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要來?什麼意思?」宮獻禮還不明白這其中的深意,畢竟在他看來,最近老爺子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您是說,知心知道您身體不好,應該內心很擔心,所以偷偷一個人跑來見您?」
宮守義搖了搖頭。
「或許有這方面的原因,但這不是主要的。我一直在等她,等她來找我要個說法,囡囡一直有著很強的好奇心,她又那麼聰明,一定想弄清楚二十年前發生的事。」
「老爺子,您可千萬不要告訴她啊,要是讓她知道了……」宮獻禮提醒道。
「塵封二十年的往事,也該讓她知道了,反正,只要她一踏進宮家的地盤,就走不掉了,難道不是嗎?」宮守義往常和藹的臉上露出了截然不同的神情。
那是一種穩操勝券的表情,同時還蘊藏著一抹算計。
宮獻禮點了點頭,他明白了,老爺子是想在臨死之前,把一切都說個清楚明白,也算是了結了一切,宮家的人就是死了,也是宮家的鬼,不能淪落在外。一秒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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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別說沈知心這個特殊的女人,她是家族興旺發達必不可缺的關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宮獻禮看了看牆上的鐘錶,都已經這個時間點了,沈知心看樣子是不會來了,他不禁看向宮守義,打完營養素並服用了剛研製出來的特效藥,老爺子的精神看起來好了不少,不過這種特效藥的作用時間,最長也只有半個月。
這意味著所有的藥物都有耐藥性,不會再起任何作用了,隨著藥物的失效,宮守義傳奇的一生也將走到終點,而支撐他走下去的,是為了完成自己最後的使命。
突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管家的聲音傳來,「老爺子,您猜的不錯,距離莊園兩公里之外的地方出現了一輛車,正往這邊趕來,經核查,這輛車就是送知心小姐上學的車!」
「太好了!她來了!」宮獻禮激動地道。
就連躺在床上的宮守義眼中也亮了起來。
「好,很好。等會囡囡來了,你們都迴避,我要單獨跟囡囡聊聊,先別輕舉妄動,到時候看我的暗示,我會盡量勸囡囡主動留下。」
「是。老爺子,您身體不好,等會可別太激動了,凡事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宮獻禮指的是二十年前發生的事,老爺子一直是個聰明人,就算說出真相,他應該也不會和盤托出,不然沈知心怎麼會甘心留下來呢?
五分鐘后,車子停在了宮家的停車場,在管家的引導下,沈知心順利見到了宮守義。
她只帶了兩個保鏢,進宮守義卧室的時候,那兩位保鏢就守在門口。
一進門,沈知心就看到床上那個蒼老的身影,比起上次在京大校園相見,宮守義看起來老了很多,也虛弱了很多。
「囡囡,你來了!」宮守義激動地看著面前漂亮的少女,他覺得如同做夢一般!
只要囡囡回來了,他的心就定下來了,哪怕她要問的事情,是他隱藏了二十年,根本不想提起的一段記憶,只要目的達到,舊事重提又算的了什麼呢?
沈知心看著床上已經萎縮成一把骨頭的老人,記憶中那個或和藹或陰暗的矍鑠老人,如今已經走到了生命的最後時刻。
宮守義患癌的消息,是經過沈知心多次確認的。
這次她來之前,做了不少功課,來的時候,她看到了這邊優美的風景,宮家就坐落在這片看起來與世無爭的風景里。
「姥爺,知心來看您了,您覺得身體怎麼樣了?」沈知心上前問道。
「不行了,人老了,不中用了,不過能在臨走前看到囡囡,姥爺最後的願望就算完成了,囡囡,姥爺要謝謝你。作為回報,你想問什麼,姥爺都會據實回答的。」
沈知心的睫毛顫了顫,她的眸子看起來那麼的清澈單純,就如同九年前被他領回來的那個小女孩一樣,看起來懵懂清純,彷彿世間的一切塵埃,都與她無關。
「姥爺真的打算把二十年前母親身上發生的事,告訴我嗎?」少女問道。
這間卧室很是陰冷,周圍的壁畫也是歐洲宗教神像,莫名地增添了幾分詭異。
「可以。姥爺打算跟你吐露實情。就從當年你母親離開說起吧,家裡逼婚算是她離開的其中一個原因,不過更大的原因,大概是不想捐骨髓。三十年前,宮家的年輕人到了一定的歲數就會發病,需要骨髓移植才能醫治,恰好你母親的體質特殊……」
這些沈知心早就知道了,她裝作十分震驚的樣子聽完。
「母親為什麼不想捐贈?單純地就因為怕疼嗎?」
「她喜歡上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蠱惑她,讓她不要再為家族付出了,甚至用愛情來逼迫你母親做決定。其實稍微想想就知道,那個男人也是別有目的,就是想通過各種手段,對宮家進行打擊報復,就因為宮家搶佔了他家的生意,這才潛伏在你母親身邊,伺機下手。」
宮守義說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忿忿不平的表情。
「姥爺,宮家對母親做的,就只有骨髓移植嗎?沒有做別的什麼?」
沈知心目光灼灼地定在宮守義的臉上,姥爺看起來佝僂又虛弱,讓人忍不住對他產生同情,可是一想到姥爺和這個家族曾經對母親做出的事,她的心冷了下來。
她希望姥爺在臨死之前,能真的跟她和盤托出,她在等,等他是不是有悔悟的表現。
宮守義目光閃爍了一下,苦澀道:「沒有,我寵她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對她做別的。」
「是么?」沈知心看著床上的老人,一字一頓地道:「這麼說,母親從未被送到研究所研究,進精神病院也是她自己一時想不通?」
宮守義的神情猛然一變,轉瞬又恢復自然,「囡囡,你在說什麼胡話?你在懷疑什麼?」
「姥爺,您真的以為我還是九年前的那個囡囡嗎?我就應該一直單純下去,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正常的?母親當年為什麼離開,又為什麼精神出現問題,您比我更清楚,難道到現在了,還要知心提醒您嗎?」
沈知心的聲音抖動著,她來,就是來要個說法的,或許只有她捅破窗戶紙,才能撕下面前這個所謂親人的偽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