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再見雪千城

  梅園中。

  雲安安起身走到姜宇珩面前,玉手輕輕挑起男人的長發,白紗下的紅眸儘是嘲諷之意。

  「為什麼?」

  姜宇珩還在問著,腦海中瞬間想起了在望月城神樹的那一幕。

  想起了她寫下的願望。

  殺了北辰逸,覆滅北辰國。

  可就因為如此,便要牽連兄長么。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請雲姑娘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兄長性命。」

  「饒了你兄長也不是不可以,不過。」

  話說一半留下一半,雲安安鬆開手,唇角的一抹笑意更深。

  「我需要西陵國的玄武兵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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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符?」

  「若是想要你兄長活著,拿玄武兵符來換。記住,你只有一個時辰考慮的時間。」

  時辰過了,世間便再也沒有姜宇治這個人了。

  直至現在,姜宇治都不清楚這一切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兄長,姜宇珩一咬牙,從姜宇治懷中拿走了兵符。

  以求用兵符換取兄長的性命。

  至於以後的事情,只能等兄長平安無事之後再說。

  「雲姑娘,這是西陵國兵符。」

  一枚雕刻著玄武形態的兵符放在桌子上,姜宇珩看向雲安安。

  「兵符已經送來了,雲姑娘也應該信守承諾解開我兄長身上的毒。」

  見雲安安拿起兵符端詳著,卻不曾交出解藥,姜宇珩急了。

  「雲姑娘,兵符已經到你手中,解藥在何處。」

  噹啷~~

  一個白色的瓷瓶落在石桌上。

  「一日三次,每次兩粒,連續服用三日便可痊癒。」

  姜宇珩不疑有他,拿起白色瓷瓶轉離去,

  按照雲安安的話,將兩粒黑色的藥丸送入姜宇治口中。

  果不其然,當藥丸入口后不久,昏迷中的姜宇治醒了過來。

  「我怎麼了?」

  「兄長,您……中毒了。」

  姜宇珩沒有說是誰下的毒,可看著弟弟閃爍的目光,姜宇治也明白了自己中毒的因由。

  定是昨天雲姑娘送到他面前的那杯茶。

  「命令士兵,圍住梅園。」

  姜宇治下達命令,但梅園早就人去樓空。

  阿普架著馬車離開了天梭城,馬車裡,半倚在毛皮墊子上的雲安安把玩著手中的玄武兵符。

  「雲姑娘。」

  阿普時不時的回過頭看去,眼底滿滿都是不解。

  「何事。」

  「我不是很懂,您為何要毒殺大將軍?」

  姜家在西陵國佔有舉足輕重的位置,誰也不敢得罪西凌家。

  可如今,雲姑娘不僅毒殺了姜宇治,還拿走了可統帥西陵兵馬的玄武兵符。

  不用想,待到大將軍醒來之後,定會追殺他們。

  「我要做的事情你不需要懂。」

  她要做的,是顛覆了北辰逸所擁有的一切,

  既然西陵國姜家是助北辰逸同意天下的臂膀,那她便要斬斷了這雙臂膀。

  需要理由么?

  不需要,她開心就好。

  馬車離開了天梭城,行進了六日之後,來到了西陵國與雪國的邊境地帶,一片白雪茫茫之地。

  當然,除了駕車的阿普和躺在馬車裡的雲安安之外,還有姜家派來的追兵。

  來者是姜宇治的副將,百餘人將馬車團團圍在中央。

  「雲姑娘,念在三公子的面子上勸你交出玄武兵符,若不然休怪本副將手下無情了。」

  百餘名姜家士兵紛紛抽出手中長刀,但凡雲安安開口說出一個不字,下一秒必然會亂刀將其分屍。

  阿普吞咽著口水,他從未經歷過被官兵圍布的畫面,可手中仍舊死死的握著韁繩,找機會駕車離開。

  就在此時,一列軍隊出現。

  為首騎著馬的男人身披鎧甲,一見到西陵國的士兵,眼中殺意騰起。

  「殺,一個不留。」

  男人一馬當先,率先衝鋒,跟在身後的雪國士兵也緊隨其後。

  接下來便是雙方百餘人的廝殺。

  副將率領的姜家軍都是經歷過戰場的老將,奈何,雪國的百餘士兵以命相搏,最前面的雪國將領更是勇猛。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姜家軍節節敗退。

  「撤!」

  未保餘力搶回玄武兵符,他們不能無端與雪國的這群瘋子耗下去。

  一聲令下,副將與姜家侍衛騎馬力氣,走之前惡狠狠地看著馬車的方向。

  「多謝諸位軍爺相救。」

  阿普都準備好了捨身赴死的準備,誰知突然出現了轉機。

  下了馬車,阿普朝著騎著高頭駿馬的男人行禮,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但男人只是冷冷的看著阿普,丟下了一句話。

  「本王只是要殺西陵國的士兵,你是生是死與本王無關。」

  男人自稱本王,雄厚的聲音霸氣囂張。

  正當男人轉身欲走之時,馬車中一直看戲的雲安安緩緩開口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雪千城,五年不見成熟了不少。」

  當馬車裡的聲音傳入雪千城耳畔,他拽著馬韁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目光緩緩回過頭看向馬車的方向。

  這聲音……熟悉到了陌生。

  不可能!

  怎麼可能是她。

  五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個女人。

  她的臉她的聲音,她的一切一切都深深地刻印在了腦海里。

  可是……

  不可能!!

  一遍遍否定著自我,雪千城卻側身下馬,步步走向馬車。

  他想知道,那聲音是誰。

  「你是誰?」

  雪千城問著,

  聲音中壓抑著期盼,希望,以及害怕希望破滅后的絕望。

  「你覺得我會是誰?」

  聲音在起,瞬間在雪千城腦海中炸裂開來。

  顫抖的雙手懸停在車簾前,雪千城猶豫了。

  他怕……怕自己所聽到的都是幻覺。

  當得知雲安安的死訊,得知她從西北邊境的絕崖關墜落之時。

  他還以是那女人開的玩笑。

  可雲安安真的死了。

  一個帘子相隔,雪千城站在馬車外,遲遲沒有勇氣掀開阻隔。

  多少個日日夜夜,每當午夜夢回他都會做一個夢。

  夢到雲安安回來了,夢到甲等丁班的所有人回到了應天學院。

  晴好的天,慵懶的雲安安,和滿眼愛慕的他們。

  但夢醒后,一切都消散了乾乾淨淨。

  「雲姑娘……您該吃藥了。」

  阿普不知道雪千城的身份,也不想去打擾。

  但已經到了用藥的時間,若不服藥,雲姑娘的寒毒又該發作了,如今又身處在冰天雪地之中,那寒毒會更加猛烈。

  走上前的阿普掀開了隔絕在雪千城和雲安安之間的馬車帘子。

  陽光照在雲安安的身上,映入在雪千城的眼前。

  一瞬間。

  雪千城不顧一切的衝上前一把抱住了雲安安。

  緊緊地,用力的抱著她,似乎要宣洩這五年來所有的思念。

  過了許久,雲安安嘆了一口氣。

  「你是打算勒死我么?」

  白紗下,血色雙眸擎著溫馨的笑意。

  被雪千城抱在懷中的雲安安溫柔的笑著。

  沒想到。

  再次相見已經是五年之後了。

  雪國邊境,蓮城。

  蓮城城主府大廳,雪千城目不斜視的看著雲安安,生怕眨眼就會消失不見。

  被雪千城盯著有些彆扭,雲安安為蹙著眉頭。

  「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怕你又消失不見了。」

  雪千城憨憨的笑著。

  「讓我再看一會,一會就好。」

  雪千城直勾勾繼續盯著雲安安看個不停,就算是一頭紅髮,但他確認,面前的女人就是五年前死去的雲安安。

  城主府的侍衛們轉過頭一個個目光也好奇的看著屋子裡的紅髮白衣女子。

  他們好奇的倒不是那女子擁有一頭紅髮,而是好奇自家王爺怎麼跟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傻小子一樣。

  自打那女子出現后,就一直纏在她身邊,別說喝口水了,就連喘氣都覺得麻煩浪費時間。

  那女子到底是什麼人?能讓一項冰冷暴戾的王爺笑的跟二傻子似的。

  「看夠了么?」

  「沒有,看多久都看不夠。」

  雪千城搬著凳子,往前湊了湊,又距離雲安安近了一分。

  「你這些年都去哪裡了,為什麼不給我們一個消息,哪怕讓我們知道你沒死也好。」

  五年的時間裡,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得知雲安安死訊的甲等丁班一眾人都過的度日如年。

  「我啊,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涅槃重生。」

  話音落下,雲安安將蒙在雙眼上的白紗摘了下來,漏出那雙血紅的眸子。

  看到血色雙眸,雪千城伸出手,輕輕地觸摸著她的臉頰,滿眼自責。

  「疼么。」

  雖不知五年中雲安安都經歷了什麼,可看到那紅色的長發血色的眼眸,雪千城心裡清楚,她定然經受了一番非人的折磨。

  「疼,可一想到能活下來,就不覺得疼了。」

  雲安安笑著,這笑在雪千城眼中比被撕裂的傷口還要疼痛萬倍。

  他想問清楚,五年前西北邊境絕崖關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只知道,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北辰逸,雲安安的死因為北辰逸。

  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雪千城,你想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無論是殺回北辰國殺了北辰逸,還是別的什麼。」

  不等雲安安開口拒絕,雪千城大手抬起,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紅髮。

  「以前我是你的學生,現在起,我是要守護你的人,盡我所能來守護你。」

  再次相見。

  他早已經不是那個空有一腔熱血只能憤恨的無能之人,現在的他是雪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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