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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入樂部

  我跟著李公公到了長春園時,皇上還在接見大臣,而我只能先在外等候。

  大概兩刻鐘,大臣離開,皇上宣我進去,我深呼吸后低頭跟著李公公進去,看見坐在龍椅上的乾隆,此時他還在看奏摺,我行跪拜禮道完萬福,皇上並沒有讓我立刻起來,我偷偷抬眼瞄去,卻發現皇上摺子看的很專註,好似我不存在一般,約一盞茶的時間,皇上或許發現了我似有似無的偷瞄,才輕聲道:起來吧。我依聲起來,心裡卻腹誹道:這宮裡最不值錢的就是膝蓋。

  皇帝靜靜的看了我許久,時間一點點過去,我的心雖然有些緊張,但隱隱約約有些明白,這就是皇家慣用的套路,就和在現代讀書時,教導主任找學生談話時都會故作深沉,一言不發的盯著學生,等把學生盯慌了,就好套話了。

  西林覺羅氏意靈,你好大的膽子,皇上終於開了金口。

  我立馬跪下回聲道:奴婢不敢,奴婢不知道皇上言下之意。

  皇上微微出聲道:朕看了你選秀的生平,上面統計的是,你空有容貌卻無才無德,日日睡到日上三桿,生性墮懶,還性格孤僻,可你此次的表現卻與生平大相徑庭,你如何解釋。

  回稟皇上:奴婢也不知,嬤嬤為何說奴婢無才無德,這個奴婢不認,奴婢只是才華未到得用處,不過日日睡到日上三竿這個奴婢承認,奴婢現在也是這樣,因為在家時的習慣還沒有改過來,但是這次輔助和聲署時起的早了些,至於性格孤僻,奴婢只是初入宮人生地不熟的,想著謹言慎行些為好。

  倒是可以給你再加一個,伶牙俐齒,皇上冷笑道。

  奴婢不敢,我無奈道

  皇上想了想道:你起來回話吧,朕且問你,此次兩首曲都是你作的嗎?

  我心稍微鬆懈了,繞開選秀話題就好。

  我謝過皇上起身道:回皇上的話,不是奴婢,是一位賈先生授予的。

  皇上好奇道:哪位賈先生,此人在何處?回皇上:賈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皇上想了一會繼續道:那你可會寫譜?

  回皇上:奴婢紙質愚鈍,會一些。

  皇上又道:除了鋼琴,你還會什麼?

  我回道:回皇上的話,如意館里的都會!

  皇上好奇道:你何時學的?在哪學的?

  我道:鋼琴是賈先生教的,其他是朗老師教的。

  皇上,嗯?了一聲,我只好補償道,皇上樂器這種東西,是一通百通的。

  皇上饒有興趣的重複道:一通百通。

  片刻后皇上道:你退下吧。

  我立即道:是,奴婢告退,然後彎身退了出去。

  皇上看著我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著……

  我剛剛回到如意館,就發現已經等著我的李公公,我行禮問道:李公公您怎麼會在此?

  李公公頗為無奈道:咱家已在此等候你一盞茶的時間了。我抱歉道:實在是圓明園太大了,奴婢有些迷路繞遠了回來。

  李公公無奈道:傳皇上口喻,封如意館西林覺羅氏意靈入樂部,封司樂,賜宮女兩名,三日後去樂部上任,主管如意館和和聲署的慶典舞樂!

  我跪著恭謹道:西林覺羅氏意靈,領喻,謝主隆恩!

  李公公笑道:恭喜司樂,你可是本朝第一位女官哦!

  我好奇問道:還望李公公賜教,這個司樂幾品呢?

  李公公笑道:九品,你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我欣慰道:九品,還不錯,心裡想著其實我本以為這次最多也就是進管弦樂團,沒想到直接當了個九品女官,還進了樂部,這真是意外收穫,這樣起碼不用再擔心自己會隨便被四阿哥調離。

  翌日:五阿哥出現在了如意館,今日他著淡藍色袍子,看著很是涼爽!我好奇行禮道:見過五阿哥。

  五阿哥微笑道:不愧是本朝第一女官,現在看起來很是神采奕奕啊!

  我尷尬一笑道:五阿哥今日來是取笑我的嗎?

  五阿哥笑容更甚道:那到不是,我是來祝賀你的,不過倒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你,你是怎麼做到讓皇阿瑪封你做司樂的,這可是開了先例!

  我看著五阿哥此時不達眼底的笑容,覺得有些詭異,心裡腹誹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做了什麼手腳嗎?

  我不悅道:五阿哥以為呢,我做了什麼,我又能做什麼,當今聖上聰明絕頂,難道是我能影響他的決定嗎?

  五阿哥看出了我的不悅,淡淡笑道:你多心了,我只是單純好奇。

  我冷聲的道:隨便你,其實我也想知道,皇上為何會有此決定,要不五阿哥幫我問問看。

  五阿哥無奈笑道:看來某人氣性真大,好了,這次來還有一件事,小新你訓練的怎麼樣了,萬壽節時應該來得及吧!

  我回道:五阿哥請放心,此事是你幫我的,肯定不會拖你後腿。

  五阿哥:那就好,那你這兩天好好準備,如果在太常寺遇到什麼問題可以來找我,最後提醒你一句在禮節上,不用做的盡善盡美。

  我道:謝五阿哥。

  看著五阿哥離開的背影,我不禁感慨道,不愧是皇家長大的,疑心病就是這麼重,看來自己最近過得太順了,已經忘記了人心難測,看了看四周,自嘲道,我怎麼忘記了自己是活在權謀中心地呢,暗暗下定決心,以後還是要更加小心謹慎,不過五阿哥最後一句話是何意!

  兩日後,因要報道起了個大早,穿著司樂的官服,看著練雀綉紋,雖然自己對刺繡不是很了解,但是這個綉紋可以算的上精細。

  正準備出如意館,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兩個宮女,見我走過去,兩個宮女福禮道:奴婢如何,奴婢如果,見過司樂大人。

  我心裡小雀躍道:這兩個名字誰取的?很有意境,起來吧!然後拿出準備好的見面禮,給了二人。如何,如果開心道:謝大人賞。我微笑道:以後沒人在的時候,你們就稱我意靈姐姐吧,大人,大人的有些變扭。對了你們認識太常寺路嗎?認識的話帶個路吧!

  如果,如何恭謹道:奴婢不敢,我隨意道:沒事慢慢來,熟悉了就好,去太常寺吧!如果道:是,大人奴婢給您帶路。

  到了太常寺,辦理好一切手續,然後見了我的上司林署正,此人為人頗為風趣,大約年近年約四十左右,留了些小鬍子,個頭不高,他帶我去看了樂生和舞生,現樂生大概一百八十人,舞生較多些三百人,然後告訴我和聲署那邊歌工大概九十八人,這些都可以由我調配,我有些好奇,我一個九品有這麼大權利嗎?這麼多人,再加管弦樂團這都六百多人了,我的直覺是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署正應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很貼心的為我解惑道:此次聖上有個很重要的任務需你去做,馬上就是萬壽節了,聖上希望今年能夠別出心裁,而此次總統籌人選就是你,而和你同級別的另外二十五樂司都會配合你,你有任何不熟悉的地方,都可以問他們。我現下有些明白了,原來皇帝是在這裡等著自己呢,可是為什麼呢?難道是老師說了什麼嗎?不然這麼大的事,怎麼這麼草率的就交給我一個剛剛入宮不到三個月的十四歲小女子,看來今天回如意館要找老師好好聊聊了。

  熟悉了一下太常寺的大概運作和地方,我心裡盤算著,離萬壽節只剩下不到兩個月了,如果在現代,無論籌備多大的節目有這麼長時間都是綽綽有餘的,但是在古代,什麼都不發達的情況下,時間就有些緊張了,回到我在太常寺的書房,用筆寫下了心裡大概流程,想著等下再去找人要來以往五年萬壽節的流程和節目表。

  沒想在對流程的途中讓我遇見一個幽默的大叔,他看到我的時候,表情很驚奇,圍著我轉了一圈,然後笑道:你就是意靈,清朝第一個女官,看著年紀很小嘛,不過奇怪了以你的姿色,居然落選了,難道是皇帝覺得你做嬪妃大材小用了,還是你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能力,怪哉,怪哉,我看著自言自語的大叔,表示有些無奈,但是在沒有弄清楚身份之前,並不打算亂說話,特別是他敢直言皇上選秀的事情,一看身份就不低。我打量了他的穿著,只是平時的常服。

  於是我謹慎道:不知閣下是哪位大人,還望告知以免意靈衝撞了。

  此人看了看我,笑道我是愛月主人,別人都稱呼我庄親王,不過我不喜歡這個稱呼,我喜歡別人稱呼我的號,愛月主人。

  我看著喜歡喋喋不休的王爺表示,原來還有王爺這麼接地氣的,愛月主人,這個號倒是和他有些配。

  我有禮的回道:意靈見過庄親王。

  王爺又笑著打量著我:小姑娘話太少,不好看玩,你會不會下棋,會不會喝酒,會不會騎馬,會不會射箭。

  我看著他,在想這個庄親王在皇上面前也這樣嗎?但是又只能無奈回道:回庄親王下棋會一些,喝酒不會,騎馬會不過不喜歡,射箭會一些。

  王爺無奈道居然不會喝酒,無趣,無趣,居然還不喜歡騎馬,更無趣,不過會射箭和下棋這兩個道還能入本王的眼,走陪本王去下棋,試試看你的水平如何,看看是不是花架子。說著拉著我就往後院走,我一瞬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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