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喚醒
「嗯？」
一邊應付著來自提瓦特眾人的攻勢，博士一邊也分出了絲縷的注意在雲舒身上。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還敢以凡人之軀回歸戰場，但他一定是找到了什麼對付他的辦法。
「呵呵，有趣。」
影的薙刀和鍾離的岩槍同時從兩側襲來，可卻依舊被那股莫名的力場隔開。
博士轉過頭，手臂隨意揮動，便將兩位神明擊退。
加強腳力站穩了身形的鐘離眉頭一皺，喃喃自語道：「地面下……有莫名的震動感，不是錯覺。」
「是有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了嗎？」
另一邊，負責給雲舒開路的隊伍也趕了上來了。
「別太得意了喂，還有本堂主吶！」
胡桃手持護摩之杖，身後的火焰匯聚成蝶翼，一馬當先衝上前來。
夜蘭則藉助手環，將其中所有的元素能量全部釋放出來，在頭頂化作一顆骰子，隨後拉動絲線，將這顆骰子送到了胡桃的身邊。
「堂主，你我合力出手！」
「嗷！」
胡桃發出一聲鬼靈精怪的回應，隨後當頭一槍刺向博士，後者原本只是毫不在意地側過身，準備運用理法之力將其彈走。
可突然間，他的眼神一變，手中浮現出一柄長劍，將胡桃的長槍給擋了下來。
緊接著，一直飄在胡桃身邊的那顆骰子滴溜溜地一轉，恰巧停在了點數『6』的位置。
嗖嗖嗖——
十多支水元素凝成的箭矢從胡桃的周身發射，瞄準了博士的身體飛去，可卻又齊刷刷地一起被撞得消散開來。
「嘿，再來看這一招！」
胡桃見狀，立刻收槍轉換攻勢，由上至下，將護摩之杖劈了過去。
博士這一次則是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劈擊，然後又一次地擋住了水箭的攻擊。
在一旁觀察的心海看到這一幕，心裡頓時一顫，彷彿想到了什麼關鍵的節點，連忙閉目冥思苦想。
「博士的能力與天理那殘缺的理法之力不同，他的能力更加圓滿，因此所有類型的攻擊都會被彈開。」
「但是，他並沒有無視所有的攻擊，所以破綻果然就出現在這裡。」
她猛然抬頭，粉色的長發與呼喊一起飄蕩了起來：「諸位，博士還不能完全利用理法之力，他的兩次格擋能力之間會有空隙，抓住那個時機進攻！」
「嗯，明智的推斷，由我們先來吸引他的注意。」
鍾離率先做出反應，他與溫迪和影快速地對視一眼，隨即心領神會地同時動了起來。
看到三位神明再次朝自己攻來，博士微微一笑，說道：「就算被你們發現了又如何，我和這個世界的理法正在不斷地磨合，並且愈發適配。」
「這個間隙也會越來越短，直至消失。」
「無需多言，在那之前解決掉就好了。」
貫虹之槊驟然刺出，從博士的肩頭擦過，排斥的理法之力此時已經不止作用於他的武器，甚至作用於他的本體，越是靠近博士，他的肉體也會承受越大的壓力。
但是對於神明來說，這點力量還值不上一提。
「雲舒要走的道路，由我來打開。」
跟在鍾離之後，影的薙刀從另一個方向斬來，博士眯起眼睛，準備用單手劍來防守。
嗡——
翠綠的箭矢直衝天際，隨後分裂成無數小碎片，像是暴雨一般地灌向博士的頭頂。
「別忘了還有我哦~」
溫迪拿著弓箭，朝博士吐了吐舌頭。
「想用三波不同的攻勢來撬開我的防守嗎，天真。」
然而面對這般險境，博士依舊是面帶笑容，處變不驚的模樣，將長劍轉向頭頂抵禦劍雨，而影的薙刀則是被他單手捏住了。
「以為我只會依賴於理法的力量嗎，我本人好歹也算是愚人眾執行官的第二席，擁有和神明掰掰手腕的力量啊。」
在影不可置信的注視下，他用力將薙刀折成兩截，頭頂的劍雨也被長劍全數斬斷。
而那份『排斥』的理法力量，居然就這樣存留了下來！
「這樣不行，雲舒沒有機會出手，大家抓緊空當，全力出手！」
心海此刻也有些焦急了，時間拖得越久，博士的能力也就越強，而他們所擁有的機會也就越渺茫。
已經到了不惜一切撬開博士防守線的時候了。
她將分散在戰場四周，負責治癒的化海月全部匯聚在自己身前，將其整合成一隻巨大無比的水元素生物。
隨後，這隻生物揚起觸手，朝著博士所在的位置瘋狂地拍打了起來。
「想用高頻率的攻擊逼我使出斥力？」
博士的身形閃爍起來，哪怕只是純粹的身法，他也足以避開所有的攻擊。
可伺機待發的人，不止有珊瑚宮心海一人。
「劍出影隨！」
「櫻吹雪。」
刻晴和神里凌華也衝到了博士身旁，一人從左，一人從右，兩個方向同時拔劍！
博士的神情也開始變得認真，一拳砸上神里凌華的霧切，將其從中間砸得粉碎。
另一邊則是用劍砍向刻晴，匣里龍吟應聲被切開，切面光滑如鏡。
可下一秒，博士的瞳孔一縮，立刻抽身想要後退。
「現在才發現嗎？已經太晚了！」
刻晴雖然被斬退，可是臉上卻勾勒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一支雷楔，不知何時已經插在了博士的腳邊。
唰啦——
雷霆之影閃過空氣，一擊打在博士的胸口，將他的身體擊得騰空飛起。
下一秒，鍾離，影，溫迪三神，以及甘雨的元素力就已經圍在了他的周圍，從四面八方形成嚴密的封鎖網。
「可惜，還是不夠！」
這一擊，是距離勝利最近的一次。
可是博士的臉上，分明沒有半點驚慌的意味，反倒是露出了一絲玩味。
排斥之力以他的身體為中心驟然噴發，將所有的攻擊者全部震飛了出去，就連鍾離也難以穩定雙腿，貼著地面犁出了百米距離。
下一秒，博士凌空轉身，一把捏住趁亂靠近過來的申鶴，按著她的脖頸將她砸進了地面。
轟！
磅礴的力道瞬間將泥土炸開一個大坑，申鶴用力地抓住博士的手臂，想要將其掰開，可以她的力量，居然無法撼動其分毫！
「雲舒，這就是你的計劃嗎？用你的同伴做誘餌，然後自己潛藏在其中偷襲？」
博士轉過頭，微笑地看向身後的雲舒。
剛才的已經是最後一波攻勢了。
太華之國的軍隊和千岩軍，在理法的力量面前根本就是螻蟻，不可能充當對抗他的主力軍。
因而將一切都押在這最後一刻，闖入了這裡的雲舒，已經沒有更多手段能突破他的斥力了。
「將軍了呢，雲舒。」
此時此刻，站在博士身前的雲舒也正緊繃著心弦，強裝鎮定的神情之下，是浸滿汗水後背。
他相信這自己的同伴，相信他們能夠為自己鋪設出勝利的道路。
可惜現實並不一定得償所願。
哪怕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有時也必須面對現實。
申鶴被抓，鍾離他們也受到理法的影響，暫時無法再出手，而自己更是單槍匹馬地站到了博士面前，再無退路。
如果解放靈魂的鑰匙被搶走毀壞，那一切就都完了。
「……多托雷，為什麼要取代天理？」
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的現在，雲舒決定先用語言來拖延時間，至少要等到鍾離他們恢復。
博士似乎也已經勝券在握，對於雲舒毫不在意，悠閑地回答道：「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只是因為我想嘗試罷了。」
「探究，未知，前進，人類進化的每一步，都是從不斷地嘗試之中產生，而限制了進化的問題，就是你所說的『為什麼』。」
「需要理由的事情，不需要理由的事情，只要想做，就都沒有區別。」
博士，或者說這個世界的天理，正將自己最薄弱的一面展現在雲舒的面前，這已經完全是一種傲慢，甚至是自視甚高的鄙視了。
原本心思縝密的他，似乎也受到『理之匙』的影響，改變了自己的性格。
「你也要毀滅這個世界嗎？」
面對雲舒的提問，博士搖搖頭，說道：「你錯了，我要做的事情和她不同，並非是毀滅，而是新生。」
「成為新的天理，塑造新的世界。」
「雖然不是預期的方式，但……我會完成女皇的意志。」
語畢，他用空閑的手抬起長劍，輕輕一揮。
雲舒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右手死死地卡住了左邊的肩膀。
一隻斷臂，騰空而起。
鮮血從斷口噴薄而出，劇烈的疼痛感像潮水一般入侵大腦，可雲舒卻完全不去理會，只是拼了命地沖著天空大喝一聲——
「諾爾爾！！！」
「哈啊啊啊——」
博士的神情再次劇變，一把混合著山嶽般重量的巨劍光影從他的身後落下，彷彿要壓垮一切，掩埋一切一般。
雖然無法出手，但鍾離仍可以像奧賽爾那次一樣，將力量傳導給別人。
諾埃爾手握巨劍，拼著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揮動！
來不及了。
博士的內心終於閃過一絲波動。
用肉身硬抗神明的力量，終究還是太勉強，必須使用理法的力量。
……斥力，必須藉助斥力。
嗡！
諾埃爾的身體一僵，隨即像炮彈一般地倒飛出去，撞倒一大片樹木。
可也就是這個舉動，讓博士的『斥力』出現了瞬間的漏洞。
沒有任何猶豫與雜念，僅僅是遵從著自身的意志，雲舒邁開腳步，拉近與博士之間的距離。
在行動開始前，流雲借風真君給自己施過一道仙法，讓他能夠犧牲雙腿，換取一瞬爆發性的加速。
「多托雷！！！」
鑰匙毫無阻礙，觸碰到了博士的身體。
一直沉睡在博士體內，那道屬於杉月齊的靈魂，也終於被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