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章：法孝直以退為進，諸葛亮成都弔喪
成都府衙。
張松對劉闡道：「二公子，我等從主公身上取下的箭矢，皆是出自曹營，可見主公乃是曹操派人殺害的，公子豈能投殺父仇人。」
劉巴聞言冷哼一身：「哼，此等簡陋的嫁禍之計，張子喬竟也看不穿。且不說箭矢能偽造，便是真的，曹操也不可能蠢到用自己的箭矢。」
隨後對劉闡道：「二公子請想一下，劉益州死了對誰最有益。如今曹操和益州並不接壤，即使劉益州死了，其也不能出兵收復益州。所以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反到是劉備，其前不久剛如下漢中，如今其麾下的勢力可謂將益州圍了起來。益州可算是其後方之地，其豈會將後背交於外人。所以劉備定然早有取益州之想。請公子想想，劉益州死後，是不是對劉備最有益處。」
張松聞言，對劉闡道：「二公子莫聽劉子初胡言亂語。前次我奉主公之名命出使荊州，劉備曾言其和主公同為漢室宗親，如今天子尚在曹賊手中，豈能同室操戈。而且劉備仁義之名布與海內，其定然不會為了益州而污了自身名聲。」
劉巴冷笑一聲：「人心隔肚皮，張子喬怎知不是被劉備騙了。而且我聽聞張別駕你在襄陽時，劉備對你可是格外看重，每日宴請與你。便是自己兒子染了疾病也不顧。敢問別駕是否已經被劉備收買了呢。」
張松反譏道：「我在襄陽時確實受到了劉備的款待，不過乃是劉備禮賢下士，我想即使去的不是我，而是別人，亦會受到如此款待。由此可見，劉備確實是仁愛君子。可要比殺害名士，縱兵屠城的曹操好的多。」
劉闡在上方冷冷的看著爭吵的二人，心中冷笑不已。同時也在思索著二人的話，試圖從中找到殺害父親的到底是那方人馬。
這時只見法正出列拱手道：「稟二公子，方才劉子初言主公的死，對劉備益處最大，此話確實不錯，不管以何人看來，主公死了，那劉備就是最容易取下益州的人。
那麼，曹操是否會反其道而行之，早知道劉備剛取了漢中，實力大增。曹操定然心有忌憚，只是如今實在抽不出身對付劉備，故而派人殺害了主公。其意，就是挑起我益州和劉備的矛盾，從而讓劉備後方不穩。
至於曹操這樣聰明的人要殺主公，為何會用自己軍中的弓箭。以至於留下把柄。呵呵，依我看來，乃是自污其身，有意為之，目的就是混浠視聽。讓別人以為其不會這麼蠢，實乃是被人陷害，從而擺脫嫌疑。」
劉闡聽到法正的話，思索片刻，亦是覺得有理。
這時張松又道：「二公子，我勸你投靠劉備，雖有私心，但是也確實是為了二公子你和益州著想。請二公子想想，若是投靠曹操，會是什麼下場。莫要忘了如今還被曹操軟禁的天子。和荊州的劉綜。
而劉備則不同，其和公子同為漢室宗親，再加上其仁義之名，定然會厚待公子。」
劉闡聞言，不由有些遲疑，心中已然有些心動。
劉巴見劉闡已然有些偏向劉備，心中大急，正欲再言，法正卻早已先其一步。
「二公子，並非我等欲要背主，逼公子投靠劉備，只是如今益州暗流涌動，人心不穩。而且我得到消息，西邊的蠻人得知主公身亡，已經蠢蠢欲動，想要趁機派兵劫掠益州。
如今公子又身負傷痛，蜀中各將亦是人心不齊，萬一蠻人入侵，我益州如何抵擋。請公子為益州百姓計，早做決定。」
說罷，抬起頭看了劉闡一眼，繼續道：「若公子真的不願捨棄父親基業，我等亦非二心之人，願捨身擁護公子繼位。」
劉闡聞言，觀察了一下下方眾人的表情，見眾人聽到蠻人入侵皆有些慌亂，心底不由嘆息一聲。
「闡自知並無能力勝任益州州牧之位，豈敢誤益州百萬百姓之性命。張別駕，就請你修書一封與劉皇叔，闡願獻益州與其，闡不求高官厚祿，只求皇叔善待蜀中百姓，派兵阻擋蠻人，讓蜀中百姓免遭戰禍之苦。」
張松聞言，強壓著內心的激動，拱手道：「公子仁德，松代蜀中百姓，謝過公子。請公子放心。松定然不辱使命。」
劉巴見此，嘆息一聲，揮袖離去。
……
劉闡怔怔的跪在劉璋的棺槨前，心中苦澀不已。
劉闡再和眾人商議完益州的事後，便又和眾人定下明日為劉璋下葬，隨後便來為劉璋守靈。
次日，
劉闡和一眾益州文武正欲為劉璋送行，忽有下人來報，劉備派諸葛亮前來弔唁。
眾人聞言，面色不一，張松和法正相視一笑，而劉巴則是低聲嘀咕了一句。
隨後便見諸葛亮頭戴白布從門外進來。
諸葛亮進來后，和益州眾人拱了拱手，隨後便從懷中掏出一紙祭文。
諸葛亮讀祭文時，劉闡聽著其中言辭悲切，用情深厚，心中對諸葛亮不由生出好感，待聽到後面時，已然泣不成聲。
諸葛亮將祭文扔進火盆中，隨後來到劉闡面前，拱手道：「公子還請節哀。我家主公聽聞令尊噩耗，悲痛不已，只是如今荊州事務繁忙，實是抽不脫身。故而令我代其前來弔唁。」
劉闡回了一禮：「闡謝過劉皇叔，謝過先生。」
諸葛亮嘆息一聲，拱了拱手，退往一旁。
……
待劉璋下葬后，劉闡便在大堂接見了諸葛亮。
「先生能來，闡感激不盡。亦是謝過皇叔關心。」
諸葛亮回了回禮，說道：「我主常言劉益州乃是仁厚君子，早有心前來結交，共敘同宗之情。不曾想劉益州竟遭小人毒手。實令人痛心。」
劉闡擦了擦眼淚，說道：「家父亦是常常談及劉皇叔仁義，早想和皇叔一見。如今家父遭人暗害，徒留遺憾。」
諸葛亮亦是嘆息一聲：「請公子節哀。我家主公來時曾對亮言，若公子需要幫助，盡可開口，我家主公定然全力幫公子守住基業。」
劉闡凄涼笑道：「皇叔好意，闡心領了。只是闡自知並無大才，實在不敢誤蜀中百姓之性命。」
諸葛亮聞言大吃一驚：「公子這是何意，莫不是蜀中文武有人逼迫公子。公子但請放心，若是有人逼迫公子退位，我主定然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