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哥哥值守,讓周文文回家歇息。周文文與陳之一同回到家中,她仰坐在沙發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我爸真是固執透頂,心累。」
「文文,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我累了,陳之,休息吧。你的睡衣和牙刷還在老地方。「說完周文文關上了自己卧室的門。
陳之猜到大概與上海的事情有關,他追到周文文緊閉的門前說,「文文,那孫璐作風就是豪放啊,可是業績決定江湖地位,我也得給她點面子啊!「
卧室里傳出周文文懶洋洋的聲音,「陳之,我累了,明天一早你不是還得回北京嗎,早點睡吧。「
她說不清楚自己不快的原因,是因為孫璐嗎?肯定有,那麼公然地找陳之喝交杯酒,交杯酒啊!可是她想到Z分的幾個女銷售的作派,似乎人多的時候那麼鬧也正常,為了樊冰嗎?她路過幾次陳之和樊冰都是在討論公事。為了樊冰一臉默契替陳之擋的酒嗎?也不全是,她只是隱隱地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彷彿一頭健壯精悍的雄獅,被一群漂亮的鶯鶯燕燕包圍,而她只是一隻不起眼的小麻雀而已。
第二天周文文說自己還有一堆事,讓陳之自己去的機場。
陳之照例是每天晚上給她視頻,周文文均迅速掛掉,微信文字回過去,「還在醫院陪老頭輸液。」然後陳之微信給她發一堆當天他的行蹤見聞,都如同泥牛入海。
三八節這天,周文文來到公司,收到公司給女員工發的一套粉色系列小禮盒,裡面的一隻小粉色泰迪掛件和粉灰色一個咖啡杯深受她的歡喜。正跟幾個女生討論著禮盒裡的蜂蜜怎麼處置,UU跑腿抱著一大束粉百合出現在前台。一堆女生圍過去,「文文姐,你的花!」
大家七嘴八舌道, 520、七夕和情人節送花不稀奇,文文姐這三八節還有人送花!周文文很是尷尬,她擔心花里再附什麼卡片泄露什麼信息,快步過去簽收,抱到懷裡就往財務室走,邊走邊解釋,「前段給一個朋友幫忙,估計是人家想表示一下感謝。」
拆開包裝,還好沒有敏感信息,她直接扔財務室的水桶里泡上。誰送的呢?想了一下,除了陳之沒有別人。
她看著表,中午時分給陳之微信,「大哥,拜託以後不要往辦公室送花了,我如果年輕十歲,這樣會極大滿足我的虛榮心,可現在只會感到不安。」
陳之過了半個多小時,給她回了幾個托腮沉思的表情。
周末,陳之來到Z市,接到周文文下班,提議老頭出院了,咱們晚上出去輕鬆一下,跟我兩個大學同學周小兵和王永一起吃飯吧!當年剛來Z市時,周末基本都是跟這兩哥們兒一起喝酒打遊戲度過的。
周文文意興闌珊地說想回家休息。
陳之拖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說,「不行,我給他們已經說好了,今天晚上你必須陪我。」
周文文近乎被陳之推到計程車上,上了車,陳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他的手指纖長,並不用力卻十分堅定地不許她鬆開。周文文被他拉緊的手微微地感動了一下。她側過臉直盯著陳之,陳之一臉似笑非笑與她對視。「你噘嘴生氣的樣子很好看,」陳之在她耳邊低語。
噘嘴生氣了嗎?她想,究竟生誰的氣自己都不知道。快到飯店,她停下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推開包間的門,周文文先看到一個紅唇,又看到顴骨高聳臉頰瘦削的一張臉,那是周小兵的太太吳小華。周小兵頭髮已經謝頂,頭頂稀稀拉拉的幾根頭髮讓他看上去像三毛。
陳之給周文文介紹完二人,又撇著東北腔給他們介紹道,「這是我喜粉兒周文文。「周文文猝不及防,她看了一眼陳之,他繼續笑嘻嘻拉著她介紹王永兩口子,王永一臉憨厚看起來像40多歲,太太關靜卻比他小了8歲,賢靜漂亮,見了周文文就喊,」嫂子好。「
周文文被關靜的稱呼衝擊得有點暈。她看陳之和周小兵王永熱烈地談論著年輕時囊中羞澀怎麼去蹭婚宴白吃白喝,大學他們寢室的老大結了又離了,當年陳之趁王永不備偷了他的遊戲裝備……
周文文和吳小華關靜有一搭沒一搭閑聊。吳小華孩子已經小學五年級,她全職在家,講的全是孩子的趣聞軼事和興趣班到底哪家強。關靜兒子兩歲,非常虛心地向吳小華討教各種育兒心得。周文文客氣地聽著笑著。
晚上回家,她對陳之說咱們走一會兒。夜色闌珊中,她拉著陳之的手,走著晃蕩著,「我挺不喜歡吳小華的,狹隘固執,跟自己不同的都是異端,也吃不到一起,你看他們點的都是什麼呀,一點辣的都沒有,來川菜館吃糖醋裡脊作什麼?」
陳之順著她的手擺的方向晃蕩得更高,「繼續,還不喜歡誰。」
「關靜蠻好,王永其貌不揚的,找了個年輕漂亮的媳婦,關靜不僅長得不錯,說話也很有技巧,她會說點彼此感興趣的話題,不會像吳小華那樣從頭到尾全是她的孩子,希望我將來不要成為那樣的女人。」
「周文文,我還挺喜歡你生氣的樣子。「陳之笑道。「你呀就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看著樂哈哈的,小心思細密得很吶!「
周文文被陳之的這句話觸動了,她半天沒說話,「陳之,那個孫璐是不是有種侵略感的漂亮?樊冰氣質很好啊,你覺不覺得她感覺很像王菲?」
「孫璐就不說了,就不是個女人,樊冰?她像王菲?」陳之歪頭作深思狀。「哎,為什麼不喜歡我往辦公室送花?我還以為鮮花能讓美女冰雪融化給我個燦爛的笑臉呢!」
周文文拉緊陳之道,「千萬別再往辦公室送花了,我喜歡自己買花,修修剪剪的很有樂趣,可是當著眾人的面收花,讓我感覺像在裸奔一樣,總得接受眾目睽睽的好奇和詢問,而此時怎麼說都很尷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