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苑別墅。
雲深將車挺穩,走到大廳外。
「主子,已經到了出發的時間了,還請您……」雲深提醒道。
傅承景從沙發上起身,俊朗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眷戀。
沈知心咬著下唇,每次離開,她心裡都滋生著濃濃的不舍。
不同的是,每次他的離開,這種離別的難受感倍增,他在她心中佔據的位置越來越重要了,傅承景已然成了她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人。
玄關前,沈知心踮起腳尖一邊給男人打領帶,一邊囑咐。
「傅先生,在南城,你一定要按時吃飯,特別是早上,還有晚上不要熬夜,應酬多的時候,酒更不能多碰,那東西喝多了對身體沒有好處的。」
男人眉眼處染上了一絲溫暖,傅承景向來寡言少語,就算下屬的彙報,他也一向只聽重點內容,尤其不喜歡長篇大論滔滔不絕的人。一秒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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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沈知心輕柔的叮囑,像是最沒美妙的聲音,撥動著他的心弦。
「我們之間,到底誰才是讓人不放心的那個?」男人伸出大手,輕撫她的髮絲。
沈知心昂起頭,毫不掩飾眼中的眷戀,她清純透亮的雙眼倒映著他的身影,嘴角扯出一個笑,看起來卻是很勉強。
「別的我沒你懂得多,可是論怎麼生活,我比你在行。」她嘟囔道。
她雙手親昵地握住他垂下來的左手,晃了晃。
「傅先生,我會照顧我自己的,我希望你也能偶爾從工作中抽出身來,享受一下生活。長年累月這麼忙碌,身體會吃不消的,別仗著自己年輕。」
前世,他被自己氣的吐了幾次血,沈知心都記得,不過這證明他的身體也出了一些問題,而她做的那些事,是誘因。
身後,雲深明顯看到主子的神色似乎怔了幾秒,淡淡的笑容在他的唇角綻開。
是啊,這麼多年,主子確實不容易。
如果不是為了沈知心,主子明明可以不用這般辛苦的,他逼自己這麼努力,就是怕稍微放鬆對自己的要求,就會故步自封,無法和隱藏的力量相抗衡。
雲深覺得,在主子的眼裡,沈知心可能比盛豪的地位還要高。
九年了,主子為了能從沈知心這裡吃到一點糖,明裡暗裡付出的太多了!
傅承景圈住那個小小的人兒,彷彿在沈知心面前,他才有人應該有的七情六慾,而不是一個只知道拼事業的工作機器。
「一定要記住我以前說的,少跟那個秦文茵聯繫,盡量在學校待著,忍過這一年,就好了。」
沈知心乖巧地點點頭,她總覺得他好像話裡有話,卻不在她面前點明。
傅承景說完,鬆開她,頭也不回地轉身上了車。
車子很快就啟動了,雲深透過車內後視鏡,分明看到了傅承景那幽深的眼眸正看著車窗外的人兒,眼裡少有地露出了不舍。
車鏡的倒影里,送別的少女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只剩下了一個小黑點。
車內,傅承景額頭冒出細密的汗,似乎忍了很久。
等雲深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停下車來,這才看到傅承景嘴角流下的鮮血。
「主子,您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百密一疏,還是算漏了一步!雲深,將車開到林澤予的研究所,我懷疑那天的紅酒有問題。」
傅承景擦去嘴角的鮮血,將胸口處的劇烈疼痛生生壓了下去。
研究所。
林澤予正在做著實驗,對著顯微鏡觀察小白鼠身上的細胞變化。
「林教授,外面有人來找您。」助手小章道。
「找我?不見,沒看到我沒查出結果,正煩著的嗎?」
傅承景那邊一直在催進度,可醫學研究又不是遊戲闖關,哪有那麼簡單的?
「可是聽說要見您的人姓傅。」
「姓傅?」
難道是……
與此同時,林澤予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只見一個九年未見的男人走進了室內。
那人比九年前更加成熟,眸光銳利地瞥過來,讓人不覺後背一涼,這人的氣場太強,以至於他一進來,整個室內的氣壓頓時變低,有著讓人壓抑的氣息。
「林教授,快跟我們主子檢查一下,剛剛他心臟劇痛,還吐血了。」雲深著急地道。
這個稱呼傅承景為主子的人,應該就是他的心腹,雲秘書。
傅承景公務繁忙,每年研究所的資金打入還有其他事宜,多是雲秘書過問的多。
若不是雲深說傅承景的情況,光看外表真的看不出來這男人身體不適。
「快,扶傅先生趕緊躺下!」
林澤予檢查了一下傅承景的胸口,臉上的神情凝重了起來。
只見,傅承景的胸口隱隱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青色,聽診器傳來的心跳聲極其不規律。
研究所設備齊全,裡面的器材全都是傅承景捐的,此時正派上了用場。
「傅先生,您身上的痛是不是已經超過幾個小時了?」林澤予問道。
男人眉頭微蹙,雖神色淡然,聲音中卻傳出了幾分忍耐。
「不是幾個小時,是一天。」
「一天?」林澤予被震動著,這種痛,普通人會痛的慘叫的,傅承景居然忍了一天?
「既然身體不適,為什麼不及時就醫?您的情況可大可小啊!」
若是別的患者,林澤予肯定要劈頭蓋臉地罵一頓了,但在傅承景面前,這男人僅僅是狹長的眉尾稍瞥了他那麼一眼,他頓時就覺得氣勢上矮了人家一截。
誰叫人家是金主呢!
雲深被震住了。
主子心臟早就在疼了,是為了不讓沈知心擔心,為了多陪她一天時間,主子就這麼生生忍下了疼?
主子對沈知心的寵溺,簡直大大超過了他的預期!
難道陪沈知心就有這麼重要嗎?
雖然這次主子好不容易才抽出了兩天的時間,然而這些跟健康跟生命比,誰都知道後者更重要啊。
主子不但不及時就醫,還在沈知心面前裝作與正常狀態無異,這得有多大的定力!
「養你九年,就用這麼一次,別給我廢話,你可查出來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承景冷淡地道,他覺得這次身上的疼痛有些蹊蹺,他已然有了一個不好的猜測。
林澤予在研究所,可是說一不二的主,在傅承景面前倒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平時的氣場頓時在他面前下降到了一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