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聲音,讓那些原本還在數著姜家門前到底有多少人的圍觀人群們立刻扭頭看向老人所看的方向。
因為不成文的規定,許多人的一生中,一位煉體期的武道修者都無法看到。
哪怕是那些培養武道修者的武館,想要踏足其中,都是需要過硬的關係與後台。
尋常人,便是武館大門,都無法邁入。
而如今,他們的眼中,一位武道修者,此時正踩在堵塞的車輛頂端,閑庭信步而來。
「老伴,當年的姜家,好像沒有武道修者登門吧?」
老人愣了許久,一直等到捧著禮盒的武道修者悄然落地,默默站在那些先他一步抵達的人身後,老人才開口問道。
「沒有,最開始龍牙軍首戰告捷的時候,姜楚南還在姜家門口貼了告示呢,如若有武道修者願意進入龍牙軍,只要過了審核就能立刻有職位。」
「那時候的龍牙軍,也沒人看好,尋常人看個熱鬧,那些武道修者哪裡看得上。」
「後來,聽說還是他兩個弟弟,四處走動,才為龍牙軍招攬了一批武道修者呢。」
老太太癟嘴道。
她對於武道修者的概念,也是在那時,才有了一丁點。
在此之前,她甚至不知道有武道修者這麼一群人存在。
「當年姜楚南兄弟三人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為龍牙軍招攬了一批武道修者,如今這姜家的一老一少這才剛回來,就有武道修者登門……」
老太太微微蹙眉,「老伴,你說這姜家這一老一少,是做了什麼事情,能夠讓武道修者都過來登門啊?」
「這事兒,咱們這老百姓,怕是這輩子都沒那能耐知道咯。」
老人搖頭失笑。
如他這樣的尋常人,平日里怕是連一位八大家族的嫡系成員都很難見到,又何談知曉如今的姜家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才能讓這些達官顯貴,乃至是武道修者都紛紛登門?
「不過,當年那些因為姜家沒落從姜家搬出去的人,消息應該比咱們靈通才是啊?如今姜家回來,那些人,不打算回來嗎?」
老人回憶當年,面色也不免有些唏噓。
當年的姜家,自龍牙軍首戰告捷,便在京都創辦了數個武館,招攬人才,培養自家武道修者。
傳聞許多天賦極高的青年,想要進入龍牙軍建功立業,在那些武館門外排起長龍。
那時的盛況,絲毫不在今日之下。
「那些武館這些年已經走出來幾位武道宗師了,哪怕姜家如今起勢,也遠沒有到武道宗師能夠看上的地步吧?」
一個青年推測道。
武道宗師,便是在京都這卧虎藏龍之處,也有著極大的威望。
便是當年的姜家發展迅速,直至龍牙軍戰敗的消息傳回,在姜家也不曾有一位武道宗師拜入。
「當年姜家最強的武道修者,好像是姜老爺子身邊的護衛,那時的他也並非武道宗師吧?」
老人對老太太問道。
「那些人走的時候咱們不也在嗎?記得裡面有個人說姜家連一個武道宗師都沒有,活該栽跟頭?」
老太太回憶道。
這事在京都也不算什麼秘密,畢竟當時龍牙軍戰敗遭遇全殲,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家。
那時的姜家,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睛看著。
真要說起來,說是這些人見證了姜家所有衰敗的過程也不為過。
「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兒,那些人還是第一批離開姜家的人吧?」
老人點頭,經由老伴這麼一提點,他也想起來了,「當時好像還有個人說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進姜家家門一步,說自己原本就與姜老爺子沒有多深的血緣關係?」
兩位老人提起那些人,面色也略顯厭惡。
不過他們身邊的年輕人倒是一臉的淡然。
「樹倒猢猻散,這種事情,在如今的龍國已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不足為奇。」
「老爺子,我說當年離開的那一批人,很快就會帶著厚禮過來,您信嗎?」
一個年輕人開口調侃道。
「帶著厚禮過來?都已經和姜家撇清關係了,還說了不少難聽的話,那些武道修者現在能拉下臉回來?」
老人癟了癟嘴,顯然是不相信的。
年輕人不以為意,「老爺子,與權勢資源相比,臉面這玩意,現在已經一文不值了。」
說話間,年輕人扭頭看向身邊一個早在姜家眾人回來之前就已經在此處等候多時的中年人,「大叔,您說是嗎?」
「這……」
中年人神色一滯,一時語塞,愣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倒也不能這麼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任何人都有追求自己理想生活的權利,是吧?」
話雖如此,但中年人的眼神卻有些閃躲,不敢抬頭與詢問他的年輕人對視。
年輕人淡淡一笑,轉身看向身後在這中年大叔來此之前就已經在此等候的其他中年人。
「各位長輩,你們也是這麼覺得的嗎?」
面對年輕人的問題,一眾中年人紛紛低頭不語。
這個問題,不是明擺著的嗎?
如果他們的心中不是這麼想的,又怎麼可能會在姜家尚未搬回來之前,就早早來此等候了呢?
「小夥子,你可知當年姜家得罪了什麼人?」
一陣沉默過後,才有人開口詢問。
「這與姜家得罪了什麼人有關係嗎?姜老爺子和姜家少爺這些年一老一少,也沒看他們缺胳膊少腿啊?」
江寒饒有興緻的看著說話的中年人,咧嘴笑道,「那些人,應該不會是因為怕死,才離開姜家的吧?」
「這……」
中年人面色微變,憋了許久,後面的話也沒有說出來。
見狀,江寒淡淡一笑,「其實勢力一些倒也能理解,不過當初當著姜老爺子的面把話說得那麼難聽,若是知道了姜家公子的事情之後還能舔著個臉回來,我本人還是挺佩服的。」
此話一出,原本沉默不語的中年人們皆是面色微變,其中幾人看江寒的神色更是變得不善。
「小兄弟,剛才你就一直意有所指,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姜恆幾步來到江寒身前,沉聲說道。
「直說?」
江寒一怔,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來,「我覺得我已經說得很直白了,難道一定要我指著諸位的鼻子,說你們是白眼狼,你們才能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