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DEAL
只要去所里或者同一個項目上，林青就會和吳妮約好八點半在公交站見。
吳妮等在站台，看到林青就招呼起來：「昨晚怎麼樣，我走那麼早夠意思嗎？」
林青有點沒睡醒，打著哈欠說：「你應該問他夠不夠意思。沒有怎麼樣啊，就送我到樓下就走了」
吳妮打量她灰白紐扣包臀裙配著白色娃娃領襯衣，頭髮披散著帶一點卷，頗有一點韓劇女秘書模樣，湊過來打趣道：「你這一身不是配人家的情侶裝？」
林青睜起眼睛看著自己，搖頭否定：「當然不是，我這多職業」
「的確，同樣的色系，穿在顧以南身上就很隨性，好像在淡化他的成熟」吳妮回想著「但是穿你身上就像是小姑娘特意裝成熟」
「他怎麼成熟了，是因為他有痞氣才會有那樣的效果」林青說著就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吳妮那肯定的語氣，於是憤憤地說：「你怎麼反覆橫跳啊」
車來了，她倆一前一後站好，吳妮也不依不饒：「我昨天就站他了好吧，比你那大學男友可順眼多了，不光是帥啊，主要是氣質。我們北京爺們就是不一樣，那大高個…」
「誒，你這是地域歧視啊」林青打斷她：「哎呀你扶好吧」
到新能總部，小姐倆登記好，就奔向昨天的會議室。今天老大來了，簡單地肯定了一下大家的工作，就讓晶晶去請財務部對接人小鍾過來，要求大家今天把採購、營銷的疑點解決，明天對接生產、銷售。
林青把昨天和吳妮一起修改的底稿給晶晶看，晶晶簡單看了一下說：「我今天比較忙，你可以先把這些問題去對接一下」
「我自己嗎？」林青還沒有獨立和企業訪談過，她有點底氣不足
「對」晶晶說著又要起身去找財務「莎莎也開始獨立對接了」
「好」林青訕訕地，莎莎是不怕出錯的性格，什麼都敢說，而自己可以預想地到，如果被企業問住了，一定會很尷尬。
可是林青也知道事務所常年缺人，快速成長是必須的。她沉下心來，又把底稿過了一遍，揣測著問題的重點，如果被敷衍或者反問，自己應該怎麼解答。
她把揣測出來拿不準的問題列了出來，就決定去問蔣石。蔣石即使也很忙，依然耐心的解答。林青感激不已，慶幸自己能跟這樣的組長。
財務小鍾帶著林青去採購部，剛拐到樓梯口，就看見顧以南一身正裝走過來，外套搭在手上，白色襯衣扎在腰帶里，讓他看起來修長又乾淨，林青第一次看他穿的這麼正式，直到兩人四目相對，林青才下意識挪開眼神，抱緊電腦，佯裝不認識。
倒是小鍾很有眼力見地說：「顧總剛開完會就趕回來了」
「嗯」顧以南禮貌地笑了一下，依然看著林青
小鍾扭頭說：「我帶審計先去採購那裡」
林青這才看他一眼，就跟著小鍾走了。瞟一眼手錶已經十一點，從二院回來至少需要2個小時，還真是趕啊。
到採購部，小鍾打了個招呼就先回去，林青展開電腦開始一一提問：「您看這，這三年我們這款產品採購和銷量是成比例的，可是今年出現了較大的波動…」
林青覺得自己運氣不錯，第一次獨立和企業訪談，就得到了專業又耐心的對待。順利地把採購部分的問題邊談邊記錄完，再看一看錶已經12點，林青禮貌地和訪談對象說：「謝謝您的時間」
抱著電腦走出來，看到已經被調成靜音的手機有好幾條微信。最近的一條是吳妮的抱怨「你還沒回來呢，我們準備去食堂了」
再點開顧以南的頭像，他在11點08分發來
「假裝看不見后又假裝不認識了？」
林青抱著電腦，單手回：「嗯，我只認識穿灰褲子的顧以南，今天沒看到哇」
回到會議室，只有吳妮還等著她，大聲道：「你可回來了，我快餓死了，快去食堂吧」搖搖手裡的飯卡「我找他們給你留的」
林青放下電腦也同樣大喊「愛你」
吳妮眼痛一般對林青使眼色，林青一轉頭就看見顧以南已經在門口，他自然地走進來也抽出飯卡：「我也給你留了…」
林青的臉一下子紅了
顧以南謔笑一下又示意吳妮「走吧，我帶你們去小食堂」
吳妮走過來推著林青：「小食堂好，走走」
小食堂是一個個大小包間搭配私房菜，他們就三個人，顧以南只開了一間小包。
吳妮皺皺眉頭，小聲和林青耳語：「這麼私密，這周我是不是不能跟你一起吃飯了啊」
林青剜她一眼「你老實點啊」
顧以南點好菜就看她奶凶奶凶的，餐單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頭「吃個飯怎麼這麼凶啊」
林青撇撇嘴，吳妮藉機起鬨：「你什麼時候轉正啊，好好管管」
林青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吳妮含糊不清地求饒才放手，轉身氣勢洶洶地拿起筷子說：「吃飯！」
兩個人都擺出一副被林青的架勢唬到的表情，吳妮打哈哈道：「吃飯、吃飯」顧以南則開始給他倆夾菜，林青這才偃旗息鼓。
知道林青是肉食動物，顧以南特意解釋：「干煸藕條雖然是素菜，但是這的味道不錯」
林青揚起臉：我是吃素的好吧，我們南方人從小吃這個長大！
傲嬌的聲音配合她古靈精怪的表情，顧以南只覺得可愛，吳妮則發出「喲」的嬉笑
吃完飯，顧以南提議可以去他家午休，林青急忙拒絕：「我們工作量大，不午休的」
吳妮驚訝的眼神一下就暴露了林青的話是撒謊，顧以南只得訕笑一下：「我去星巴克買杯咖啡，你們要嗎」
「我喝咖啡胃疼，不用了，那我們先回去了吧」林青邊說邊捏捏吳妮的手，吳妮也開口：「我們不喝了，謝謝你的午餐」
顧以南「嗯」了一聲，林青也跟他道謝，就拉著吳妮說拜拜
回到會議室，兩個人在桌上趴著眯了一會，快到下午上班時間，財務小鍾帶著兩個跟班，手裡滿滿當當地提著各式星冰樂和小蛋糕，他笑著放下說：「有領導看咱們審計辛苦，給點了這些，你們來隨便選，還有很多，沾你們的光，我們財務也有份」
林青和吳妮互相看了一眼，林青壓低聲音：「不會吧…」吳妮瞭然：「肯定是，哪有這麼巧」
8月的天氣確實熱，林青選了一杯草莓輕乳和一塊芝士鹹蛋黃蛋糕，看看手機，並沒有顧以南的微信，她想了想，將星冰樂和蛋糕擺在一起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他。
正不知道怎麼問合適，顧以南不打自招：喜歡這兩個口味的？
「真是你」林青發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包，又接連發了一個熊貓擺手的「受不起受不起」
顧以南：這才哪到哪
林青托著手機，求助地看向吳妮
「是他吧？」見林青點點頭，吳妮拍拍她：「好好享受他的追求，這男人挺會」
「可我不會，沒認識幾天就這樣不好」作為一個剛畢業的小白，林青的感情經歷也只有一段寡淡的校園故事，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回給顧以南
青青打工人：這樣不好
「換位思考一下，他是公子哥誒，這對他不算什麼」吳妮篤定地說，幾乎是同時
顧以南的微信也回了：換位思考，我好不容易遇到心動的姑娘，多給我些機會
林青覺得特別諷刺，兩個人都讓她換位思考，思考的方向卻截然不同，她自嘲的喃喃道：「我可能不太會換位思考」
顧以南在自己的辦公室，一手把著咖啡，一手掂著手機若有所思，眼看著對話框上一直提示：「對方正在輸入…」卻遲遲沒有消息過來，想到中午吃飯時候小姑娘緊張兮兮地問自己下午會是經營部誰和她訪談。拿起座機撥了一個內線：「下午審計來，你直接帶到我辦公室吧」
再點開對話框，對方正在輸入也消失了，顧以南扯了扯嘴角敲打著：下午要問我什麼，你準備好了嗎
林青這下更緊張了，飛快地回了：直接問你嗎？我馬上，我再整理一下！
還沒來得及跟吳妮吐槽，就見晶晶帶著莎莎走到她面前，他們掃了一眼桌上的星巴克。
晶晶先開口：上午訪談順利嗎？下午莎莎有空了，可以跟你一起
林青看一眼莎莎，她還是一副讓人討厭的得意樣子。
林青：上午的訪談已經整理好了，莎莎準備了下午的問題嗎？
莎莎不等自己組長開口，就搶著說：「問題我很清楚，上周我一直和老大對接他們」
林青真的無語，當著自己組長的面就說一直跟著老大在幹活，難怪他們組負責的底稿讓蔣石那麼頭疼，不再想說什麼，默認了晶晶的安排
等林青整理完問題，莎莎已經急不可耐地催促起來，林青也沒好氣的想到還得和顧以南打個招呼。
青青打工人：兩點半我和一個同事一起去訪談，她應該沒見過你，你能不能裝不認識我？
想了想又發了個小女孩彎腰求求了的表情包
顧以南：明晚金會live有一場喜劇話劇，你應該會喜歡
林青咬咬嘴唇回道：de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