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范閑看著郭保坤說道:「你哪位啊?」
郭保坤怒道:「豈有此理,當日行兇傷人,你竟然在這裝作不認識我!」
范閑恍然大悟的看著郭保坤說道:「郭少,哎呀,好久不見,你看你這傷好的也差不多了,我可是擔心了一陣子呢,呦,比以前更好看了啊,白了。」
郭保坤怒道:「你居然把我給忘了!」他可是恨極了范閑,日日夜夜思念著范閑,要把他胖揍一頓才罷休,至始至終他就沒想過殺人。
范閑說道:「慎言慎言,你這話說的好像怨婦。」
「你這個惡賊!」郭保坤被氣得夠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在心裡記得!」
「哎呀,越發的像了。」范閑看著郭保坤說道:「你又不是鴻臚寺和禮部的,你來幹嘛?」
郭保坤怒道:「我乃宮中編撰,家父禮部尚書,我為何不能來?」
范閑說道:「能來能來,坐下說,馬上就要上菜了.……」
郭保坤指著范閑說道:「范閑你少得意,我今天就要在這個地方親眼看著你萬劫不復,身敗名裂!」
范閑心裡一動,這是有陰謀等著自己啊,不然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要小心一些,晚上的宴會怕是有詐。
「胡鬧!」郭攸之出現在了郭保坤的身後,看著郭保坤說道:「這是什麼場合啊,回去坐著!」
「是,父親大人。」郭保坤瞥了一眼范閑,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郭攸之看著范閑說道:「犬子無狀,還請小范大人海涵。」
范閑說道:「你又是哪位啊?」
一旁的辛其物趕緊介紹到:「這位就是禮部尚書,郭攸之。」
「哦。」范閑說道:「原來是尚書大人,大人放心,令郎頑皮可愛,我完全沒有生氣啊。」
郭攸之的臉色一沉,這個范閑果真討厭。
辛其物抿嘴憋笑。
韓重卻是一點都不給面子,直接就笑了出來。
郭攸之惱怒的看著韓重說道:「這位是.……」
范閑笑著介紹道:「哦,這位是我的朋友,韓重韓公子。」
「韓公子?」郭攸之看著韓重說道:「你又不是我禮部的人,也不是鴻臚寺的官員,一介白身,有什麼資格進入這祈年殿。」
范閑看著郭攸之說道:「他有資格。」
郭攸之質問道:「他有什麼資格?難不成就因為他是你的朋友,范閑,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協律郎而已,你以為你是誰?」
范閑笑著說道:「我是范閑啊,三點水的草頭范,閑來無事的閑。」
「你……」郭攸之怒極,自己要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韓重看著范閑說道:「老范,你直接告訴他是誰讓我來的不就好了,看他年紀大了,要是被你氣出個好歹來,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范閑裝著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說的是,差點忘了郭大人年事已高啊,是陛下要我帶韓重來祈年殿參加晚宴的,怎麼,你有意見?可以跟陛下說去啊。要不我一會兒幫郭大人說說?」
「哼……」郭攸之哪裡還想呆下去,范閑和韓重的嘴臉讓他都忍不住動手了,「牙尖嘴利之徒。」留下一句話,灰溜溜的走了。
辛其物拉著范閑說道:「小范大人,來來來,這邊這邊坐,韓公子也這邊請,這邊是咱們的座。」
鴻臚寺坐一邊,禮部的人坐一邊,兩邊涇渭分明。
倒是有些像唐朝之前的樣子,流行跪坐,後面還有人在敲編鐘,音樂悠揚,聽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韓重和范閑還有辛其物三個座在一起,辛其物湊到范閑的旁邊問道:「小范大人,郭保坤也是太子門下,我看二位還是和解了吧。」
范閑說道:「我倒是沒事,你看他一眼。」
辛其物轉過頭去,只見遠處的郭保坤正咬牙切齒的看著范閑,一副恨不得把范閑大卸八塊的樣子。辛其物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慢慢就解開了,大人,你真的把他給打了?」
范閑拿著酒壺倒酒,說道:「這話怎麼說的,在下自小熟讀聖賢之書,一向克己律人,怎麼會打人呢?」
辛其物說道:「那頭幾天,你和韓公子還當街斗殺程巨樹呢,那可是北齊的八品高手。」
范閑聞了聞酒杯,對辛其物的話題避而不談,看著韓重說道:「這酒不錯,老韓,嘗嘗看。」
韓重舉杯說道:「好啊,托你的福,還是第一次嘗到這宮廷玉液酒啊。」
「一百八一杯。」范閑突然來了興緻,調皮了起來。
辛其物一頭霧水,什麼一百八一杯?這酒是特供的,買不到。
韓重笑著說道:「這酒怎麼樣?」
「聽我給你吹。」
「阿吹,阿吹……」
「瞧我這張嘴啊。」
「.……」辛其物無語的看著兩人,這也許就是才子和咱凡人的區別吧,他們對的什麼暗號,聽不懂啊。
這時候官員都到的差不多了,還空著兩個位置,當然慶帝的位置除外。
范閑指著長公主下首的兩個位置說道:「老辛,那兒還空著兩個位子,給誰的?」
辛其物說道:「估計是給東夷城和北齊兩家準備的。」
范閑好奇的問道:「北齊來了個文宗庄墨韓,東夷城來了誰?」
「這個東夷城……」辛其物話還未說完,殿外就有人帶劍上殿了。
這個人看上去很有高手的風範,氣勢如淵,是個九品高手,讓范閑覺得像是被獵豹盯上了的感覺。
范閑是八品高手,面對九品自然是有所不及的。
韓重雖然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劍氣,不過在念動力的隔絕下,並沒有覺得如何,也沒有像范閑那樣嚴陣以待,韓重看著范閑說道:「這個應該就是東夷城的劍客了。」
范閑點了點頭。
東夷城的劍客倒是把注意力從范閑身上移到了韓重的身上,是個高手,難怪能夠殺死八品高手程巨樹。
東夷城劍客把劍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了那兩個空位的其中之一。
范閑看著辛其物說道:「此人為何能夠持劍入宮?」
辛其物說道:「四顧劍門下,向來都是劍不離身,陛下特準的。」
范閑說道:「四顧劍門下。」
辛其物小聲的說道:「他就是大宗師四顧劍首徒,雲之瀾。」
「雲之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