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這是畜生還是人?
老王爺一直想不通的是這一點。
他比雲千山地位高,有錢,而且比他長得帥。
就說北辰國睿親王這幾個字,多少姑娘排著隊等著嫁入王府給他做妾。
可為啥?
夏娘會瞎了眼睛看上雲千山。
這貨哪裡好,哪一點能比得上他。
「雲丫頭,蓉丫頭,你們說,夏娘是不是眼睛出毛病了才會相中雲千山。」
老王爺這一番話說的雲千山陰沉起了臉色。
「你這話是不是太過分了,老夫自然有老夫的好。」
他,雲千山,北辰國上一任丞相,又能娶到秦霜這般頂好的女子,自然是有過人的地方。
從老王爺嘴裡說出的他,感覺就是個市井小民一樣一無是處。
妒忌,一定是妒忌自己比他更能獲得夏娘的青睞。
哼~
全程,雲安安只是笑著,五年的時間雖然在三個老人身上增添歲月的痕迹,但是能看到他們保持著這樣的心態,即便是自己真的死去,也放心了。
回到雲府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后的事情了,在路過大理寺之時,尤長遠又去搶了一些桃花釀。
張遠跟在尤長遠身後,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無可奈何。
「別追了,記老夫賬上,到時候有錢了加倍利息還你錢。」
「老師,您……您這兩日拿的太多了,有一些桃花釀是別人的,您不能這般耍賴啊。」
大理寺卿張遠是拿尤長遠一點辦法也沒有,以前還好,頂多是賴賬。
無所謂,畢竟是自己的恩師,幾壺酒桃花釀就算是孝敬他老人家了,可現在……直接就變成了明搶。
「雲丫頭,接好了。」
尤長遠用力一扔,將桃花釀扔到了雲安安手裡。
馬車裡,紅衣白髮的雲安安笑看著張遠,張遠對視上那雙血紅色的眼眸之時,愣了一下。
他是知道雲安安活著的,上次宮宴也見到了雲安安,並且還看到了雲安安當眾行刺。
但聖上似乎並不在意,反之還像文武百官宣布,雲安安便是北辰國唯一的皇后。
能怎麼辦,聖上之意大過天,他們也只能奉行。
馬車啟動離開了大理寺,可張遠回身準備離去之時方,發現一個白衣白髮身著單薄的男子抱著古琴跟在馬車后。
那……是人是鬼?
車停在了雲府門前。
眾人陸陸續續下了馬車。
北辰麟出門相迎,抱著雲安安落地。
「冷么?」
「還好,有人來雲府了么?」
雲安安嗅到了空氣中一股陌生人的味道,這個味道……有些熟悉。
「片刻后再說,先進來吃飯吧。」
北辰麟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人是誰,牽著雲安安的手踏入了雲府。
一桌子豐盛的飯菜,香的讓人直流口水。
老王爺雲千山和尤長遠早就迫不及待的佔好了最佳的位置,北辰蓉蓉慢了一步只能礙著北辰麟坐下。
「老王爺,咱倆換個座位,我不想挨著你孫子。」
「老夫也不想。」
老王爺搖頭拒絕,他也想吃個好飯,才不要礙著北辰麟。
美食的味道很快的掩蓋了失戀的傷感,老王爺一口小酒一口小菜那叫一個滋潤。
「好吃,真真的好吃!」
「別搶我的肘子啊,你失戀了喝酒便是,搶我肘子做什麼。」
雲千山從老王爺手中奪回了豬肘子,不過也正是因為這句話,使得眾人飯桌上的話題又談及了老王爺和夏娘的事情。
「被拒絕了?」
說話的人是北辰麟。
北辰麟以一種不爭氣的目光看著老王爺。
「不是被拒絕,是連被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北辰蓉蓉笑著,伸出油花花的手依次指向老王爺,雲千山,最後是雲安安。
「老王爺喜歡夏娘,但夏娘喜歡雲老,想要做安安的後娘,在老王爺英雄救美的時候,雲老抱得美人歸。」
北辰蓉蓉以極簡的話語來概括事情的來龍去脈。
「你個小丫頭知道個屁,老夫對夏娘就是欣賞,單純地欣賞,再說被拒絕怎麼了,天底下好老太太多的事兒。」
老王爺冷哼著,看似不將這件事情當回事兒,實則心裡還在狠狠地咒罵著雲千山。
這貨好好待在二樓雅間喝酒不行么,非得浪催的下樓截胡,淦!
北辰蓉蓉笑的花枝爛顫,無意間回過頭的時候,看到了門外的一抹白影。
「安安……我好像見鬼了。」
咕嚕~
吞咽著口水,北辰蓉蓉擠了擠眼睛,大門口,白影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細看之下,白衣白髮黑眸的男人不正是岳陽閣被欺負的美男子么。
白髮男人抱著古琴直直的站在門前,不說話也不進來,只是看著雲安安。
「來人,把他趕走。」
雲千山示意侍衛把人趕走,死死的盯著他閨女准沒好意。
「讓他進來吧。」
雲安安並未從白髮男子身上察覺到任何惡意,反之,那雙純黑色的眸子單純的如同三歲的孩童。
侍衛推搡著白髮男子走了進來。
「餓了么?」
這一回,白髮男子有了反應,點了點頭,咽著口水。
「坐下吃吧,吃完了就走。」
得到了雲安安的准許,白髮男子抱著琴坐在雲安安身側的位置上,直接上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我去~你幾天沒吃飯了,搶老夫的飯做什麼。」
白衣男子吃相很難看,和畜生一樣用手抓著白米飯塞進嘴裡,伸手抓著盤子里的菜也不顧油漬蹭了一臉。
「……我沒胃口了。」
「我也是。」
見白衣男子吃相和野狼一樣,老王爺和雲千山均是放下了筷子,並且向後退去,離得遠遠的,生怕殘渣濺他們一身。
「這是多久沒吃飯了??餓死鬼投胎吧。」
看著白髮男子吃下了一整桌的菜飯,老王爺都覺得撐得慌。
這得多久沒吃飯才能吃下這麼多的東西。
終於,吃飽喝足的白髮男子打了個飽隔,用油花花的手擦著同樣油花花的嘴角,咧著嘴朝著雲安安笑著。
只是,吃飽了的白髮男子並沒有離開,而是抱著琴起身在大廳里找了個地方躺了下來,蜷縮著身子睡了過去。
不多時,鼾聲傳來。
「他……是人還是狼?」
除了長得像人之外,其餘的行為舉止和畜生沒有任何的區別。
侍衛用了各種法子也叫不醒睡著了的白髮男子,雲安安揮了揮手讓侍衛退下。
「讓他睡一晚。」
離開之前,雲安安解開了身上的狐裘大氅披在了白髮男子的身上。
翌日。
雲府。
白髮男子依舊沒有離開,即便侍衛用木棍子驅逐他,他也死死地抱著古琴不曾移動一步,就算腦袋上被打出了血,染紅了身上的白衣。
「直接殺了算了。」
北辰麟擰著劍眉,即將動手抹殺白髮男子之時,雲安安再次輕聲阻止。
「可能是同病相憐的人,或許把我當成了同類吧。」
不知為何,她能感受到白髮男子的痛苦,猶如她五年身死復生的所經歷的疼痛。
就如她說的一樣,也許,自己一頭紅衣紅髮十分異類,他將她當成了一樣的物種。
所以才會跟著她回到了雲府。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耀。」
白髮男子艱難的吐出了一個耀字,隨後抱著古琴走向雲安安,在她臉頰上舔了一口。
舔了一口。
了一口。
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