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全城搜捕，死傷不論
暗巷裡，那個身著小兵服的人正等在裡面。
運屍小兵湊過去，「有什麼好東西？」
他說著，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了。
然而下一秒，他貪婪渾濁的眼睛就定格在眼眶裡。
一根金簪，狠狠穿過他的胸膛，扎了個透心涼。
「這個，給你。」慕文瑤鬆開手。
小兵說不出話，捂著心口往後倒去。
他看向慕文瑤那張臉，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什麼。
他張口想要喊人，但是第一個音節還未出口，慕文瑤隨手抓起旁邊的破布，堵住他的嘴。
小兵瞪大眼睛，漸漸沒了呼吸。
慕文瑤冷靜地拖著他的屍體，把人藏到了更深處，用雜物掩蓋起來。
她扶起林堯，走到運屍車邊。
慕文瑤小心的看過四周，確定沒有被人發現，趕緊把車上的屍體卸下來幾個，讓林堯躺在中間，又把幾個屍體蓋在上面做掩飾。
做完這一切，慕文瑤深呼吸一口氣，坐到了趕車的位置上握緊馬鞭。
她從來沒有趕過車，也沒有趕車的經驗。
但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只希望這不太難，一切能順利。
慕文瑤坐在車轅上，低聲對身後的林堯道，「我們現在出發，有什麼你記得提醒我。」
林堯低低應了一聲。
慕文瑤揚起鞭子，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馬，帶著林堯向城門處前行。
另一邊。
林堯買下的大院里，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對勁。
第一個被發現的是那個被藏在假山後面的小兵。
被發現的時候，他的屍體都已經涼了。
薛震從那個小兵的眼睛里拔出那隻金簪，表情有些陰晴不定。
他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哼笑，「沒想到，林堯也有一天需要女人來保護，我還以為他這一波肯定恨毒了慕家人，他還挺能屈能伸。」
薛震和林堯打交道也有兩年了，他自認也算了解林堯，這一次他是布下了天羅地網來抓林堯。
偏偏上天彷彿格外照顧林堯，都到了這個地步，林堯中了葯不能動，還被圍在別院，就等他瓮中捉鱉。
偏偏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女人願意救他，而且還真被人救走了！
薛震一把扔掉手金簪，面無表情地踩上去，像是這一腳踩在林堯臉上。
「給我找！我不信他們還能飛了不成！」
身後的副將聽薛震這麼說，連忙拱手，「是，將軍。」他剛抬腳，就聽一聲急報。
「報！」遠處傳來小兵急促的聲音，周圍迅速讓開。
小兵「砰」的一下跪在她面前，聲音顫抖，「報，將軍！找到林賊的行蹤了，他們，他們很有可能已經逃出府了！」
薛震豁然扭頭，大步走到那個上報的小兵面前，一把揪住對方衣領，「你說什麼！」
小兵哆哆嗦嗦地重複，「廚房那邊說…說那邊發現了死人，林賊很可能已經翻牆出去…」
小兵話還沒說完，薛震一腳踹上去，把人踹飛了出去。
他憤怒的低吼，「一群廢物！連個殘廢和一個女人都抓不住，養你們有什麼用！」
薛震恨不得再上去補兩腳，他身後謀士打扮的人狠狠蹙眉，上前一步攔住薛震。
「將軍息怒，現在要做的是立刻調兵出去，趕緊把林賊抓回來，現在生氣無濟於事，時間緊急，耽誤不得！」
眼看著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薛震氣得面色黑如鍋底。
他恨不得再拿兩個人來泄憤，但是他的視線剛觸及身邊的人，想到他背後的人以及他們的約定，薛震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他咬著牙跟下令，「傳我命令，立即封鎖城門，全城搜捕林賊及其同黨，死傷不論，但凡有包庇者，一律同株！」
薛震說完，就大踏步出府，他要親自去追捕林堯！
留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和他身邊的小廝。
周圍兵丁都離開以後，小廝皺著眉道，「這個薛震也太過暴躁，一點都不尊敬先生，也不想想先生背後站的是誰，先生都已經給他出謀劃策到這一步，他都抓不住機會留下林堯的性命，當真是如大公子所言，不堪大用。」
謀士打扮的叫張誠，聽小廝的說法，臉上也透出些許高高在上的鄙薄。
「這薛震，也不過勉強一用罷了，若不是他最近也最方便，也不會選上他。」
「罷了，又叫林堯逃過一次，當真是上天垂憐的命大，薛震不一定有用，叫我們的人做好準備，務必要留下林堯性命，當做是大公子和慕小姐大婚的賀禮。」
小廝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他又忍不住有些揚揚得意到，「還好那慕家眼光好，棄暗投明轉投了大公子，現如今他家四小姐能嫁予大公子做側室，也算是便宜他們慕家了。」
「不過也不知這新夫人進門，舊夫人會不會和大公子鬧…」
「噤聲！」張誠見小廝得意上頭，越說越興奮，低聲斥道。
「主家的內務也是你能隨意品評的？」
小廝也立刻意識到自己多嘴了，閉嘴不敢多言。
到底是跟了自己許多年的小廝，見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張誠也就不再多說。
他看向遠方城門的方向，「走吧，再去會會我們那位三公子。」
——
涼州城主街道上。
慕文瑤小心翼翼地駕著馬，運著屍體向城外走。
經過最初的試探，慕文瑤發現，這馬還挺有靈氣，挺穩定，她只是略略驅使，這馬就像是認路一樣，一路溜達著拉著車往城外走。
這簡直是讓慕文瑤狠狠鬆了一口氣。
她駕車走上黑暗的主街道的時候，周圍穿同樣衣服的士兵就多了起來，多是在翻箱倒櫃地搜刮油水。
慕文瑤沿街看到了不少欺凌甚至是砍殺。
她微微埋頭，不去看那些凄楚的場面。
亂世，人命比草賤，她再次感受到了這句話。
慕文瑤不敢刻意加快馬的速度，生怕有人察覺什麼。
她的渾身一直都緊繃著，生怕出什麼意外。
好在，眼看著城門近在眼前了。
慕文瑤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忽然聽身後的板車上傳來林堯的聲音。
「來不及了，有人發現我們了，加快速度，衝過去！」
慕文瑤一懵，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身後急促的馬蹄聲。
有高亢的聲音從後方街道傳來。
「將軍有令！林賊已逃，關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