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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緣起,緣滅,何為緣起?何為緣滅?

  來到陰間只見無盡的血色霧氣在空中繚繞著,天地間所有的景物都籠罩著淡淡地血色,就連整個天空都是血色的,四周寸草不生,只有到了忘川河邊才會看見一整片的彼岸花,大紅色的彼岸花紅的驚人,猶如鮮血一般。

  此時所見到的景象是一個個孤魂野鬼踩著它們過奈何橋,從橋上往下看,忘川河中無盡地骸骨在漂浮著,腥臭無比。

  「一切諸果,皆從因起,一切諸報,皆從業起,報應都是自己所種下的果,自己的惡果只能自己去承受。你知不知道再向前走後果你無法承受,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穿著道袍的老者對著身邊的青年男子說道。

  「我知道。」青年男子沉默了一會兒平靜的只回答了三個字便不再開口,他沉默的是無法預知未來會發生什麼,他害怕救不了,可他別無選擇,他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他繼續向前走著,他的決心任何人都動搖不了。

  「哎,世事如棋局,不執著才能沒有痛苦,人生這一場,你無法把握的東西有太多太多,既然如此你何不就此放下啊!」老者輕搖著頭呢喃道,不知道是說給他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他們沒有任何停留一直向著閻王殿的方向前行,誰都不清楚那位青年男子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何要來地府,或許也就只有老者知道他來地府的緣由了。

  ……

  在去地府之前發生了一件事,就是這件事才會讓青年男子義無反顧的前往地府。

  青年男子的身份特殊,仇人很多,一時疏忽才會讓人得逞,才會讓他心愛女子死於他面前,想救卻救不了,後來為了報仇他殺了很多人多到整整一座城,他要讓那些參與這場陰謀的人血債血償。

  他功德無量卻又殺孽太重,功德是他救了他的國家的子民不受戰亂之苦,不受生離死別,殺孽太重是他為了復仇殺了一城的人,讓他們的親人白髮人送黑髮人,承受著生離死別的痛苦,他一夜之間飛升成新晉武神,是最年輕就飛升成神的人。

  他在這之後意外得知了一個辦法可以復活他心愛的女子,可是他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

  閻王殿內

  閻羅王端坐在寶殿之上,身披黃錦,頭戴皇冠,都說閻王的長相青面獠牙醜陋無比,可是眼前的閻羅王卻是劍眉星眸,玉膚玉骨,明明俊美無比。

  傅謹行跪在寶殿之下,只求閻王能幫忙,他還未請求便聽見閻王開口說話了。

  「上神,趕緊起來吧,你可是折煞本王了。」閻羅王見他並不起身只能作罷繼續對他說道:「我知曉你來所求之事,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應該遵循萬物的規則,更何況她的魂魄殘缺根本不能進入輪迴,要想讓她進入輪迴,必須找回她殘缺的魂魄。而你要削除神級貶回人間,每一世你身上都會有被貶的烙印。」

  「她的魂魄為什麼會殘缺?」傅謹行只在意剛剛話中的魂魄殘缺,而非他被貶被留下生生世世的烙印。

  「是有人用邪術使她丟了一魂一魄。」閻羅王查了查卷宗說道。

  「那要如何找回她丟的一魂一魄?」傅謹行趕緊問道。

  「她現在的那一魂一魄已不再那人身上了,你或許可以去你和她經常去的地方找一找。」

  傅謹行聽完趕緊起身道了謝準備去找落九柟的那一魄。

  「等等,順便再告訴你如果想要你們之間還會有一世姻緣,就要付出九世劫難,每一世都會於她錯過,並且每一次轉世你都不會記得她,如果第九世在你三十五歲之前始終沒有遇見她沒有與她在一起那你將即刻回到天庭受天懲。輪迴后不得再遭殺孽,多行善積德。」閻羅王見他急急忙忙的準備離去趕緊喊住他告訴他其他的要求。

  「沒有關係,我可以等。」傅謹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他完全不怕那些所謂的劫難,他只怕的是再也見不到她。

  「本王提醒你,她的魂魄必須要七七四十九天內找到,否則她將永世不得輪迴,只能在這地府遊盪耗盡至灰飛煙滅。」閻王見他如此善意的提醒他。

  傅謹行走出閻王殿後發現老者已然不見,細細回想那位老者似乎與天君有著相似之處,想來那位老者便是天君的分身了。晚些時候該向天君道聲謝了。

  距離落九柟死亡時間已過一大半,傅謹行始終沒有找到落九柟的魂魄,他一時間不知去何處尋找了,頹廢的看著以前和落九柟生活的住所,回憶著以往和她在一起的場景。

  不知為何傅謹行始終看不見身邊的落九柟,其實當傅謹行回到人間后落九柟就一直跟在他的身邊,落九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他看見她,她焦急的在空中直轉。

  傅謹行尋了一壺酒坐在屋檐之下,喝著酒抱著落九柟以往的貼身之物呢喃著:「柟柟我好想你,你到底在哪裡啊?哥哥找不到你了,哥哥把你弄丟了,都怪哥哥沒有保護好你,你來找哥哥好不好?」

  一陣微風吹過,庭院中的梔子花隨風飄落,陣陣清香縈繞在鼻尖,臉頰上微涼的觸感讓傅謹行一下子睜開了凌厲雙眼,入眼間站在他眼前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落九柟,傅謹行抬起輕微顫抖的手去觸摸落九柟附在他臉上的右手,感受到是真實的落九柟時,傅謹行咽住話紅了眼眶,深怕這是在做夢。

  「哥哥,我沒有怪你,不要哭好不好?你一哭我就心口疼,我們家哥哥最厲害了,能保家衛國,能讓大家免受苦難,能成為最厲害的神,以後會受萬人敬奉。」落九柟看著現在這樣的傅謹行心疼的抱住他。

  傅謹行聽到落九柟說保家衛國,還是沒忍住的像一個小孩一樣頭埋在她頸肩哭了。

  「可我沒有護住你啊!何來保家?我還沒有為你三書六禮,十里紅妝,八抬大轎的娶回家啊!」

  「沒事的沒事的,我們來世再在一起好不好?你到時候一定要十里紅妝八抬大轎的娶我回家啊!你一定要等我呀。」落九柟輕拍著傅謹行的背安慰著他,只有在落九柟面前他才會露出此態。

  傅謹行輕點著頭這時才想起來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落九柟說。

  「柟柟,還有十多天的時間你就必須要去地府輪迴了,否則你會魂飛魄散的,我跟你約定好,一定會找到你。」

  「好,反正還有十多天的時間呢,我想和你再呆十多天,像以前一樣你舞劍我彈琴,陪我一起逛街一起遊玩。」落九柟一點也不著急自己會不會灰飛煙滅,她現在只想和傅謹行呆在一起享受最後的時光,不留一絲遺憾。

  次日落九柟拉著傅謹行去了南山,據說南山有一棵樹,是上萬年前從天界掉落下來的神樹,千年開一次花,萬年結一次果,每一次開花時節,在樹下許下姻緣,下一世便會在一起,只是南山一望無際,在南國的南山只是它的冰山一角,很少有人能夠找到那棵神樹。

  落九柟相信自己能夠找到,她似乎有一種感覺,很快就能找到神樹,她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讓她很是心慌。

  在去尋找神樹的路途中,他們經過了很多地方,體會到了不同的風俗習慣,他們嘗試了當地的穿著打扮,把以前沒時間玩的吃的通通都嘗試了一遍,想要在有限的時間裡和傅謹行體驗美好的時光。

  他們在最後的三天里找到了神樹,落九柟牽著傅謹行的手站在樹底下,樹上的花瓣迎著微風舒展著美麗的身姿,地上鋪滿了白色的花瓣,一陣陣花香在空氣中瀰漫著。

  落九柟拉著傅謹行雙手合十的在樹下祈願。

  「我願來世能與傅謹行結為夫妻。」

  「我願來世能與落九柟結為夫妻。」傅謹行卻在心裡默念著「我以削去神級貶為凡人經歷九世劫難來起誓,換取一世與落九柟再續姻緣。」

  微風四起,霎時間樹上的雪白花瓣簌簌飄落,飛花若雪,彷彿在告訴他們它聽到了他們的祈願。

  天界的三生石上早就刻下了他們的名字,無人知曉是誰刻下的,也無人知曉他們命中注定三世都會在一起。

  而那神樹不過是一個幌子,根本沒有任何的效果,它只是一棵有靈性的樹罷了,所謂的轉世續姻緣不過是一個編造的傳說。

  傅謹行輕輕地在落九柟的唇上吻了一下,笑著牽起她的手說道:「我們該走了。」明明很難過卻不得不勉強自己笑著面對,他怕如果自己表現的那樣落九柟就會不去輪迴,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直到灰飛煙滅。

  閻王殿內

  閻羅王等候多時,見他倆來了,便帶著他們去往奈何橋頭尋孟婆,這一回陰間的景象不同上次一樣陰森可怖,血色的霧氣早已消失跟人間的夜晚沒有任何區別,唯獨奈何橋下忘川河邊的彼岸花遍地盛開,似乎在迎接著他們的到來。

  孟婆早就聽聞他倆的事情,一時間不禁想到她自己的往事,神情落寞。

  「姑娘,凡事皆有因果,你們終會遇見的,喝了這碗孟婆湯就去輪迴吧,來世一定要多做善事積累功德,這樣你們之間的相遇才會有可能提前。」孟婆握起落九柟的手拍了拍。

  落九柟聽了之後點頭示意知曉。

  「你一定要來找我,我等你。」落九柟不舍的看著傅謹行,終究還是忍不住的哭著上前抱住了他。

  「別哭,哥哥一定會找到你的。」傅謹行紅著眼眶輕撫著落九柟臉上的眼淚。

  閻羅王看了看時辰,眼見時間就要到了便趕緊催促著。

  「快點,要來不及了。」

  「死白澤,催什麼催,你明明有辦法拖一下時間的。」孟婆白了一眼閻羅王后一巴掌拍向他的後背,閻羅王見狀敢怒不敢言,心想:自己造的孽,自己只能受著,誰讓我欠她的。

  落九柟見他們這樣忍不住的笑了。

  「實在是麻煩你了。」

  孟婆溫柔的笑著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祝你餘生幸福。」

  這又何嘗不是最好的祝福。

  ……

  時辰到了,他們送落九柟過奈何橋。

  落九柟在這輪迴的道路上等了很久,直到看到了傅謹行才去輪迴,即便那時候的傅謹行過了幾世輪迴不記得她了。

  傅謹行望著輪迴處很長時間,直到再也看不見落九柟的身影才返回天界,去見了天君之後,履行自己的約定從誅仙台上一躍而下,從此地府的生死簿上重新出現了傅謹行的名字,而天界屬於傅謹行的天命柱就此消失。

  「我知道你在孟婆湯里摻水了,你每次遇到這樣的事都這樣,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閻羅王抱怨的說著又不敢對孟婆說重話。

  「這不是有你兜著的,你明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做。」孟婆的神情很是低落,從知道傅謹行和落九柟的事情以後就開始不對勁了。

  曾經的孟婆也是一位美人,只因發生了一件事以後再也不以真容示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閻羅王再也沒有見過她真容,再也沒有見她笑過,一切皆是自己的過錯。

  閻羅王沉默不語,不知該說些什麼,本清冷的臉也有了一絲絲的異樣,這麼多年來對他來說亦是一種煎熬,他轉身回閻王殿找另外九個閻羅王喝悶酒了。

  地府的閻羅王有十位,分別掌管著不同的地獄輪迴,而如今這位是一殿。

  他們雖為閻羅王在地府的地位很高,但是在天界眾神面前卻是比他們低一級,而傅謹行是剛飛升成神的,自然與閻羅王的地位齊平,只有歷劫過後才會比閻羅王高。

  ……

  傅謹行經歷的九世輪迴是他本該歷的劫,而最後一世他們的相遇則是他要歷的情劫,只是他不知而已,天君早已安排了一切。

  他本就是天君看中的繼承人,又怎會輕易的讓他變成凡人。

  九世輪迴約定已結束,接下來應以靜觀之,畢竟這人生繁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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