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個新銷售韓曉拿來2萬多塊錢的發票找周文文報銷，周文文看了下，馬海華全簽過字的。她抽出其中的景區門票告知韓曉，這種票不能入帳。韓曉說，「文文姐，這全是孟總來我帶她去黃山的門票啊！「
周文文說，「我不是質疑你這個真實性，這個真實性由馬總把關，他簽過字當然OK，從審計的角度，這種發票不能入帳，你找些等額的餐票替代吧！「
韓曉又啰啰嗦嗦解釋了半天他真的是帶孟總和幾個人一起的，周文文笑著聽他說了半天廢話。新人來得多了，有時溝通非常困難，說半天還完全不得要領。不知是不是她心理作用，她覺得馬海華自己水平不行，招進來的人理解和溝通能力都偏差一些。
幾天後，馬海華突然喊周文文去總經理室喝茶，周文文心存惴惴，小心翼翼地進了總經理室。馬海華正坐沙發上，似笑非笑地泡茶，見周文文進去，熱情地招呼，「老周，來，坐，坐，喝茶，這是韓曉從黃山捎回來的黃山毛峰，你嘗嘗怎麼樣。「
周文文望著杯子里肥大的葉子，心想，這馬海華的馬仔給他買茶還不買點好的？綠茶是最容易辨別等級的，玻璃杯一泡，葉片條型一覽無餘，也就蒙蒙馬海華這種粗人。
心裡腹誹，嘴上還是笑道，「嗯，挺香的。「
「孟總來J省，韓曉接待的，周末沒事帶她去黃山轉了一圈，這事只有我知道，他知道，還有你知道，老周，怎麼我去上海開會，上海的很多人都知道了？「馬海華收住笑容，突然發問。
「啊？我不知道啊？「周文文猝不及防，她睜大眼睛，望著馬海華，認真地說，」我真的不知道。「
「哦，不知道啊，那上海那些同事從哪知道的呢，我回來問問韓曉那小子！「馬海華透過厚厚的眼鏡片，眼光緊盯著周文文，笑著說，」喝茶，喝茶！「
兩人一時無話，枯坐那，一杯接一杯地喝茶，馬海華手機響起，周文文忙起身示意離開。她近乎逃跑一樣離開總經理室。
走廊里迎頭碰到韓曉，她一把拉著韓曉到樓梯間，關上防火門，又拉著他下了一層樓，到了樓下推了一把韓曉直接問道，「怎麼孟總來J省，你陪她去黃山的事兒，華東那邊的的人都知道？「
韓曉一臉無辜地說，「馬總自己說的呀，他那天喝了點酒，給華東那幾個省的老大提起來，孟總來J省了，是他親自安排接待的。「
周文文迅速腦補了一下場景，這完全符合馬海華的性格，他一定是借著酒勁要向兄弟單位的老大們證明，自己是孟總的人，是孟總的得意心腹。只是他為什麼喊自己過去這麼發問呢？是真的喝高了記不清了？
周文文放了韓曉，無力地走了一層樓梯上到工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