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都聞不出自己臭
刀疤剛從完全沒有光的黑屋裡出來,眼睛還沒有適應外面的光線,就實實在在的挨了這一鞭。
瞬間好像整個身體都被抽得裂開了。
他本能地痛呼出聲。
國字臉這才反應過來,驚愕低頭,只見此時,那根帶著鋼刺的鞭子就落在他的腳邊,離他不過幾厘米遠。
這個距離……只要揮鞭的人手勁稍微差一點,上面的鋼刺就會扎在他這個無辜路人身上!
國字臉瞳孔驟縮。
這女人!明明知道旁邊有人,竟然還毫不猶豫地抽出鞭子?
想到這裡,一股怒意湧上國字臉的心頭。他猛地轉身,正要出聲質問,卻在見到對方的神情時倏然啞了聲。
只見此時的宋欽蓉握著鞭子,臉上依舊保持著最開始的面目凌然,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有分給國字臉一下,手便再次高高揚起……
這一次,她沒有出鞭,而是回鞭!
重達幾十斤的冷鞭像條聽話的蛇一般,乖乖縮回到了宋欽蓉手中。
同樣一下都沒有碰到國字臉。
這出神入化的收鞭方式,讓國字臉完全愣住了。
在那個瞬間,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剛才,這小姑娘之所以明知旁邊有人,還敢果斷出鞭……也許,並不是在跟他作對。
而是因為她有足夠的自信!
只要是她揮出去的鞭子,想打誰,就能打到誰,即便另一個人離得再近,也不會被傷到分毫!
像是要印證他的猜測般,下一秒,宋欽蓉再次出手。
鞭子再次破空而起,所有人面色一變,如果說剛才發生的太多,他們沒有反應過來的話,那麼這一次,他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揮出去的冷鞭里,所蘊含的巨大力道和凌厲氣勢。
只見它靈巧地越過國字臉,重重打在刀疤身上。
「啊——」
整個地下室,再次回蕩起了刀疤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一幕,讓國字臉,以及每一個在場的男人,都看得是心神俱震。
冷汗自背後一滴一滴的滑落。
那是身為弱者的人,油然而生的,對強者發自內心的畏懼。
石頭緊扣著刀疤的手終於鬆開了。
連著挨了兩鞭,本能促使刀疤四處逃竄起來。
石頭對著所有人打了個手勢,眾人忙往後退去,門緩緩關上,把宋欽蓉和刀疤隔在了屋裡。
屋外的人,卻一個也不願離開。
全都趴在窗口,緊緊盯著房間內,宋欽蓉對刀疤所施展的,單方面碾壓式的抽打。
刀疤抱著頭,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在房間里四處亂竄。
這模樣,倒和唐卿卿被捉弄時,嚇得滿房子亂跑有一拼。
可宋欽蓉手裡的冷鞭,卻像長了眼睛似的,不管刀疤跑到哪裡,鞭子就會落到哪裡,每一下都精準地落在先前沒有打過的位置。
沒幾下后,刀疤身上便已經鮮血淋漓。
「啪!」
又是一鞭落下,咻聲破空。
刀疤身子一抖,劇烈的疼痛讓他終於扛不住了,精神徹底崩潰。
「放過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
他跪在地上,哭的是鬼哭狼嚎。
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到底是誰在為唐家人出頭。
明明唐家最大的靠山程家,已經明確表示過不會管這件事了啊?
「這位,這位小姐,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往死里弄我?」
「無冤無仇?」
宋欽蓉唇角微勾,聲音溫和,「那唐芯也和你無冤無仇啊,你綁她幹什麼呢?」
下落的鞭子卻勢如破竹。
刀疤的呼吸滯了一瞬。
唐芯?
就那個,親媽寧可先救養女,都不願救她的唐家真千金,唐芯?
「你是唐芯的朋友?你到底是誰!」刀疤吼道。
他敢動唐家,也是做了十足準備的。
他事先調查過,唐家那幾個人,除去唐邵,也就唐卿卿能得程少公子青眼了。
其他兩位,不過是他隨隨便便一捏就死的螻蟻。
尤其是唐芯。
一個在學校里默默無聞,辦場生日會,來的還全是姐姐朋友的傢伙,能構成什麼威脅?
想到這裡,刀疤的腦子裡突然「轟」的一聲。
他剛才被傅焱的幾個拳頭打懵了,到現在才回想起來。
傅焱揍他的時候,問的也是唐芯在哪。
所以……這個看起來最柔弱好欺的小白花唐芯,其實才是整個唐家,他最不該去動的狠角色?
想到這裡,他瞪大了眼睛,倏然回頭,辯解道:「我雖然把她綁了,可我根本就沒欺負她啊!你幹嘛還要打我?她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么!」
「這麼說,你還覺得自己,是無辜的?」
宋欽蓉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裡的冷鞭。
「是啊……」
刀疤理直氣壯地出聲,也就在這時,他終於看清了眼前這個女人。
怎麼這麼眼熟!
好像在哪見過……
還沒等他想起到底是在哪見的,宋欽蓉已經反手又是一鞭下來了。
「啪」的一聲,清脆狠厲。伴隨著她冷然的聲音,落在刀疤耳中。
「還真是在泥淖里呆久了,都聞不出自己臭。」
破空聲一陣陣響起,淹沒了刀疤的呼喊。
外面的男人們看到後面,已經有點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這場虐打,每一鞭都抽得人毛骨悚然。
甚至讓他們禁不住開始同情起裡面那個,叫的痛不欲生的刀疤。
可他們心裡也清楚的很。
宋欽蓉最後那句話說的很對。
刀疤和他的小弟們,在京城的底下興風作浪,以高利貸的名義不知害了多少家庭家破人亡,多少被逼走投無路的人走上絕路。
更不知有多少無辜的女人,被玩死在他們手上。
他們欠下的罪孽太深了,不管宋欽蓉今天對他們下手多狠,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刀疤被拖出來的時候,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宋欽蓉跟在身後,淡淡吩咐了一句:「稍微治一下,不死就行。」
石頭面無表情的點頭應「是。」
宋欽蓉收回鞭子,一手戴眼鏡,一手隨意地把鞭子丟給了離得最近的國字臉,聲音很客氣:「麻煩幫我收一下。」
「是。」國字臉忙上前一步。
現在的他,在面對宋欽蓉時,已經有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恭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