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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改觀

  原來此人名叫張宏,本是青州一個名叫“玄元宗”的不入流宗門的弟子。一次和同門外出做任務,誤入妖獸巢穴,同門全部身死,隻有他一人僥幸逃生,不過也是渾身法力盡去,重傷幾乎將死。


  妖獸雖然殺了他的其他同門,並未放棄追蹤他。張宏後來實在逃不動了,也打算放棄逃生。


  正巧此時,在他眼前出現一個懸崖,他強行提起僅存的法力,向懸崖一躍而去,不知落了多久,在他法力即將耗完之際,看到懸崖峭壁上竟有一個山洞。


  他奮力躍過去,在懸崖上撞了好幾次,才勉強落入山洞之中。他本來身受重傷,一身法力也盡去,再在懸崖上撞了幾次,氣力一空,就此昏了過去。


  他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醒過來的時候,渾身法力莫名其妙已經全部恢複,而且身上的傷也痊愈。最重要的是,此時他腦子中多了許多龐雜的信息,他稍稍整理,發現這些內容竟是一部奇特的功法和數種與功法匹配的秘術。


  他心中驚駭之下,猜想多半是遇到了法力高深的前輩,不僅治好了他,還賜了他一場造化。


  他原本天資低劣,修煉門派中的功法,二十年修為隻有練氣初期。得到這部功法後,鬼使神差之下便開始修煉,哪知道以他低劣的天資,在改修此功法之後,修為竟一日千裏,數年內便晉入練氣中期。


  他發現自己的法力並未提升多少,但肉身比起尋常修士強大了許多,馬上就猜想這本功法多半是一部體修功法。如此一來,他身上的變化也就容易解釋了。


  當然,關於功法的部分並非他主動講述,而是我好奇心驅使下問了幾遍,他才吞吞吐吐講述出來。


  不過在我讓他將體修的功法和那幾門秘術複刻在玉簡上,卻被他拒絕,說是不知道前輩在他神識裏施了什麽法,他嚐試過數次將腦子裏的內容複刻出來,卻無一不以失敗告終。


  對此我自然是不信,不過在再三逼問之下,他依舊還是這樣的說辭,我皺了皺眉頭,沒有繼續再逼問關於功法的內容。


  至於為何在驛城製造慘案,按照他的說法,是因為他得到的秘術中有一種血侍培煉之法,除了合適的肉身,需要用人的精血,無論凡人還是修士的精血,皆可以。


  不過他的血侍才培煉不久,修為太低,隻有借用嗜血喚靈陣,才能勉強提到練氣中期的境地。


  而餘淮州之所以傳信給王師伯,希望師伯派人過來探查驛城案件的緣由,是為了協助張宏進行捕獵修仙者的計劃,實現他培煉血侍的目的,畢竟修仙者的精血比起凡人要強大許多,培煉的效果也更加好。


  至於為何不捕獵其他修仙者,而捕獵我們,也隻是因為正好知道餘淮州有聯係王師伯的方式,才會讓餘淮州向王師伯求援,將注意打到我們頭上。


  隻是沒料到我們實力比他意料的強許多,更重要的是,在他布局中極為重要的嗜血喚靈陣剛啟動不久,便被我輕易破掉,於是才釀成了慘敗。


  餘淮州會死心塌地幫他,也是他許諾事成之後,便用凝煉精血的秘術,將餘淮州的身體改造,讓他超脫凡人之身,也能踏上修行之路。


  當然所謂的凝血秘術改造身體,就能踏入修仙之途,完全是他的鬼話,沒有靈根無法修煉是天地間的定理,就算金丹甚至元嬰期的修士也絕不可能讓沒有靈根的凡人走上修行之路。


  但是餘淮州從小便聽聞太爺爺的種種傳奇秘聞,對修仙向往不已,苦於自己沒有靈根,無法修行,但求仙問道之心這麽多年來竟一絲也沒有減退,反而更加強烈。


  餘淮州畢竟不是修仙之人,不知道這樣的定理,在見識到張宏的本事後,立刻就聽信了他的鬼話,答應幫他騙修仙者前來驛城查探。


  我聽完張宏的講述,心中暗呼好險,若非自己留了個心眼,行事謹慎,說不定已經入了他的陷阱,在血屍的圍攻下不明不白身死道消了。


  修仙界雖然定了許多規則,就是為了防止修仙者做違背道統和底線的事,但修仙者中大奸大惡之徒實多,無論什麽規則,都製約不了人的欲望。


  餘淮州身為凡人,為了踏上修仙之途尚且可以不管不顧。那些走上修仙之途,但進境緩慢的修士,為了衝擊更高的境界,為了獲得更長的壽命,鋌而走險也絕對不在少數。


  我想到這裏,心裏頗為感歎。


  “林師兄,現在該如何是好?”單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沉思片刻,說道:“將戰利品一分,帶張宏和餘淮州回虛靈門,教由王師伯審判。至於另外三人,便交由官府審判吧。”


  我目光向義莊外的小道看過去,百餘具幹屍橫七豎八躺著,慘狀讓人不忍直視,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吧。


  “這百餘具屍體,也得入土為安,交由官府安排吧。”我歎息一聲,頗為戚戚然說道。


  單遠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悲痛之色,說道:“唉,這些人死得太慘了,若是我們早些發現邪修的意圖,也可以救他們。”


  我臉上有幾絲痛苦的神色,“我雖然早發現了邪修,卻也沒料到他如此膽大包天,竟拿如此多凡人的性命為引。”


  我目光向躺在地上的張宏看去,他聽到我的話,縮了縮腦袋,生怕我此時將怒火傾瀉在他身上。


  “至於分戰利品,我隻要血色長刀和嗜血喚靈陣,剩下的你和張師姐分吧。”我在地上拿起血色長刀,在手中摩挲起來。


  “當真?”說話之人是張子嬰。


  我一直以來對這個嬌蠻的師姐印象頗為不好,加上她有時候實在神經大條,讓我頗為無奈。不過在她不說話的時候,就沒那麽讓人受不了。尤其她法力頗為深厚,鬥法經驗也足,經過這次戰鬥,我對她的印象已有了很大的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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