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拜入藏劍山莊,還有敢不敢收這一說法的嗎?
姜凡的問題,不僅是讓吳越一怔,大廳中的眾人也皆是一愣。
他們其中雖然大多並不知曉藏劍山莊是何等存在,但看到吳越那般瘋魔的樣子,倒也能夠大致猜出一些。
那,毫無疑問是凌駕於吳家之上的隱世宗門,其中強者恐怕遠比如今的曹劉吳三家相加都要更多。
如若拜入這樣的勢力,日後便有著這樣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庇佑。
如此想來,倒是顯得姜凡的問題有些可笑了。
「小凡,你怎麼能這麼和藏劍前輩說話呢?」
邱雅芝遲疑了剎那,忽然站了起來。
如今給藏劍留下些許印象,或許日後她女兒還有進入藏劍山莊的機會。
此言一出,唐飛雲面色驟變。
然而,這一次,沒等唐飛雲開口,藏劍的目光已是向她看來。
邱雅芝滿心歡喜,剛想開口,四目相對,卻是看到了藏劍那彷彿要將她活剮了的森寒目光!
「閉嘴!」
簡短的兩字吐出,那駭人冰寒的殺意,便是彷彿潮水一般向著邱雅芝席捲而來。
她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已經是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褲子濕了一大片。
隨即,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之中,藏劍才扭頭向臉上笑意不減的姜凡看去。
「我……不敢……」
話落,藏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遲疑了剎那,而後又是拱手抱拳,一禮對著姜凡拜下,「如若硬要有一份師徒緣分,也應當是我,拜入先生門下……」
「……」
藏劍艱難的話語,讓整個場內都陷入一片死寂。
哪怕是坐在首座之上的一號,此時聽得也是身軀微微一顫,無比詫異的看了姜凡一眼。
他並非武道修者,並不知曉方才交手意味著什麼。
但從如今,藏劍的回答,讓他明白了姜凡如今的實力,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不曾運用武道真氣,姜凡單純以武道上的技巧,已經讓藏劍望而卻步!
「果然……以力量終結四境戰場的人,只有他一個啊。」
一號心中暗嘆,眼中有欣喜,亦有惆悵。
「藏劍……前輩……」
吳越痴痴看著藏劍,彷彿自己方才聽到的,只是一段幻聽,又或是夢話。
「您……說什麼?」
吳越試圖確認。
然而,藏劍卻並未理會他,依舊保持著拱手行禮的姿勢。
「先生,藏劍此生,若是能夠邁出先生方才那一步,死而無憾!」
「為了那一步,藏劍願傾盡所有!」
「求……先生成全!」
咚!
話落,藏劍雙膝跪地,對著院中的姜凡,叩拜而下!
那一步,反覆回味之下,已是讓他驚為天人。
縮地成寸,天涯咫尺!
任何一位修習武道的武道修者,都無法拒絕那樣的一步!
劉星辰曹興凡怔怔看著那跪在地上幾乎五體投地的藏劍,兩人此時都感覺大腦有些轉不過來。
曹興凡倒還好,畢竟之前就已經從曹不覺口中大致聽說過一些姜凡的事情。
雖然曹不覺並未明言,但他卻知道,姜凡的實力已經達到了一種非常可怕的層次。
而方才姜凡與吳星宇交手的過程,他看在眼裡,也終於明白為何老祖願意將曹家的一切都壓在姜凡的身上。
先前,他的擔憂,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至於劉星辰,他只是怔怔地看著姜凡,視線不斷在姜凡與藏劍二人身上變化。
他的嘴巴,不知何時已經微微張開,乃至於其中的涎水流下來,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失態。
藏劍山莊,凌駕於三大家族之上,乃是隱世的超然勢力,其中武道修者之強橫,一夜便可覆滅任何一個世俗家族。
可如今……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此來確認眼前所見到的事情並非幻覺。
儘管他心中知道,不管他揉搓多少次的雙眼,眼前的一切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但他現在除了揉眼,已經想不到其他。
沒有修為上的碰撞,姜凡,僅憑對於武道技巧的掌控,便讓藏劍跪下試圖拜師?!
若是姜凡點頭答應……
那位鎮守南境,號稱一劍鎮天南的龍國劍聖林鎮南,豈非就成了姜凡的……
這個想法,連劉星辰自己都被嚇了一跳,身子一抖,意識都清醒了許多。
「說實話,以你的資質,哪怕我收你為徒,你在我這裡,也學不到任何的東西。」
姜凡毫不避諱的直言道。
寸勁對他而言,不過只是最為基本的手段而已。
如若一個寸勁都足以讓劍痕方寸大亂,那些更高深的東西若是顯露出來,劍痕看不懂,也悟不到。
武道一途,努力如果有用,也不會有那麼多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鍊氣期的人了。
前世在姜凡的印象之中,單是被鍊氣期卡主的武道修者,就佔了所有武道修者的九成之多。
能夠在武道這條路上走得長遠的,終究只是那極少的一部分人。
「學不到……嗎……」
叩拜在地的劍痕身子抖了抖。
這件事情,他其實在林鎮南領悟出寸勁之時就已經隱約有所察覺,只是自己一直不願意去承認。
如今姜凡這句直言不諱的話,雖是如同重拳錘擊在了他的心口,但他心中卻反倒是沒有當初林鎮南領悟寸勁之時那般難受痛苦。
「或許,我的確是該接受現實了……」
劍痕掙扎著起身來,神色頹然,可眼眸卻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般冷漠平靜,反而是有著一種洒脫的感覺。
「今日一行,感謝先生讓我走出魔障,此恩情劍痕沒齒不忘,來日相報!」
劍痕又是對著姜凡拱手一禮,隨即腳尖輕點,已是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中。
他的實力,已然凌駕於武道天尊之上,超越了這世俗之中諸多勢力最強者的頂端。
加之他心境上被姜凡一語點破,如今催動武道真氣,已是到了旁人都無法察覺的地步。
姜凡看著他身影離去的方向,微微蹙眉。
在劍痕方才起身的那一瞬間,他在劍痕的身上感知到了道種的氣息。
這股氣息雖然十分微弱,但這已經代表劍痕完成了從0演變成1的過程。
他若是再加沉澱,日後凝聚出道種,成為一位武修的可能性,倒也不是沒有。
「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姜凡心中暗道。
不過,內心倒是沒有多少的波動。
於他而言,藏劍山莊、劍痕,這都不過只是他生命中曇花一現的人與事而已。
也就在姜凡呼出一口氣來的剎那,數道森然的殺意,幾乎瞬間,便是鎖定了他!
「不負影殺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