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是修仙者精神的力量,意志的力量。
本質上而言,每一個人都有神識存在,但問題在於能否通過手段將神識的強弱體現出來。
結丹圓滿的神識力量,已經能夠讓姜凡查探到以自身為中心百米的一切事物。
而如渡厄禪師這種尚未發掘出神識力量的尋常人,哪怕告訴他方法,甚至是將神識使用的方法烙印在他的本能之中,他也無法對其進行操控。
尋常人的神識強度,甚至是連自己都無法察覺到其存在,自然也就談不上對其進行所謂的「操控」。
渡厄禪師如今的神識,如若硬要與姜凡進行對比,說是螢火比之皓月,並不為過。
此等懸殊的力量差距,也讓渡厄禪師就如同是姜凡手心中的一隻螻蟻,只能被姜凡隨意拿捏。
隨著姜凡的神識侵入,短短兩秒的時間,唾液就已經不受控制從渡厄禪師的嘴角流了下來。
他雙目瞪得滾圓,彷彿是活見鬼了一般,咽喉不斷蠕動像是要發出什麼聲音,卻又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卡住了咽喉。
如今他所承受的一切,全部在他的意識世界中發生,外界的人,除非擁有與姜凡強度相當的神識,否則無從察覺。
以姜凡對神識的掌控,輕而易舉便入侵到渡厄禪師的精神世界,讓地獄十八層在他的精神層面出現。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劉乘風站在一旁,愣愣看著這一切。
他不曾感知到姜凡身上有半點武道真氣涌動,而渡厄禪師給他的感覺,卻是已經進入到了一間刑房之中,正在承受前所未有的折磨。
「一些小手段而已。」
姜凡淡淡說道,微微蹙眉。
如若他的神識能夠邁入金丹期,哪怕只是金丹初期,他都能夠輕而易舉的瞬間便從渡厄禪師的腦海中將他所需要知曉的訊息給搜索出來。
但很可惜,在他的實力沒有達到金丹期之前,他將神識錘鍊到結丹圓滿已經是極限。
若不然,姜凡也不會在渡厄禪師這種棋子的身上浪費這麼多的時間。
「剛才你剛剛經歷了地獄十八層的第一層,現在你如果後悔,打算說出當年的實情,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姜凡站在床邊,淡淡說道。
精神層面的時間與現實世界的時間概念是不同的。
有的修仙者頓悟千萬年,現實世界卻僅僅只是過了一瞬間。
也有修仙者被困在某個針對精神層面的陣法之中一瞬間,外界卻已經過去了數千年。
對於如今站在這牢房中的三人而言,或許只是短短的幾秒鐘,但對於渡厄禪師,他已經經歷了數十次拔舌地獄的酷刑。
「殺……殺了我……殺了我!!!」
姜凡的聲音讓渡厄禪師身子一顫,茫然的眼神之中浮現出一抹絕望,歇斯底里的嘶吼聲也從他口中傳出,使得一旁的劉乘風頭皮發麻。
北境逼供,劉乘風深知是何等的痛苦。
面對北境的那些手段,渡厄禪師都不曾露出如今這般可怕絕望的模樣。
而姜凡……
僅僅只是數秒,甚至在他都不曾理解姜凡做了什麼事情的情況之下,就已經讓渡厄禪師露出了這般神情來……
如此一想,劉乘風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死對你而言,是一種解脫,在你沒有給我足夠價值的情報之前,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對一個將我父親和兩個叔叔害死的人心慈手軟?」
姜凡冷漠道。
隨即,神識再次提升。
「啊!!!」
渡厄禪師身軀猛烈顫抖抽搐,若非那幾條將他綁在床上的紗布,恐怕他已經因為精神層面的折磨跳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
牢房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穿著武道服的中年人推門而入,看到床上那發出凄厲慘叫的渡厄禪師,臉色微變,快步上前。
他邁步上前的同時,武道真氣催動,剎那便是化作兩隻手掌,向姜凡與劉乘風推來,要將兩人與床上的渡厄禪師分開。
身後的武道真氣讓姜凡微微蹙眉,眼眸之中寒芒閃爍。
武道尊者!
北境戰區,只有劉乘風一位武道尊者!
然而,不等姜凡這邊行動,劉乘風已是催動武道真氣,擋在了姜凡的身後,將那兩隻化作武道真氣的手掌以武道真氣推開。
「我們幹什麼?」
劉乘風轉身面對已經進入牢房中的三人,面色冰寒,「孫仲!我沒有問你,你反倒是問起我要幹什麼了?!」
「這是北境!是我的轄區!我做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劉乘風生氣,並非是因為姜凡的審訊被人打擾。
而是這孫仲乃是東境戰區的武道尊者,這個時候,他本應該鎮守東境戰區,如今卻是沒有任何請示,就闖到了北境戰區來,而且筆直來到了關押渡厄禪師的牢房!
北境軍中,有細作!
而且,這個細作將渡厄禪師關押處的消息,告知了孫仲!
東境戰區的手,伸到了北境戰區!
這,才是劉乘風無法忍受的!
姜凡前腳剛到北境,後面孫仲就馬上過來,試圖阻止姜凡對渡厄禪師的審訊!
「劉乘風,龍國有規定,不能對犯人用私刑!」
孫仲毫不避讓的邁步上前,來到了劉乘風面前三米之外,武道真氣催動之間,大有一副要大打出手的姿態。
他身後跟隨的兩位武道宗師,同樣也催動武道真氣擺開架勢,看陣勢,只要孫仲一聲令下,他們,馬上就會動手!
「孫仲!你東境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長了?」
劉乘風面色鐵青。
孫仲比他年長一些,也比他更早邁入武道尊者,實力在他之上。
聯想孫仲與姜凡先後到此的時間……
這孫仲,過來恐怕不是來打斷姜凡的逼供,而是打算來搶人的!
「這位渡厄禪師與我東境戰區的一件案件有關聯,我也是奉命過來將他帶走。」
孫仲冷聲說道,隨後便是看向了劉乘風身後的姜凡。
「我聽說過你,傳聞秋霜劍周逸秋,就是死在你的手上。」
「你的確是塊不錯的料子,不過若想真正的成長,你還需要時間,想來,現在你也不會因為一個人,就要與我整個東境為敵吧?」
剛下飛機,孫仲就已經知曉姜凡已經抵達北境戰區的事情。
如今親眼看到這位二十齣頭便可在四劍刺殺之下活下來的少年尊者,孫仲的心中只有一個感覺。
平庸。
姜凡的站姿,漏洞百出,若是他現在暴起偷襲,不出一秒,姜凡就會死在他的手下。
此時此刻,他甚至懷疑那四劍對姜凡的暗殺只是一個傳聞,根本不是事實。
「看得出來孫尊者很自信,篤定了我沒有能力和整個東境為敵,是么?」
孫仲正想著,姜凡轉過身來,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