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喜歡古詩,我已經忘記大概是什麼時候了,最近幾年的記性可以說是大不如前。只依稀記得,第一次寫詩,大約是在高一上學期罷?
那是中秋來臨之際,吃過月餅,家裡人都休息了,我獨自一人坐在家中樓頂,望著天上圓潤清冷的月亮。
時而望著它,又時而起身來回踱步,忽然有了些許靈感。
我大概是想起了古人對著月亮和天空作詩,譬如「床前明月光」啦,「疑是地上霜」啦,還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這樣的絕世美句。
於是我也開始咬文嚼字,逐字推敲,遂而作出了人生中第一首帶著古味兒的打油詩:
月下獨人踱步,庭外清風自吹。
仰首月圓幽冷,垂憐身影單薄。
——《中秋》
作詩時間——2011年中秋節之際。
關於作這首詩當時的心境,我雖然不至於完全忘記,可時隔多年,記得也不是那麼清晰了。只能憑著自己的回憶,去寫一下大致的解析。
也許以我如今的文化水平,也不足以支撐我去作出此詩中所用漢字的非常正確的釋義。
那麼如有錯誤之處,還請各位看官見諒罷。
解析:「我在中秋這一天晚上的月亮之下來回踱步,感受著屋子內外不請自來的清風。我抬起頭欣賞著天上圓潤而看起來幽冷的月亮,又低下頭自憐地上自己孤單的影子。」
月下:月亮之下。
獨人:獨自一人。
踱步:即詞典所釋「一步步走」。
庭外:當時的我聯想到「家庭」,因為在我的家庭里感受到了清風,所以故意用了「庭」字,但此詩中的「庭」並非作「家庭」之意,而是作「堂前院子」、「屋檐之外」的意思。
清風:清涼的風。
自吹:按字面上解,大意是「自己吹來」,但此處若是說清風自己吹來是說不通的,因為「風」是自然的產物,本就不可捉摸,沒有形體,沒有意識,又如何「自己吹來」呢?所以此處的「自吹」我是用作「不請自來」之意。
仰首:抬起頭。「首」作「頭」,例如「斬首示眾」…
月圓:倒裝,即圓圓的月亮,圓潤的月亮。
幽:沉靜而安閑。
冷:清冷。意指「這圓潤的月亮看起來幽靜而清冷」,這裡我大概是對月亮做了擬人化。
垂:低頭。
憐:憐憫、憐惜。
身影:身體的影子,在光線下的投影。
單薄:原指穿的衣服少而薄或身體瘦弱、力量薄弱,但此處用以形容「我形單影隻」。
是的,彼時彼刻,我確是形單影隻的欣賞著中秋的圓月。
既是享受那時佳節清冷的孤獨,又分外憐憫自己——只能獨自一人對著圓月「拈酸吃醋」地發酵著對文學的「濫情」。
」垂憐身影單薄」這一句中的」憐」,一開始我彷彿用的是「斂」,但是仔細想想,用斂字的意思不對,這一句就串聯不起來。
後來又想用「瞼」字,「垂瞼身影單薄」,意為「眼瞼下垂看到自己身影單薄」。但我覺得「瞼」字讀起來不是很好聽,也會少了我想表達的「憐憫」之意。
這不能說是一首合格的古詩,但我認為也不能說是一首普通的打油詩。雖然它既沒有古詩那樣講究平仄,也沒有尾字聲調的統一格律,可你若說這是一首打油詩,又似乎要比尋常的打油詩要別緻那麼一點兒,並不似尋常打油詩那麼現代化。
這應該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作類古詩,雖談不上成功,可對我自己來說,也算不得失敗。
中秋,本該是一個令人高興的節日。
只是我的家裡,似乎沒有特別溫馨的節目,以至於我無聊到一個人獨自在樓頂上觀月,又繼而寫出了這麼一首「無病呻吟」、「矯而不作」的類古詩來。
說到中秋,我想起來有一年的中秋,我的祖父對我說過一句話,他說「妹妹,得知你聽講過古時候有一句話麽?喊做『每逢佳節倍思親』。」
我忘記當時的我是如何回答祖父的了,只記得我那時興緻缺缺,不知道要與他聊些什麼好。
每每多年後回想起來,覺得他當時大約是思念我的祖母了。我的祖母是在08年我剛上初一的時候去世的,距離當時大概已經過去了3年左右吧。
祖父究竟有多愛祖母,我不得而知。
當時的我有些年幼,對於許多從前的事都記不得了,祖母去世時也不過才13歲。
但我的13歲,與別人的13歲又有所不同——
而那一年中秋,便成為我印象較為深刻的中秋節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