  但他想法,

  應當和我料想的差不多。」

  謝雁繼續道,「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開會的時候,副部沒來,

  就已經說明了他的想法——他有一個最簡單的應對法子,

  那就是不應對。

  對面用這種桌下手段,

  就是想要看到華國的反應,

  談判團偏不上這樣的當!

  但採取這樣的策略,還是需要向上面請示一下。

  果然,沒過多久,謝雁預料中的情況就出現了,港幣對利元的匯率降低到了歷史最低,

  物價飛漲,人心惶惶……

  很快,就有港城的某些人員出來露面,在媒體上聲稱如今港城的局面都是談判導致的,如果讓顛國來管理,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危機。

  這是把威脅明晃晃扔在談判團面前。

  但談判團並沒有上當。

  相反,他們穩得一比。

  很簡單的道理,港城在顛國的管理下這麼多年,顛國之所以不願意放手,就是因為港城能帶給他們巨大的利益,包括之前因為地皮時限而導致投資流失時,最著急的也是顛國,三天兩頭派人往這邊跑。

  港城發生這樣的危機,損失最大的是顛國。

  果然,最先坐不住的並不是它們想要威脅的華國。

  僅僅半個多月後,顛國就自己出手固定了匯率,並且穩住了城內的情況。

  自己剛打完臉,又自己上藥,何必呢。

  經濟損失已經造成了,若是談判這邊還告吹,那才是血本無歸,因此,他們又回到了談判桌上。

  自然,談判破裂的謠言不攻自破。

  春節前,談判已經進入了第八輪,並且終於取得了進展。

  街上的雪停了,顛國要更換談判團,華國也暫時停下了談判。

  上面制定了最後日期——必須在兩年內將這件事談下來,否則拖的越久,對港城越不利。

  而節后這一年的九月,就是定的最後時間。

  最艱難的兩個問題已經過去,第三個問題,十五年的過渡——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人和事,方方面面的協議和方案,華國都要準備好。

  正好,趁著休整的這段日子,謝雁和其他同事也在準備相應的資料。

  他們必須將每個方面都考慮周全,以保證過渡時期的穩定。

  春節將近,對於華國人民來說,寓意著除舊迎新的日子,全家團圓的日子就快到了。

  謝雁下了班,路上的雪太大,她推著自行車往回走,路上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那人背著書包,高個子,背影和他爹年輕的時候有八分相似。

  他旁邊還跟著三個矮個學生模樣的人,四個人一閃就消失在衚衕口。

  謝雁將車停在路邊鎖了,雙手合在一起哈了哈氣,不緊不慢地跟進了小衚衕里。

  [評論區:這個我認識!小侄子!]

  [評論區:好傢夥,這也能猜出來,樓上姐妹人才]

  [評論區:啥情況,為啥要鑽小巷子?]

  謝雁也想知道,謝摘星和這三個學生要做什麼。

  她腳步走的很輕,地上有雪,即便不用跟的緊,也能看出幾人的足跡通往的方向。

  路越走人家越少,門窗少了,全都是青灰色的牆,不多會,就出了衚衕。

  這裡通往一片無人的小空地,旁邊有幾棵禿著枝丫的大樹,樹上掛著雪,風偶爾呼啦呼啦地刮,一陣陣的。

  謝雁就靠在衚衕口,因這口子還堆著一些雜物,將她擋了擋,她索性雙手揣在衣兜里,看著不遠處的四人。

  「就是你上次頂撞了我哥?」

  說話的青年瘦高個,倒三角的狹長眼睛,衣服倒穿的不錯。

  謝摘星看向他們,「頂撞?他就該罵!」

  他比謝啟凌更年輕氣盛,少年的五官帶著銳氣,眉眼輪廓都無可挑剔,自然,這樣的長相招女孩子喜歡,也招某些人嫉妒。

  比如面前的這個倒三角眼。

  他就喜歡挑事,尤其知道自己認的哥被謝摘星當著很多人的面罵了一頓之後,倒三角眼便自告奮勇,要替哥出氣。

  這就帶了兩個學校外的兄弟,打扮了一下,裝成學生,從校門開始就跟了謝摘星一路,逼他過來這邊無人的地方,要用「男人的方式」解決問題。

  顯然,這不是一次和平的,友好的,同學間的簡單會面,三打一,也不能算是所謂的「男人的方式」。

  「呵,」

  謝摘星也看出來者不善,他將書包扔在雪地上,看向三人,「吃著華國的飯,享受著華國的保護,讀著聖賢書,卻在學校里崇洋媚外,還說什麼顛國的雪更好看,更乾淨,說這裡的雪臟,我倒是想知道,是不是在他眼裡,顛國的屎都是香的?」

  「啊?」

  旁邊的矮個胖打手兄弟一愣,「有一說一,那這件事的確是哥他有點過分了。咱們怎麼說都是華國人,不能盡著吃外國的屎啊!」

  「你是不是蠢!到底是哪邊的?」

  倒三角眼被懟的有些難堪,「我給你們錢是讓你們過來給這小子撐腰的嗎?」

  他一巴掌拍在胖子的頭上,轉身盯著謝摘星,「你以為我來和你說道理的?老子是來教你做人的!」

  謝摘星諷笑著看他。

  「上!」

  倒三角眼衝上去了,剩下的兩位,相互看了一眼,猶豫片刻,但還是拜倒在金錢和大哥的威壓之下,也沖了上去。

  謝摘星的身手不錯,避開了倒三角眼的好幾次陰險襲擊,一腳把他踹開兩米遠,但沒時間防住身後的另一個打手的攻擊,後背也被踹了一腳。

  胖子倒是沒怎麼用力,多少有點手下留情,只是牽制他的動作,倒三角眼被踢地摔了個狗吃屎,火氣也上來了,下手儘是往要害打。

  謝摘星不比他們,是遵紀守法的好好學生,雖然動作乾淨敏捷,但總歸不是這幾個經常打架生事的人的對手。

  他剛甩開胖子,倒三角眼的拳頭已經到了眼前。

  「啊!」

  然而,發出慘叫的卻不是他,而是倒三角眼。

  他捂著自己的臉,往後退了幾步,轉過頭,看向不遠處,手裡正甩著石頭的人。

  謝雁穿的衣服厚,臉蛋微紅,看起來依然年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謝摘星的姐姐,兩人是一家人,雖然關係遠了一點,但多少有點相似。

  其他兩人見倒三角眼的臉受傷,還來了個來路不明的人,也停下手,往後退了退。

  剛才那一下把倒三角眼的臉打腫的石頭,好像就是從這人手裡扔出來的。

  「退什麼退!一個女人把你們嚇成這樣!」

  倒三角眼嘶嘶地捂住傷口,怒罵道。

  「大哥你不是自己退的更遠……」

  胖子說出了實話。

  謝雁往前走一步,他就本能往後退一步,察覺到自己的後退之後,倒三角眼更覺得臉上無光,為了正面自己的膽子,他又主動往前走了幾步。

  謝雁走過去,卻沒看他們一眼,而是伸手拉起謝摘星。

  「呵呵,男人打架,居然要女人出手,你真是個孬種。」倒三角眼呸了一聲,他臉受傷了,此刻火辣辣的疼,他雖然不敢出手,也不知道擱著那麼遠,對方怎麼擊中自己的,只能嘴上找回點面子。

  謝摘星騰地站起來,少年氣盛,容不得激,「那再來!」

  「行了,」

  謝雁看了眼三人,目光落在謝摘星身上,「這麼喜歡打架,回去找你爸訓練訓練,下次打架的時候別丟臉,又被人踹地上。」

  「我爸又不會打架。」謝摘星從小就服自己的這個小姑,被呵斥了一句,氣弱下來,嘀咕了一句。

  「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倒三角眼威脅道,「你給我滾開,否則連你一起收拾。」

  謝雁看了眼倒三角眼身旁的兩人,她看人差不了多少,倒三角眼是叫不醒的人,這兩人不一樣,他們看起來沒多少文化,是很容易被各種話術和利益說動的人。

  「我以為你們就算不是學生,多少也是個華國人。」

  謝雁看了眼胖子,「起因你我都聽見了,替這樣的人欺負別人,你們說出去,難道也能說得出口?」

  \"我要是有這樣的大哥,走在路上都恨不得把臉塞進雪地里。\"

  謝摘星響起那人就來氣,在學校里借著班級演講的機會胡說八道,煽動別人,給其他人洗腦,說什麼顛國的管理最好。

  港城的談判多少人關注著,學生也不例外,那狗腿子這麼說,倒讓人懷疑,究竟是被別人洗腦了,還是收了什麼黑錢。

  「活了大半輩子,若是連自己的家,自己的根都忘了,還以為是講義氣嗎?」謝雁淡淡道。

  說實在的,起初這兩人跟著過來,義氣也不是很厚,主要是看中了倒三角眼給的那幾毛錢。

  胖子腦筋簡單,但思路很迅速,朝著一條道就直奔而去,拉都拉不住,「哥,他們說的有道理啊,這說出去我們也丟面,以後咋混啊。等等,這不就是漢/奸嗎?不行不行,」

  他後退幾步,「這說出去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罵的!」

  「這怎麼能是……」

  倒三角眼話噎住了,他沒想受到了來自隊友的會心一擊。

  這種事情大家心裡明白就行了,你說出來幹嘛?!

  「好了,」

  旁邊的另一個人多少聰明點,「好了,哥,咱們也教訓他了,這小子運氣好,我們先撤。」

  畢竟他們不佔理,這女的面對他們幾個人都不露怯,肯定不是一般人,真要糾纏起來,如果倒三角眼讓他們幫忙出頭的那個人真是清白的還好,如果不清白……

  他可不想攪進這趟渾水裡!

  倒三角眼還有點不服氣,可他回頭一看,兩幫手都沒繼續幫他的意思,那胖子腦子有問題,不背刺他都難說,對面還有兩個人。

  另一個隊友至少給了個台階,倒三角眼的臉上還帶著傷,等回頭他在找人好好找回場子來!

  「你給我等著!別躲!」

  他畏畏縮縮放了狠話,看見謝雁抬起手裡的石頭,本能地往後面一跳,然後才臉色難看地反應過來,帶頭先撤了。

  謝雁過來看,「傷到沒有。」

  謝摘星的臉上有些擦傷,但並不嚴重,他一笑,「他們這麼多打我一個,也沒從我手裡佔到半點便宜!」

  謝雁用手帕給他擦傷口,又把帕子給他自己拿著,讓他弄弄,兩人一起往外走。

  「小姑,你不罵我了?」他揉著眼睛在旁邊試著問。

  「如果他們真和你說的一樣,那麼喜歡顛國的廁所和廁所里的東西,」

  謝雁輕描淡寫,「那即便你不動手,我也要動手打。」

  「不過,」

  他剛有點高興,就聽見謝雁說,「你的身體確實該鍛煉鍛煉了。」

  「教訓人之前,得確保自己有教訓人的能力。」

  「知道了!小姑,今天去我家吃飯啊!」

  「家裡還有人等著呢。」

  「把他也叫來唄!對了,別告訴我爸媽打架的事情!保密啊,保密!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

  路邊的人來來往往,寒冬里,人們口中呵出的熱氣騰上天空。

  新的一年,就快到了!

  **

  倒三角眼沒有等到報復回來的機會,就已被人帶去問話。

  他本來想叫「哥」來救自己,卻沒想到在局子里見到了那位,這下倒好,也不用費勁心思找人去送信兒了。

  兩人被關在同一個屋子裡,隔著一道柵欄。

  沒扛過兩小時,這「哥」就已經全都招了。

  他本來就沒什麼骨氣,一見事情鬧得這麼大,剛開始還嘴硬不承認,但見到他與別人見面的、以及自己收錢的證據,還有其他人的證言之後,立刻就跪了。

  ——他是如何經過別人的介紹,如何收了對方的錢,如何散布一些洗腦包和顛國好,顛國妙的言論,還有如何發展小弟,準備進一步推廣他們的洗腦計劃,全都交代的乾乾淨淨。

  順著這條線,抓出了好幾個人,而這個見錢眼開,以為隨便散布這些洗腦言論並不重要的某位「哥」,也被學校開除了學籍,收到了更加嚴厲的懲罰。

  這件事非同小可,處理的比較隱蔽,但他被學校開除的事情,還是傳了出來。

  謝摘星因為這件大快人心的事,高興了好一陣子。

  他也更崇拜小姑了,「是你舉報的吧?是吧?是吧!」

  謝雁用筷子敲他的腦袋,「你今年考得怎麼樣?」

  「啊,還行吧。」

  謝摘星說的還行,不是系裡的第一名,就是第二名。

  馮小琳在廚房裡忙碌,謝啟凌和謝北在客廳下棋。

  蘇明篤推門走了進來,把染了風雪的圍巾放在衣掛上,手裡的年貨放進書房和廚房,這才朝著謝雁走了過來。

  謝雁握著他有些冰的手,搓了搓,「我去幫一下小琳。」

  他笑著捏了捏手,「好。」

  因為車程問題,謝啟凌的父母晚點才過來,還有蘇自遠一家。

  每年過年的時候,一大家人都能熱熱鬧鬧的聚在一起吃年夜飯,在每一個除舊迎新的冬日夜晚,迎來新的生活,新的歲月。

  有時謝雁和家裡的一些人會因為工作的原因去國外長期駐守,過年沒法回來,但也會寄一封信報平安。

  家裡的電視放著春晚,外面響起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還有別家小孩打鬧嬉笑的聲音。

  屋內不算冷,冷氣進不來,窗戶關的緊。

  小盒電視里飄出的歌聲,穿過了千家萬戶。

  「洋裝雖然穿在身,

  我心依然是中國心,

  ……

  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國印,

  流在心裡的血,

  澎湃著中華的聲音,」

  「我心依然是中華心。」1

  作者有話要說:  1《我的中國心》歌詞

  春節后就進入最後的談判!

  2("為祖國之崛起而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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