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這麼乖?
潘塔羅涅自己心裡清楚。
他是不該跳這支舞的。
不論是從他的目標,他的站隊,還是這支舞的目的來看。他都不該跳。
身為愚人眾的執行官,給一個未曾謀面的神明跳舞。確實是不合規矩。
只是……在愚人眾執行官的身份之前,他是個璃月人。在身為璃月人的同時,他是【日墓】一族的傳人。
【日墓】信奉大慈樹王,而小吉祥草王又是大慈樹王的妹妹。按照眷族來算,他又似乎應該跳上這一曲。
潘塔羅涅自認,聽到瓦沙克的話時,他早點很抗拒。
跳舞這件事,除卻父母和弟弟,他只給女皇陛下跳過。而今這一曲舞的,確實是毫無道理。
只是……
潘塔羅涅隨著舞蹈的動作,腦海中回想起幼時的記憶。
【小止兒,你娘我啊,在花神誕日出嫁,在這天離去……這輩子都沒機會再為小草王跳上一曲了……如果有機會,娘能請你幫我完成遺願嗎……】
記憶中,病弱的女人眼眸赤金,毫無生機,連同綠色的髮絲都好似蒙上一層灰色。死氣沉沉的。
「好,我會的!娘你別睡,別睡!」
潘塔羅涅聽見自己焦急的喊道。
但女人只是無奈的一笑,赤金色的眼眸到死前,都是那如同秋水一般的柔情。
【我呢,要去找你爹啦。不要哭哦,一定要照顧好弟弟。娘親,對不起你……】
這是他娘的遺言。
沒有什麼別的話語,只是簡單的祝願,和自己的遺憾。
潘塔羅涅對這個世界本身就沒什麼依戀的,他只覺得這是他的任務。但是,那個女人,是他這一生里為數不多的例外。
他答應過她的。
就當,完成她的心愿吧……
潘塔羅涅垂眸,轉圈,甩頭。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的完美。不禁讓台下的觀眾看的一愣。就是虛空之中的納西妲都是一愣。只有離開側台,站在最前面的瓦沙克十分淡定,甚至處於斗篷下的手還開始利用元素進行錄像。
真的很好美。
潘塔羅涅在台上分心的舞蹈,在台下人的眼中就好似一幅千億繪圖。如同無數優美的文字所譜寫出的華麗詩篇。
在他們的眼中。女子是不知何時出現在台上的。
她的身段極佳,身著古須彌時期的白色紗裙,腰間上掛著的金色飾品上嵌著翠綠色的寶石。金色的頭冠連著白色的頭紗。
漂亮的長發散在身後。那雙白金色蛇瞳宛如勾人魂魄的毒蛇,卻又令他們甘願沉淪。
之間的綠色星光閃爍。顯得格外美好。
【我只能幫到這裡了。完成了夙願,就別纏著潘了。哪怕他是你兒子,讓殘魂遺留在心臟這種地方,也是不好的。】
瓦沙克的意念順著斗篷下的神之眼傳向屏幕上的身影。
「……我沒有的。我只是沒有想到,我真的會有殘魂待在止兒的身上。還給他背負了那麼大的負擔……您知道的,我早已魂歸高天。」
【當然,不然,我也不會做著一回壞人。】
傳聞,人死前,留下的遺願一旦被別人放在心上,那這人就會留有殘魂在記遺願的人心中,久而久之,產生心病。
潘塔羅涅本有心臟病,瓦沙克早在初次認識他時,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看到他到大巴扎這邊就越發沉默寡言時,瓦沙克就發現了潘塔羅涅身上若有若無的白魂。
剛剛拍肩時,他才發現那白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而這魂,就是潘塔羅涅的母親——白毓。
對方是在大巴扎蘇醒的,又恰逢花神誕日,還是【日墓】一族的。那毫無疑問的,就是花神之舞的鍋了。
這才有了瓦沙克那一副希望自己妹妹生日完美的假象。
【若不是我怕他出事,我也不會這麼做。畢竟他的身份本就不允許,他這麼做。】
【而且若非你的遺願導致你的殘魂無法離開他太遠,若非他的身體絕不可以在繼續遭受心病,我也不可能讓他跳這支舞,直接就把你的魂投上去了。】
【哼,你要知道的,我從不會逼他。】
「是,大人。據我所知你們認識不到半月,卻使我看不懂你們的關係……遺願這事,我也沒有想到。此事之後,遺願已成,殘魂便散。不過,能否麻煩大人,錄下來給他看看……真的,離開他很久了……」
【這倒不麻煩,在錄著呢。】
瓦沙克嘆了口氣。
他感覺,他馬甲快掉了。
嘖,該死的。當初搞計劃的時候,只說輪迴會有破局人完成計劃,沒說記憶會突然覺醒啊!更沒說計劃有執行人,而且是白止啊——!
這要是被白止知道了他恢復了記憶,跟他裝傻,還趁機逼他跳舞……
他會死的吧,會的吧,會的吧,一定會的吧!
瓦沙克:做人可太難了……
……
潘塔羅涅心不在焉的跳著,奈何花神之舞早已刻入他的肌肉記憶,隨心的動作都是漂亮至極。
瓦沙克的幕布並沒蓋過後台。
潘塔羅涅飄忽不定的目光掃過後台角落時,瞳孔不自覺一縮。
角落裡,一雙漂亮的紅色眼睛認真的看著他,臉上帶笑。那頭在黑暗處都會反光的薄荷發色,他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忘。
那人懷裡抱著他的黑藍色西裝,穿著他那身有些莫名花里胡哨的公式服,靠著牆,看著他。
天!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多托雷會在這!
潘塔羅涅知道,瓦沙克的幕布是為了讓平衡外界的目光。就連納西妲都過不了這虛幻的幕布,看他的本質。
所以從台下看的他,是女子。聲音他用的也是自然也就是女聲。
但是,多托雷這個位置,看的是他本人啊!
我去,他這算什麼,同僚面前暴露能力?哪怕是摯友,這也很社死啊喂!
潘塔羅涅強裝淡定的邁開舞步。眯著眼,裝作看不到多托雷。卻被對方的一陣低笑給打亂了陣腳。
麻了,他笑啥!
潘塔羅涅瞪了多托雷一眼,卻見對方將他的外套搭在肩上,抬起雙手,一副乖乖投降的樣子……
什麼情況,這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