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才不是借刀殺人！
韓睿躺在破舊的泥塌上，翻來覆去，難受得不得了。
“這被褥還怎麽蓋啊···”
一床粗麻布縫製的被褥，裏麵什麽都沒有！
就那麽空空的，兩層粗麻布！
不對，還是有東西的，虱子啊蟲子啊···
“啊！難受呀！”
就在這樣的煎熬中，韓睿度過西元前的第一夜。
清晨，天還沒亮，第一聲雞鳴剛響起，韓睿就跳了起來。
“我這得是幹多大壞事兒，報應才能有這麽慘···”
穿越就穿越麽，不說王侯將相，起碼穿到有錢人家吃香喝辣吧？
這下可倒好，穿成個窮吊絲···
金手指什麽的，也沒有任何端倪，想來也是沒有了。
沒錢，沒糧食，連取暖之物都是那麽的···優秀！
想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也沒工具。
昨天吃的鳥肉早已被消化的幹幹淨淨，五髒廟再度轟鳴起來。
“總是餓總是餓，原主難道是餓死的？”
“也太廢物了吧”
大老爺們有胳膊有腿的，還能讓餓死了···
搖頭歎息著，韓睿帶著自己僅有的財產——昨天那兩枚銅錢，敲響了隔壁鄰居家的門。
好巧不巧，開門的就是昨天那個‘指點迷津’的小男孩。
“小兄弟，把你爸媽叫來，我有事找他們。”
“爸媽？”
小男孩臉上的表情，像極了韓睿前世去買菜時，問了句“多少錢一斤？”
然後聽賣菜大媽一頓秀四川話後的表情···
“呃···爹，爹娘，把你爹娘叫來。”
“奧···”小男孩回過頭去：“爹娘”
不一會兒，一個高大魁梧的男子走到門前：“你來做甚？”
原主這麽不受待見啊···
心裏嘀咕著，韓睿盡量擠出最友好的笑容，學著電視劇裏的樣子，別扭的拱手道：“我想借把刀。”
說著，從口袋裏拿出那兩枚銅錢。
男子歎了口氣，沒有接過錢，正欲回身取一把砍刀的時候，一個女人從屋裏走出。
“你個天殺的，這窩囊廢拿刀子，萬一去殺了人，禍連我家怎麽辦？”
韓睿細一看，還是熟人——昨天那個帶有媒婆痣的老女人。
臉上滿是尖酸刻薄，陰陽怪氣道：“喲？窩囊廢出息了？有骨氣了？”
韓睿滿是疑惑：我這沒招她沒惹她的，什麽情況。
“走走走，離我家門口遠點，免得我家沾染了晦氣！”
男子臉上滿是尷尬，對韓睿抱歉一笑。
搖了搖頭，韓睿隻好再去別家。
走了一圈，愣是沒有一家人願意借！
“你說說你，人緣咋就這麽差呢？”
見韓睿古怪的自言自語，鄉鄰又離得遠了些。
“這窩囊廢怕不是瘋魔了不成？”
“像！離遠點，別被他給抓著了···”
唉···
韓睿低下頭，隻能無奈的往家走去。
走到半路，一個拄拐老人攔住了去路。
“你要刀做什麽？”眼神中滿是不符合老邁年紀的精芒。
韓睿禮貌拱手，道：“家裏沒吃的了，我想去山上打獵。”
老人滿臉不信任：“當真不是為了仇殺錢二公子？”
“錢二公子？是誰？我殺他幹嘛？”
老人見韓睿不似作偽，搖了搖頭，轉身走去。
“隨我來吧。”
韓睿趕忙跟了上去。
·
張家小院內。
看著韓睿狼吞虎咽，老人陷入沉思之中。
老嫗拿進又一碗粟米飯，隻搖頭歎息。
“可憐的娃啊···”
韓睿莫名其妙，也不浪費精力在這上麵，悶頭往嘴裏塞飯。
一通胡吃海塞，吃的肚子都有點凸出來了，韓睿才放下手中碗筷。
“大叔，實在是不知道怎麽感謝您了。”
老人搖了搖頭：“鄉裏鄉親的，犯不著。”
又看向韓睿，試探道：“現在你跟我說，你要刀子，究竟是要做什麽？”
韓睿隨口道：“真是的要上山打獵的，不騙你大叔，真真兒的。”
聽著韓睿一口一個大叔，老人越發孤疑。
“你可還記得，我叫什麽名字啊？”
韓睿聞言心驚膽戰！
這···上哪兒知道去啊？
“大叔，不瞞你說，昨天我在家裏餓醒過來，就啥也不記得了。”
無奈，隻好信口胡掐起來。
“唉，怕是丟了魂魄，沒了心神啊···”
見老人嘀咕著，卻沒有再懷疑，韓睿終於把心放回肚子裏。
老人還是不敢完全放心，鄭重道：“如若我告訴你，你的媳婦，跟著大戶人家跑了跑了，給他做妾了，你待如何？”
說著，眼神緊緊盯著韓睿，不放過韓睿每一絲表情細節。
“大叔，我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就想想上山打獵，吃飽肚子，才來借刀子的”
“至於我媳婦···她愛走就走嘛！”
“你要不信，那我不借了還不行嗎？”
說著起身欲走。
老婆跟人跑了？
關我屁事，又不是我老婆···
老人這才完全相信韓睿的話。
“大朗，出來吧？”
裏屋走出一個年輕小夥兒，端的是虎背熊腰，手中拿著弓箭。
“哎喲我去！”
“大叔，這是個啥意思？”
“我我我我身上就兩塊錢，全給你！”
見韓睿真的取出兩枚銅錢，老頭忍俊不禁。
“誰要你那倆銅子兒？”
要是不做點防備，萬一韓睿借變成強搶，回頭出個什麽意外咋整？
這年頭，太平是太平，但也得看在哪兒。
這可是雲中！
直麵匈奴人的橋頭堡！
說不上法外之地，但隔三差五命案卻是常事。
“些許自保之舉，別見怪。”
老人說著揮揮手，那健壯小夥走出來，眼中依舊滿是戒備。
“大朗，你跟著一起去。”
小夥一言不發，隻點了點頭。
“誒，大叔，刀呢？”
老人又帶上了些許試探：“你要什麽樣的刀？”
“嗨，啥樣的刀都行，能切肉就成，最好能砍木頭！”
老人細一思考，確定韓睿真的沒有‘借刀殺人’的想法後，從柴房給韓睿拿了把砍刀。
韓睿拿起來揮了揮，還算趁手。
“行呢大叔，那我過兩天給你還回來。”
說著也不告辭，回頭就走出門去。
“去吧。”
小夥聞言，也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走回韓睿家，取了昨天用的細繩和獵鳥框，就朝著後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