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父母的記憶,在我的記憶佔據部分的並不多。」
「但是,確實都比較讓人懷念。」
潘塔羅涅輕垂眼眸,捏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說道。
「嗯……既然要給足這十盒茶葉的資本,那便從他們的相遇開始說起吧。」
……
和尋常的父母一般,又不太一般。
白毓和白皓都是普通的父母,但他們都不算是普通的人。
白毓,當時【日墓】的大祭司,兼職整個日墓的醫學,教學和祭祀活動。
而白皓,則是當時璃月千岩軍的一員,拿著穩定的工資,也只是會點藥理。
從某種角度來看,其實是白皓高攀了白毓。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真的很恩愛。
白毓是【日墓】的大祭司,身為【日墓】中人,本身就不可離開【暮落之地】。
更何況是大祭司。
因此,每一個【日墓】中人都做好了生於暮落,死於暮落的準備。
包括白毓也是如此。
當然,前提是她沒有遇上受傷的白皓。
白皓到【暮落之地】是個意外。
本身只是在層岩深淵做堅守,卻遇上了礦坑塌陷。
九死一生。
僥倖從層岩深淵裡逃出來卻因為體力不支昏死在須彌和璃月的交接地帶。
孩子向來都好動。
【日墓】一族的孩童也同樣。
沒有一個孩子能在一個地方呆的長久,而白毓最常乾的,就是出去將小孩逮回來。
也就是這一次,白毓碰上了重傷的白皓。出於好心,將他帶回了【日墓】。
兩人就是這麼相遇的。
也是如此,白皓醒來時的一見鍾情,白毓照顧對方時的日久生情,兩個人相愛了。
白毓不顧族中長老的反對,和白皓私定終身。
只是,白皓畢竟是千岩軍。
沒有發現屍體的他與璃月的契約仍存。
在暮落待了三月的他自然也知曉了詛咒。無奈之下,白皓選擇離開【暮落之地】,回到璃月。
白毓因為【日墓】的族約,沒法離開。
卻因為愛,而堅定。
她褪去了大祭司的身份,不顧一切的尋著白皓的蹤跡,前往璃月,找到了對方。
一星期後,兩人結成婚禮。
三年,還叫白止的潘塔羅涅,出生了。
但也因為潘塔羅涅的出生,【日墓】一族的詛咒也因此加強的降臨反饋於白毓。
銀白的湖水泛起淺金的波瀾,恍如散落於白晝里的命星。
來到璃月的白毓成了醫者,也拿著較為穩定的工資。
兩個人的工資都不算多,但也算是小康家庭。
潘塔羅涅生於冬日,卻是暖陽高照,最冷的時候不過薄雪輕飄,一縷風便可吹散的那種。
在這天,白毓會將以往的葯膳換成平日潘塔羅涅不可多吃的甜食。
並準備上一頓對於富人來說不算大餐的大餐。
晚飯過後,白毓會在白皓那祈求的眼神下,打著為自己的孩子慶祝祈禱的原因,為他們父子倆跳上一支舞。
那白裙偏偏的姿態,就如同天仙降世。
潘塔羅涅仍舊記得,他還是孩童之時,天天拽著母親的頭髮辮著並不好看的髮辮。
可他的母親從不嫌棄,甚至帶著他的「傑作」就去了醫館。
還對著自己的患者,十分榮幸的說。
「這是我兒子給我扎的,他才三歲呢,厲害吧。」
厲害么?
如今的潘塔羅涅回想起自己的傑作,只覺得躁得慌。
好看?
當然是否定的。
麻花辮紮成雞窩,就是三歲孩童的傑作。
美好的日子直到三歲生日前天,潘塔羅涅被查出了心臟病。
家裡的生活似乎就緊張了些。而到白朮的出生,這股緊張感就徹底爆發了。
白朮生在夏日,卻是先天赤眸。
這意味著詛咒的提前,也意味著,白朮沒有幾年的日子。
在白朮出生之後的一個月內,潘塔羅涅沒有一天實在餐桌上見到他父親的,而他的母親也是早早的吃完飯,便去了醫館。
那時的潘塔羅涅便意識到,自己的家庭,可能即將面臨崩潰。
不出意外的,一個月後,白朮的情況安定了下來,但他的父親再次被派去了層岩深淵。
層岩深淵坍塌時,他父親在裡面。
沒出來。
而他母親,也因此有些「深陷泥潭」,不出三月,便病危,卧床不起。
之後的事情,便是他母親的遺言,和那一句「你和你的父親,是我的英雄,將我帶出日落的英雄。」
【日墓】的詛咒在大祭司身上的體現並不同。對於生命的具體的內容,是每一任祭司都活不過二十五。
即使是在這期間辭去了祭司之位,一樣如此。
可白毓活到了三十。
她比歷代的祭司多見了五年的時光。
那年的潘塔羅涅,虛齡六歲。
他出生那年,本是白毓的最後一年。
白皓將她帶出了暮落,白止帶她跨過了詛咒。
白毓很滿足了,唯二的遺憾,其一便是沒有看著白朮長大,其二是沒能再給小吉祥草王要上一支花神之舞。
「她的願望,我已經她完成了。」
茶香伴隨著薄煙飄散在空中。煙霧模糊了潘塔羅涅的神情,瓦沙克只能看見對方連那雙煙霧都擋不住的蔚藍眼眸。
一切的故事,隨著茶煙,消散在彌間之中。
塵歸塵,土歸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