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都什麽情況?
一陣翻炒,將高粱米炒至半糊,傾倒在‘烏騅’麵前,韓睿就拍拍手起身。
老將軍滿臉木訥:“這就行了?”
“嗯,行了!”
韓睿自信道:“等他把這些吃下去,就沒事了。”
將軍以為韓睿在戲弄自己,正要發怒的時候,神奇的事發生了!
數日以來,對各種摻加雞蛋穀物“視如糞土”的烏騅,居然張口啃食起糊高粱!
吃的一粒不剩,便試著要站起來。
過了半個多小時,擬人化的眼睛掃向將軍,仿佛在說:爺們兒餓了,給老子送吃的來!
將軍看著目瞪口呆:將死之馬,就這麽好了?
在古代,馬拉稀跟人得流感一樣,基本必死,除非靠自身免疫力扛過去。
出於本能,將軍對韓睿試探道:“這不會是你使了什麽手段,造成的假象吧?”
韓睿聞言,白了老將一眼,隻好無奈的陪著一起等。
兩個小時後,吃飽喝足又休息好的的烏騅站起了身,雖然依舊虛弱,但明顯多了一絲靈動(和騷包)。
將軍頓時喜笑顏開,臉上的皺紋聚在一起,活脫一朵老菊花。
“嗨呀!可算是救回來了,嚇死勞資了!”
說著就摟上馬頸,又哭又笑間對烏騅耳語起來。
縱是萬般不願,韓睿也隻好打斷一人一馬的‘溫存’,小心開口道:“大人,此間事了,屬下就先行告退了?”
老將軍沉寂在愛馬得救的喜悅之中,沒空搭理韓睿,隻向後揮了揮手。
“咳咳···大人,那屬下可就真的‘退下’了?”
“你要走趕緊走,在這兒羅裏吧嗦什麽呢?”老將軍滿臉不耐,對韓睿怒斥道。
韓睿聞之怒不可遏:“老匹夫!“
“活了這麽一大把歲數,爾娘也沒教過你信義為何物嗎?”
將軍正要發怒,回味過來,滿臉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叫來家奴,交代一番,便對韓睿道:“跟著去領賞錢吧,老子今兒高興,不和你這憨貨計較。”
你才憨貨!你全家都是憨貨!
腹誹之語未出口,韓睿滿臉憤怒的跟去。
出了校場拐個彎,二人就到了一座高門大宅前。
那小廝趾高氣昂到:“且在這兒候著!”
“一個家奴,拽個屁啊···”
過了會兒,那小廝走出門,手中木盒遞到韓睿麵前:“就這麽多。”
韓睿打開木盒,就發現···
全特麽是銅錢!
十金,起碼得合十萬錢,這木盒頂多裝了兩千···
“主母說了,家中就這些銀錢,剩下的問將軍要去!”
小廝說完,臉上依舊滿是倨傲,將門關上,隻剩韓睿一人在風中淩亂···
外外外,說好的漢人重諾呢?
難不成,那是建立在不怕老婆的前提下?
“唔曰,這特麽也可以?”
——真不是我不守信,實在是老婆太凶了啊···
抬頭看了看三四米高的漆紅大門,隻能認命般低下頭:唉,都不容易啊···
“也算不錯了,意外之財嘛!”
回到校場,張未央一眾人就圍了上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韓睿心中的喜悅轉瞬不見,將木盒扔在地上:“就這些,拿去給鄉親們買糧,行了吧?”
眾人見銅錢散落一地,紛紛露出大白牙,嘿嘿笑著。
至於錢少,則隻當是韓睿私自留下了。
畢竟是人家自己賺來的,能拿出一點救濟鄉鄰已經不錯了,也不好意思再去追問。
張未央心中卻滿是不喜,將韓睿拉到了一旁:“你小子,都什麽時候了,還藏下那麽多,哪怕拿出一金也好啊?”
韓睿欲哭無淚:“大哥,真不是我私藏,那老頭子就是個妻管嚴,給我的錢就這麽多!”
張未央置若罔聞:“韓睿,你說,我父對你如何?”
得,這又打上感情牌了···
“張大哥!張歐巴!我是真的一分錢沒藏!”
“不信你搜,搜到一枚銅板算你牛,行了吧?”
張未央孤疑道:“當真?那將軍真敢毀諾?”
“我哪兒知道,他讓我去他家取,他媳婦就給了這麽多,你說我咋辦嘛?”
“要不咱們去鬧一鬧,沒準那老頭顧忌名聲,就給補全了?”
見韓睿這幅模樣,張未央不再懷疑,長歎口氣:“算啦那老將看上去權位不低,貿然得罪,隻怕後患無窮。”
“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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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韓睿正在給戰馬梳毛的時候,耳邊傳來上官的咆哮聲。
“民夫凡年十六以上,三十以下者,隨我上城牆!”
什麽鬼?
民夫去守城?
沒等韓睿發問,張未央上前,小聲問道:“軍候,不知發生了何事?”
那將官滿臉不耐:“軍令如山!跟我走就是了,哪來這麽多廢話?”
眾人圍了過來,一人開口問道:“張大哥,這上了城牆,我們可就回不去了,鄉親們怎麽辦?”
張未央沉思片刻,道:“隻能托人將錢帶回去交給鄉親們,讓他們自去買糧了。”
“韓睿,你去把錢盒交於屯長,他年紀大,應該會留營。”
那老屯長自呂後時就在雲中了,年近半百。
“托屯長將錢給鄉親們捎過去,鄉親們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韓睿點點頭,將木盒抱起,進到屯長帳內。
“何事?”
屯長生的虎背熊腰,滿臉的絡腮胡,正別扭的看著書?
“屯長,我等受命守城,隻是鄉鄰還於南城門外受餓,這些錢,想請屯長給捎帶過去,不知可否?”
大漢聞言頭也不抬:“知道了,放在門口就是。”
韓睿依言,將錢盒放下,告辭離去。
見韓睿退下,那屯長將倒著拿的書放下,走到門口,打開木盒。
“我的乖乖這群匹夫哪來這許多錢?”
一屯之長,手下五十人。
不過···
這大漢打仗落了殘疾,乃是民夫屯長···
大魚大肉就別提了,酒錢都得扣扣搜搜攢許久,才舍得去喝。
如今看著眼前滿滿一盒子的錢,心中惡魔蠢蠢欲動。
終是理智戰勝了誘惑:“罷了罷了若是幹了那等醃臢事,豈不名聲盡毀?”
“先留著就是,待等那民夫活著下城牆再說。”
細一琢磨,覺得這個主意很nice。
那民夫活下來了,自己頂多一句公務繁忙,無暇他顧了事。
若是沒活下來···
“嘿嘿嘿,這麽些錢,得值多少壺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