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學騎馬
宮丞騎馬跑了一圈回來,微微出汗。
追雲好容易見到主人,還沒跑盡興,嘶鳴著在原地不斷踱步。
郁南已在新手教練的指導下爬上了馬背,見他回來,得意地和他打招呼。
「宮丞!」郁南叫他,神采飛揚,「你看!」
馬兒正在教練的帶領下往前走動,步伐緩慢,是一匹特別有耐性的馬。
宮丞翻身下馬,動作利落,順便對那位教練揮揮手讓他下去,看樣子是打算親自調教這位小美人。
「把韁繩拉好,左右都保持同樣的長度。」宮丞並沒有誇獎他,而是從最基本的教學開始,「腰要坐直,耳、肩、肘、胯、腳踝最好呈一條直線,小臂和韁繩也要是一條直線,任何時候都要保持韁繩是直的。」
郁南收起興奮,認真按照他說的去做。
「這裡。」宮丞拍他的腰,「挺起來。」
郁南依言挺直腰桿,動作做的很標準,問他:「現在可以讓它開始跑了嗎?」
宮丞道:「不著急,你想屁股顛成幾半?」
郁南不解,他明明看見宮丞就是這樣操作的,剛才不是一翻上馬背就讓馬兒跑出去了嗎?他不敢騎那麼快,但是小跑一下他還是很期待的。
宮丞從來沒教過人,不知道是不是每個新手都是這樣迫不及待。但是他可不想看見這個小東西今晚回去喊屁股疼——那屁股剛養好,可嬌弱得很。
「先學慢步,再學打浪,學會了你就可以小跑一圈。」宮丞道,「現在先讓馬兒走起來。你坐穩了,放鬆自己的同時用腰腿的力量將它往前推,適應它的規律,找到平衡。」
郁南連忙照做。
用腰腿的力量將馬兒往前推?
他努力了,馬兒卻紋絲不動,甚至站在原地甩尾巴。
「它不聽我的話。」郁南急道,「怎麼這麼難啊?」
「我光是打浪就學了半年,那都是基本功。你以為那麼容易?」宮丞說,「馬術可不僅僅是騎馬而已。」
郁南端正心態,認認真真又學了半個小時,馬兒終於在他的帶領下慢慢往前走了。
他一專註起來,眼裡有沒有其它事物的存在,簡直有一心一意要馬上學會的既視感。
不久之後,這匹溫馴的小馬也適應了他,稍微加快步伐往場地中間小跑,郁南逐漸得心應手,只聽見身後馬蹄聲響,是宮丞騎著追雲追了上來。
兩人並駕,郁南產生了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原來和喜歡的一起做雙方都喜歡的事,是這麼好的體驗。
「我十幾歲就來這裡騎馬。那時候認識了許多愛好馬術的朋友,現在已經有不少人是專業騎手了。」宮丞回憶年少時的過往,「那時候幾乎每天泡在馬場。看到前面那一個小山坡了嗎,我十九歲在那裡摔斷過鎖骨。」
郁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是那裡?」
宮丞笑:「沒錯。」
宮丞的十九歲,那就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對郁南來說好像是上輩子那麼遙不可及。
他咋舌:「那時候你和我一樣大啊,是不是很疼呢?」
「很疼。」宮丞點點頭,「把我從背上掀下去的就是追雲,它忽然發了脾氣。」
郁南嚇了一跳,難怪宮丞剛才不讓他騎,原來長得這麼漂亮的追雲竟然那麼可怕。
宮丞看出他的擔憂道:「不用擔心,追雲那時剛成年不久,現在也是一匹老馬了。除了要認主,脾氣也沒那麼壞。我現今很少有時間能來,所以來這裡的第一圈,是必須要遛一下它的。」
說著,追雲似乎真的聽懂了,動了下耳朵。
郁南又覺得它十分可愛,口中道:「要是我能早一點出生就好了。」
聽他語帶遺憾,宮丞饒有興緻:「怎麼?」
「如果我能早一點出生,說不定就可以早一點認識你,在你受傷的時候陪你。」郁南臉上還有一些稚氣,「我們可以一起騎馬,我可以參與你的過去,讓你的那些記憶里都有我。」
這話完全出乎宮丞的意料,卻又十分暖心。
宮丞失笑:「小東西。」
宮丞帶著郁南走了一圈,追雲又有些躁動不安。
作為一匹曾經在賽場上叱吒風雲的名駒,對速度的渴望是刻在骨子裡的。宮丞摸了下它的脖子表示安撫,等帶著郁南回到原地,才叫人換來了雙人馬鞍。
「寶寶,我帶你一起,你怕不怕?」宮丞問郁南。
郁南當然不怕,他說:「騎機車我都不怕的,馬兒有機車快嗎?」
宮丞饒有興趣:「你還會騎機車?」
郁南因此想起了封子瑞,興趣不大高地說:「我不會,只是以前有位學長說過要教我,還載過我幾次。」
宮丞驀地想起了那個在停車場拉著郁南不放的人,當時對方身邊好像就有一輛機車。
那人的面目在他印象中已經模糊,只還記得那人說是封越的侄子,還給郁南發了頗有內涵意味的信息。宮丞忽然產生了不悅,那人載過郁南,看過郁南的秘密,他的佔有慾到此時忽然姍姍來遲。
「你先上去。」宮丞扶住郁南的腰。
郁南腰肢纖細,左腳登上馬鐙,手握後橋抬起右腿上馬。
這姿勢一氣呵成,乾淨漂亮。
宮丞隨後上去,從郁南的背*屏蔽的關鍵字*住了韁繩。
胸前的肌肉緊緊貼在郁南後背,郁南耳朵微微發紅,耳邊卻又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準備好了嗎?」
郁南點點頭:「準備好啦。」
話音剛落,宮丞有力的雙腿一夾馬肚,追雲就立刻小跑起來。
宮丞拉緊韁繩,郁南身體隨慣性后移,馬蹄聲加快,耳旁風聲呼嘯。
「啊!!」郁南忍不住驚呼。
宮丞低笑一聲,很滿意他的反應,只將他摟在懷中策馬狂奔。
賽道兩側的景物逐漸因速度急速后移,郁南無暇顧及,因為隨著馬兒的奔跑,他能感覺身下那矯健的肌肉有無窮的爆發力,緊張、興奮、刺激融於一體,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放鬆!」宮丞的聲音還在他耳側,「屁股不要被彈起來,要隨著追雲的動作調整平衡,大腿夾緊它!」
郁南大喊:「它跑得好快啊!!宮丞!太快了!我們會不會被摔下來!」
宮丞笑:「不要怕!」
緊張逐漸完全被刺激取代,男人有力的臂膀與嫻熟的技術,使得他可以完全享受這一項極限運動,有宮丞在身後,郁南有足夠的安全感。
他們早已經跑出了賽道,奔向了草坪。
路上有不少工作人員想要攔住他們,追雲卻完全不放在眼裡。
還有人認出了宮丞,遠遠地就逃離道路,使追雲憑天性在馬場草坪上奔跑。
足足跑了二十分鐘,追雲才逐漸減速。
他們已經來到了一處小樹林,不遠處有條清澈的小溪,宮丞爽朗一笑:「原來它還記得這裡,想到這裡來!」
郁南好奇地問道:「這是哪裡?」
宮丞說:「以前帶它來散步的地方。」
追雲慢了下來,緩步移動,馱著兩個成年人對它來說似乎豪不吃力,只管在溪流旁閑庭信步。
四周空無一人,勝似世外桃源,郁南覺得在這樣的地方拿一本書躺上一天也很不錯。
宮丞收緊胳膊,問郁南:「感覺怎麼樣?」
疲勞一掃而空,刺激過後給連續幾天作畫的郁南帶來全身心的放鬆,他戀戀不捨地說:「好玩,我還想再跑一遍,可是我的大腿已經有點酸了。」
剛才宮丞告訴他,常年騎馬的騎手大腿內側是有繭的,原來並不是誇張。
宮丞道:「我是說,比起騎機車的感覺怎麼樣?」
郁南沒有發現他語氣中蘊含的深意,還認真回答:「騎馬更刺激。不過和騎機車還是不一樣的感覺,這個比騎機車難多了。因為馬兒是活的,更有個性的,人騎得很好的話能享受和它的互動,與馬兒配合,騎得不好就被被掀翻,馬兒有脾氣。但是機車沒有,相對來說機車比較好掌控。」
天氣熱,此時近中午,樹林枝丫間投射的陽光已經有些灼人,他們該回去了。
郁南身上出了一層薄汗,白皙的脖子近在眼前。
宮丞在那段溫熱上親了下,又咬了一口:「是嗎,寶寶,你和那個學長騎過幾次機車?」
潺潺流水聲中,這低音炮似的嗓音近在咫尺。
郁南忍不住縮了下脖子:「三四次吧。」
宮丞並不滿意,含住他的耳垂吮吸,沉聲問:「到底幾次,嗯?」
郁南耳垂紅得滴血:「三、三次!」
宮丞並沒有放過那可憐的耳垂,吮吸了還不夠,還要用牙齒輕輕啃咬,一邊說話一邊將灼熱的鼻息灑向郁南敏感的頸側:「三次。剛剛來這裡算一次,一會兒回去算一次。還有一次呢?你要怎麼賠我?」
郁南纖長的手指緊扣住宮丞的小臂,指尖因為難耐的感受開始發白。
「有、有人。」他的呼吸亂了。
宮丞哄他:「沒人,他們不敢來這裡。」
郁南小聲道:「有追雲。」
追雲沿著小溪散步,步伐使得背上的兩人一起一伏,卻根本沒空理他們。
斑駁的陽光灑在郁南臉上,他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皮膚顯得更白,長睫毛輕輕闔著留下陰影,唇瓣粉嫩,無處不是宮丞喜愛的模樣。
「追雲看不見。」宮丞吻了他的唇,大手移動。
追雲走得快了一點。
顛簸間,郁南呼吸更亂。
宮丞貼在他的身後,他靠在宮丞懷中,羞恥感與快感交錯,恨不得將自己完全藏起來。
追雲走得更快了。
忽地,郁南酸軟的雙腿用力夾住它的背,像是防止自己摔下去,又像是到達某種極端時止不住的痙攣:「追雲、叫追雲不要走了!」
痙攣持續了好幾秒。
郁南的汗水順臉頰滴落,落入宮丞口中,是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無助的眼淚。
追雲慢了下來,站在溪邊吃草,時不時甩一甩尾巴。
郁南因為它的動作身體前傾。
他無處使力,只好用雙手抓緊馬鞍,馬甲貼在身上熱得很難受,被宮丞脫下來扔到一旁。
「好了。」郁南可憐兮兮,「我不想,真的不想。」
褲子緊繃,內側皮膚因為騎馬已經磨紅了,接下來他的屁股沒有被馬背顛成八瓣,暫時免逃一難,騎馬被磨紅的地方卻只有變得更紅。
等追雲吃夠了草,再次沿著小溪移動的時候。
宮丞的汗已經打濕了胸襟,顛簸的動作讓他難以忍耐,過去幾天就開始拉好的箭此時到了極限,在緊繃的弦上不得不發了。
郁南趴在馬背上,追雲的耳朵一動一動的,好像在聽聲音,一會動得快,一會動的慢。
郁南逐漸放鬆,小溪水聲更響了,他全身都變成了粉色,衣擺下那片玫瑰絢爛又妖異。
追雲走著走著,忽然一個駐足,慣性讓馬背上的郁南向後一坐,嗚咽著哭出了聲。
他再也不想和宮丞一起騎馬了。
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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