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姜凡所料,方才那剎那顯現的殺意在他回答的瞬間,再次顯現,時間上,甚至是比之前更短。
不過,這對於已經精準將神識掃過在場所有人的姜凡而言,不管是多麼短的時間,這股殺意都被他精準捕捉到。
神識的力量,足以讓其籠罩的區域內任何風吹草動都完全反饋到姜凡的意識之中,哪怕只是一粒微塵,都不可能逃過姜凡的捕捉。
「爸,有什麼不妥嗎?」
這時的耿春峰也反應了過來,有些茫然的看著耿少華。
他不明白這一次他有什麼失言的地方。
在他看來,這是一次拉近與姜凡之間關係的機會,僅此而已。
「毒蠱之術,不同於醫理,風險極大。」
耿少華見姜凡的面色沒有變化,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不過他並不希望姜凡過去。
隨即,耿少華便對姜凡道,「姜神醫,這毒蠱之術頗為陰損,而且這些隱世宗門與家族,向來都是眼高於頂,如若世俗中的人貿然前往,免不得會被他們冷嘲熱諷一番。」
「其中的年輕才俊,說是目中無人,都不為過。」
耿少華手中掌握著這般財力,也註定了他免不了會有這方面的應酬。
可即便是那些邀請他參加某些宴會或是聚會的隱世宗門與家族,他都尚且能夠在對方身上感覺到那種由衷的高傲。
姜凡若是過去,必然也免不了會被人使以臉色。
「實不相瞞,我方才過來的路上,與領導見過。」
「姜神醫覺得,那些隱世的家族與宗門,便是見到那位領導,或許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其他人,可想而知。」
耿少華繼續解釋道。
對此,姜凡只是微微一笑,「耿老,我只是過去看看,湊個熱鬧罷了。」
見姜凡執意如此,耿少華也沒有再繼續勸說。
正好廚房的菜肴已經全部烹制完成,姜天豪開口,眾人幾番舉杯,酒足飯飽過後,那十六位耿家高層在耿少華的吩咐之下先後離去,他與耿春峰則是留了下來。
宴席結束,夜幕已然降臨,繁星點點。
耿少華的面龐也在最後一位耿家高層離開之後,變得蒼老惆悵了許多。
「姜神醫,現在沒有外人在場,你有什麼話,可以明言了。」
耿少華嘆息道。
「耿老,以後私底下還是叫我小凡吧。」
姜凡點了點頭,說話間,起身來到耿少華這邊來。
方才他只是神識大致在耿少華身上掃過,並未深入查探他的情況。
不過姜凡可以篤定,耿少華的身上已經被人下了毒蠱之術。
至於這種毒蠱之術到了什麼地步,他還需要催動神識深入了解。
隨著神識的運轉,姜凡的眉頭微微皺起,到最後,面色也逐漸變得難看。
他的臉色,看得一旁的耿春峰臉色微變,已然是意識到方才姜凡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姜神醫!我父親身體如何?!」
耿春峰立刻起身詢問。
姜凡那皺起的眉頭,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耿叔叔,耿老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片刻后,姜凡收回神識,開口道。
耿少華體內的毒蠱之術並未深入,可這種毒蠱之術卻頗為陰毒,乃是以血液為媒介,逐步侵染他的臟腑。
「耿老,您近日應當有過不少氣短胸悶的情況,時常還有呼吸不順暢的情況吧?」
姜凡詢問道。
神識觀察之下,他發現耿少華的肺部與心脈受到侵染的情況最是嚴重。
這種侵染與病症造成的侵染不同,乃是從最深處開始。
而且因為是血液中存在毒蠱之術,所以侵染的規模非常密集,可在現在這種初期階段,哪怕是最為精密的科學儀器也查不出任何毛病來。
「確有其事,我之前就有心臟方面的毛病,之後又去鬼門關走了一遭,所以這些小問題出現的時候並未放在心上。」
耿少華微微點頭,遲疑了有一會兒,他才追問道,「小凡,我這身子,還有救嗎?」
毒蠱之術的陰損程度,耿少華雖然只是一知半解,但他卻知道有許多人中了毒蠱之術后的死狀是何等凄慘。
「不好治,也不難治。」
姜凡皺眉道。
地球與仙界像是兩個極端的存在,其中地球是沿著科技的道路發展,而修鍊一途卻逐漸沒落。
仙界則是與地球相反,所有修鍊的道理都演變到了幾乎巔峰,但科技上卻是如同龍國古代時那般。
這毒蠱之術,在仙界也有不少的邪修會選擇修習,用以殺人奪舍。
耿少華如今體內所中的毒蠱之術,雖是融於血液之中難以徹底拔除,但要說其威力,與仙界的相比怕是連提鞋都不配。
可如今關鍵的問題在於,姜凡手中並無能夠從血液中將其逼出的藥材。
往生戒中倒是有不少存貨,但以其破損狀態,哪怕是有龍脈在對其進行修復,姜凡也不敢貿然再從中取出東西。
「姜神醫!有什麼難處您儘管說!只要能夠解決我父親體內的毒蠱之術,刀山油鍋全憑您一句話!」
耿春峰信誓旦旦的說著,面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近日他父親所接觸的,全部都是耿家高層,所以,倒是不難想象到底是什麼人對他父親用了這等陰毒的術法!
「耿叔叔,有些東西,得看緣分,不是光有實力或是錢財就能得到的。」
姜凡微微蹙眉。
治療耿少華體內毒蠱之術的藥材,雖然只是一株很是低階的二品靈藥,但從其罕見程度來看,哪怕現在耿家發動所有人去找,一個月內都未必能夠找到。
「正因如此,我才打算今天去會一會那些隱世宗門的人。」
「今日耿老來我家,那些隱世宗門的人就在京都這邊的莊園聚集,未免太過巧合了。」
姜凡沉聲道。
「姜神醫的意思是,對我父親出手的人就在那些人里?!」
耿春峰立刻明白了姜凡的意思,臉色立刻變得極為難看。
「可能性很大。」
姜凡微微點頭,繼續道,「通常這些下蠱或是下毒的人,身上都會隨身帶著解救之法,以免自己被自己的手段誤傷。」
「稍後我過去看一看,應該就能知道是誰對耿老下手了。」
耿少華眼中含淚,身子顫抖著起身,作勢就要下跪,「小凡,你先後兩次……」
他的話,只說到一半,他彎下的膝蓋,剛剛有了動作,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舉,任由他如何,都無法再下去半分。
這讓他猛地抬頭看向姜凡。
「耿老,滴水之恩尚且湧泉相報,何況您對我爺爺是救命之恩?不是么?」
姜凡淡笑道。
看著姜凡臉上真切的笑容,耿少華艱難地扭頭看向一旁的姜天豪,深吸一口氣,由衷道,「老薑啊,你姜家,後繼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