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師辦公室
李舒雅戴著一副眼鏡正在批改作業，她頭也沒抬，說道，「顧望，知道這是這個星期第幾回了嗎？」
顧望不知道，那是原身造的孽。
李舒雅沒聽見他做聲，放下了筆，椅子轉向顧望。顧望在到辦公室之前已經洗過臉了，頭髮濕漉漉的搭在額前，眼睫也打濕了，沾了水成一縷一縷的，看起來還挺讓人覺得可憐。
但這都是表象，別人可不可憐她不知道，但顧望肯定不可憐，在學校張牙舞爪的小霸王一個。
顧望本來沒打算跟男主動手，他是真沒想到男主這麼暴躁，他從小就沒挨過打，被捧著長大的，幾時被人這麼揍過，書里也不行。
他不信了，他還玩不過一個高中生。
況且，男主跟他的矛盾不是其他的，主要是來自於賀清桓，只要顧望不再纏著賀清桓，蔣馳根本是連一個眼神都不屑於給他的。
所以顧望根本不擔心蔣馳會因為打架記恨，其中的利害關係他在動手之前就分析清楚了。
她嘆了口氣，從桌子上的一沓文件里抽出了一張A4紙出來，遞給顧望，「看看。」
顧望接了過來，發現是一張成績單。
他一路往下的找顧望兩個字，成功的在最後一列看見了自己，總分，121。
原身這怎麼考的？
看見顧望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李舒雅覺得這孩子還有救，至少不像之前那樣無所謂了，看來一到高三就有緊迫感了。
「你今天打架的事情，我可以不請家長，只讓你寫檢討，但是……」李舒雅頓了一下，神情嚴肅，「下次月考前，你的總分必須提到200分。」
顧望，「……」
顧望臉上露出了非常複雜的表情，他主要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的目標竟然是200！還是總分！
李舒雅以為他是覺得太困難，達不到，安慰道，「你也不要覺得苛刻，不是老師對你要求太高，距離高考只有一年了，你必須加快進度，不能落後同學太多，你看這樣行不行……」
她沉吟了一會兒，說，「我讓賀清桓輔導你。」
顧望聽到李舒雅想讓賀清桓輔導自己功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老師不用，我自己可以的，我可以考到兩百。」
一個蔣馳他還勉強能應付，再加一個根本看不出深淺的賀清桓，顧望肯定又是死路一條，他現在的計劃是能離這兩人多遠就有多遠，把這兩人趕緊湊成一對兒也不是不行。
李舒雅見顧望這麼抗拒，十分不解，顧望大張旗鼓的追求可是全校都知道的事情，現在為什麼不願意賀清桓給他輔導？
見李舒雅表情疑惑，顧望低著頭解釋，「我主要是怕跟班長在一起，我更加無心學習……」
李舒雅，「……」
他低著頭，所以不知道辦公室人來人往裡，進來一個人，他一進來，幾乎全辦公室的人都朝他看了過去。
除了還在裝模作樣的顧望。
「老師，這是下午上課布置的作業。」來人的聲線很低，在灼熱得空氣里，入耳竟能使人感到幾分清冽。
顧望卻渾身一震，他用餘光往賀清桓那邊瞟。
賀清桓的校服袖子挽到了小手臂的三分之一處，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乾淨平整，手腕清瘦，肌肉線條流暢。顧望想到書里對賀清桓的形容，這個人幾乎沒有缺點。
他也不僅僅是男主的白月光，他就是白月光本身，許多人都愛他。
愛他這份高高在上，愛他這不染塵埃的清冷。
顧望身為局外人和旁觀者，只覺得賀清桓這樣的人很可怕。
旁邊兩人當然不知道顧望的這些心理活動，李舒雅接過賀清桓手裡的作業，說了聲辛苦你了，語氣溫柔得不像話，她看著賀清桓，打趣道，「我剛才還說讓你輔導顧望功課，沒想到他還不答應，說不想耽誤你。」
李舒雅很會說話，顧望的意思明明是不想耽誤自己，而不是耽誤賀清桓。
賀清桓聽了李舒雅這番話，神色依舊那樣，他甚至沒看顧望一眼，敷衍的附和了一句，「是嗎？」
李舒雅不知道賀清桓有多漫不經心，賀清桓事事周到，跟任何人都能相處得不錯。只有顧望聽出來了賀清桓回答的時候是多麼滿心嘲諷和不屑。
書里形容賀清桓看顧望就跟看垃圾一樣，誰對垃圾會有個好態度？
李舒雅看了兩個學生幾眼，說，「顧望，你有不會的，就多問問賀清桓，賀清桓的思路很清晰，對你學習肯定很有幫助的。」
金陽高中關於早戀並沒有過分抵制，心動是人之常情，只要把握好分寸，老師多注意，有時候好事也可以是壞事。
李舒雅了解賀清桓，了解自己的學生，知道他不是那種會被外界輕易影響的人，所以才敢放心想把顧望交給賀清桓，如果賀清桓能拉顧望一把，那就真的太好了。
不過現在看來，顧望好像沒有那個意思。她也不是喜歡強迫別人的人，顧望既然不願意，那就算了。
顧望點點頭，說知道了。
總不能什麼都拒絕。
李舒雅得到了滿意的回答，擺了擺手讓兩人離去。
顧望和賀清桓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從教師辦公室出來，顧望追上賀清桓，「等等。」
走廊里四下無人，賀清桓的情緒還是保持得很好，他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有事？」如果忽略到眼神里一閃而過的陰鬱的話。
顧望把這些都看在眼裡，面對賀清桓，他莫名的覺得有些腿軟。
他往後退了兩步，緩緩道，「你放心，我以後不會纏著你了。」
說完了顧望自己都覺得牙酸，這是什麼偶像劇台詞。
賀清桓比顧望要高半個頭，他微微垂眸從顧望的臉上掃過，第一次，他看見顧望的眼神這麼乾淨坦然。
「是嗎？」賀清桓收回視線，不咸不淡的丟下這麼兩個字轉身就走了。
進步了，會演戲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望望做什麼都是錯的，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