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驚山虎四象印成
老顧挺直了佝僂的身軀,看似五短身材的老顧,身子骨如同充了氣一般,壯碩了起來。
喬峰發現眼前的駝背老叟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七尺壯漢。
老顧搖了搖胳膊,伸了伸腿,「小子,有什麼遺言,給老夫交代一下吧,別死的不明不白的。」
此時的老顧,宛若一頭下山猛虎,殺伐之氣縈繞在眉宇之間。
喬峰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這樣的人,認真回憶了一下,在邊關將士上有同樣的氣息,但絕對沒有老顧身上的沙場之氣厚重。
「老爺子看來是軍伍出身啊」,喬峰繼續拖延時間,「叫小子死個明白,我到底折在了什麼地方。」
老顧一笑,「死到臨頭還賣弄小聰明,你不知道此地確實死得有些冤枉,老夫三十年前不姓顧,姓劉。」
說完,老顧身形一晃,竄到了喬峰近前,一記雙峰貫耳,直拍喬峰的兩個太陽穴。
喬峰見老顧一出手便是殺招,猜到了慕容家老宅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喬峰不躲不閃,一記挺步沖拳,直擊老顧的心口,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思路。
既然我「打不過你」,那索性就看誰不怕死。
老顧雖然是軍伍出身,但終究在慕容家養老養了足足三十多年,早就沒了那股子血性,見喬峰如此,趕忙變換招式。
此時,趙翊遠遠望見喬峰和老顧纏鬥在一處,運轉起春秋真氣,以寒冬氣運轉周身經脈,冬對應死,一股死寂之氣溢出體外,然後沿著一處葦塘,摸進了慕容家的老宅。
趙翊摸進院子,前廳左右各有一處廂房,右邊的廂房是老顧的住所,左邊的應該是個門房,大門敞開,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餘。
趙翊本想繼續往後面走,因為正常思路下,祠堂或者密室之類的東西,都應該在後院或者中院。
趙翊剛想邁步,突然覺得不對,「如果只有老顧一個人守著老宅,那為什麼不住在後院,反而住在前院的門房對面呢?」
趙翊合計了一下,反正敲山震虎,打草驚蛇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在前院搜也是賭,在後院搜還是賭,不如賭一波大的。
趙翊也沒有去看老顧的房間,轉過頭,進了大門敞開的門房。
門房裡的擺設極其簡陋,一進門就是客人臨時休息的桌椅,左邊是書桌和柜子,右邊是床和凈手的水盆與鏡子,看著平平無奇的樣子,但趙翊總覺得這個房屋的布置有些不對勁。
趙翊在屋子裡面轉了一圈,轉到衣櫃附近,意識到了哪裡不對。
門房怎麼會有衣櫃,這就是個臨時落腳休息的地方,而且這個衣櫃,未免有些太高了,足足有一丈多高。
趙翊後退幾步,到了這個衣櫃的側邊,運起真氣,一掌小寒打出,直接將櫃門擊碎。
果不其然,一排鋼針從柜子內射了出來,然後就是一陣齒輪扭動的聲音,外面鈴聲大作。
老顧聽到了院中的銅鈴想到,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抽身要回奔院子。
喬峰怎會讓他如此輕易的離開,一扭身,攔在了老顧的面前,一掌推出,這次連降魔掌都沒有用,用的就是樸實無華的韋陀掌。
「靈山禮佛」這一招,沒有半點殺氣,但喬峰就如牛皮糖一般,纏住了老顧,老顧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原來一直在逗自己玩,對方的武功無不在自己之下。
「小兄弟究竟是何方神聖,半夜擅闖老朽的祖宅,如此高的功夫,何必做雞鳴狗盜之輩。」
喬峰一笑,說起來,趙翊和自己乾的還真就是雞鳴狗盜的事情,「老人家,雞鳴狗盜乃是戰國時孟嘗君的門客,我不過一介白身,怎會讓老丈如此高看。」
趙翊這邊,一掌拍飛了射出來的鋼針,鋼針釘在牆上,針尖上閃著藍光,一看就是淬了劇毒。
銅鈴大作,趙翊也沒想著拿些什麼東西,索性又揮出五掌,把衣櫃打了個粉碎,在木屑之中,有兩道寒光刺人雙目。
趙翊來到近前,發現是一桿斷成了兩節的鐵槍,心說自己反正也不會中毒,直接伸手把這兩節鐵槍拎了起來。
這鐵槍通體精鋼鑄造,卻不知被誰,生生折成了兩截,看樣子是被慕容家重新粘合好的,但剛才自己連著五掌拍下去,重新把鐵槍打成兩截。
趙翊用手掂量了一下,好傢夥,這鐵槍差不多有百餘斤,若是自己沒有修行橫練功夫之前,怕是不用真氣舞起來也有些費勁。
趙翊離開門房,借著月光一看,槍頭與槍桿的連接處,刻著一個「垂」字。
趙翊有點懵,慕容垂,還玩槍,還是個百十來斤的槍,我這個世界不會在魏晉時期是那位黃大佬寫的《邊荒傳說》吧。
所謂「賊不走空」,趙翊拿到了「關鍵道具」,也完成了驚嚇慕容家的人物,高喊一聲,「感謝慕容家的饋贈,你們要做的事我們兄弟二人不會外傳的。」
喬峰得到信號之後,一記「恆河入海」打出,逼退了老顧,抽身離開。
老顧有心要追,但喬峰與趙翊二人的輕功都在他之上,頃刻之間,二人就不見蹤影。
老顧回到院中,發現門房中衣櫃被打碎,老祖宗的鐵槍被拿走,但好在密閣沒有被發現,賬簿什麼的還在。
思來想去,老顧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密語,給慕容博寫了一封信,手抄十份,信中告知了今夜發生的情況。
等到天明之後,老顧到了後院,從鴿子籠中選出十隻信鴿,把信綁在鴿子腿上,然後一股腦把所有三十隻信鴿都放了出去。
老顧也怕趙翊和喬峰在外面蹲點,索性玩了一波大的,只要逃出去一隻有信的,就能傳信到慕容博那裡。
現在,自己只能寄希望於趙翊臨走前說的那句話能夠作數,不然真不知有何顏面去面對老家主。
但老顧沒想到的是,趙翊和喬峰離開慕容家老宅之後就坐著船回去睡覺了,壓根就沒想著攔截信鴿。
而三日後,千里之外,嵩山腳下,慕容博改名換姓買下用來落腳的小院子,直接飛來了三十隻信鴿,慕容博第一時間還以為慕容家直接被偷沒了。
趙翊和喬峰大概是寅時回到的蘇州城外,依舊走密道進城,通過今晚夜探慕容家,趙翊確定了,慕容博那個老銀幣沒有在姑蘇一代,大概率還是在中原暗搓搓的準備搞事。
再回來的路上,喬峰和趙翊描述了一下老顧的武功路數,和他口中所說之前曾經姓劉。
趙翊想了一下,「應該是桀燕的劉仁恭的後人吧,這慕容家倒是真有不少忠心的僕從,劉仁恭這種節度使出身,竟然也能為慕容家賣命,這哥們不會是玩邪教的吧。」
令趙翊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一句吐槽,竟然和事實真相僅有一紙之隔,到後來發現慕容家真相之後,趙翊也是哭笑不得。
「喬兄,你方才與那老顧交手,用的什麼功夫?」
喬峰不好意思的說,「是恩師傳給我的少林功夫。」
趙翊拍了拍喬峰的肩膀,「沒事,喬兄,天下武功出少林,不會牽扯到少林的,等回到汴梁,你從武庫裡面找幾本拳腳功夫吧。」
喬峰瞥了一眼趙翊,「趙兄弟,你這個天下武功出少林,我怎麼感覺像是在罵人呢?」
「慕容家有少林絕技,吐蕃國師有少林絕技,逍遙派也有少林絕技,就連皇城司之前也有好幾本少林絕技,你覺得我在誇少林的藏經閣守衛森嚴嗎?」
第二日,到了日上三竿,趙翊和喬峰才從沉睡中蘇醒,趙翊本以為段譽三人已經睡醒了,卻不曾想只有段譽剛剛睡醒。
阿朱和阿紫這一路從大理趕到開封,又從開封趕到蘇州,本身武功底子就弱,如今放下了千斤重擔,但是一覺解千乏了。
至於段譽,也就是真氣雄渾,不然按照鳩摩智這一路上折騰他的力度,他怕是要足足睡個一天一夜才會蘇醒。
趙翊、喬峰和段譽用過午飯之後,段譽開口問道,「趙兄,鳩摩智你打算怎麼處理啊?」
「廢物利用唄」,趙翊一邊剔牙,一邊隨口回答,「我打算先用他幫我研究一門功夫,然後再讓樞密院的禮房給吐蕃下一封國書,看看吐蕃國師在他們的王心中價值幾何。」
「對了,段兄弟,你趕緊給令尊修書一封,看看你們大理想要點什麼,到時候我一併都要來,再送去大理。」
段譽看著趙翊一臉自然的神色,「趙兄,將來我是不是也要變成你這樣啊。」
「不會的,你將來接掌大理,不會變成我這樣的。」
聽到這話,段譽長出一口氣,喝了口茶,卻不曾想趙翊下一句話讓他直接把茶水噴了出來。
「你要是當了大理的皇帝,怕是比我想的還要多。因為你要考慮臣下的建議對不對,而我只需要把事情交給樞密院,樞密院怎麼處理就與我無關了,官家該操心了。」
「走吧,喬兄」,趙翊站起身來,「跟我去看看鳩摩智大師,順便你幫我參謀一下,昨天晚上我和你說的那門功夫的思路。」
段譽此時心中對比國事和武功,想來想去,還是武功比國事好玩,也站起來跟在趙翊身後,「趙兄,什麼功夫,我能看嗎?」
趙翊點點頭,「可以看,如果這功夫我研究明白了,你們大理要是需要我可以交給你,不過要你妹妹用她的易容術來換。」
趙翊帶著喬峰和段譽,到了鳩摩智居住的上房,畢竟是吐蕃國師,雖然被封住了真氣,但是該有的待遇還是要給的。
趙翊來到鳩摩智的面前,解開了鳩摩智的啞穴,「大師恕罪,在慕容家晚輩需要隱藏身份,不能以真容與大師相見。」
「說吧」,鳩摩智雖然心高氣傲,但不是傻子,知道了自己如今是砧板上魚肉,「你們想要什麼,或者說大宋和大理想要什麼?」
「不急」,趙翊一笑,「我是皇城使,不是樞密使,這種事情是官家和相公們聊的,我今日來此,是希望大師能幫我一個忙。」
鳩摩智冷笑一聲,「齊侯不過弱冠之齡,一身武功就不在貧僧之下,況且有喬幫主相助,還有需要貧僧的地方?」
趙翊也不瞞著鳩摩智,畢竟生死符的武學原理很容易懂,但是怎麼解開和武學原理沒有半毛錢關係。
所謂生死符,上文提到過,就是陰陽二氣的比例不同,加上真氣本身屬性奇特,所以非同宗真氣無法拔出,說白了就是武學上的七蟲七花膏,都知道怎麼做,但是哪七個毒蟲,七個毒草就不知道了。
聽完趙翊的描述,饒是鳩摩智這種見慣了生死的人,也后脊背直冒涼氣,「阿彌陀佛,這武功是不是戾氣太重了。」
段譽就更不用說了,嚴刑拷打都沒見過,更別說這種軟刀子折磨人的招數了。
趙翊沖著鳩摩智微微一笑,「有勞大師了,我這春秋真氣分春夏秋冬,對應生長老死,比陰陽二氣還多一倍,所以試驗的次數會多很多。」
鳩摩智心一橫,雙眼一閉,罵人也沒用,索性就當是天魔波旬來破我的佛心吧。
大概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阿紫和阿朱早都睡醒了,就聽說趙翊帶著喬峰還有自家大哥去了鳩摩智的屋子,半天也沒出來,一時好奇,也湊了過去。
結果就在鳩摩智的房間外,聽到裡面傳來鳩摩智痛苦的呻吟聲,裡面還夾雜著趙翊的聲音,什麼「這個比例不太合適」,「全是死氣容易把人弄死」之類的話。
阿紫膽子大,敲了敲門,一臉慘白之色的段譽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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