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Z市,李中基先回公司工作,周文文看還有兩天假期,在家多休息兩日。她對李中基說,累,休假了提早回去多虧呀。心裡頭,也想休整兩日,避開同事的詢問。
周文文在家猛睡兩日,臨上班前又去作了面部護理。這一路風塵僕僕走來,李中基抗拒她給他塗防晒霜,臉已曬得脫皮,她雖然一路防晒作得嚴,也晒黑了不少。
回到辦公室,少不了幾個熟悉同事的詢問,去哪休假了?程丹同坐財務室里,她滿門心思都在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身上,張堅作為技術直男完全意識不到,只是面對王志強的詢問,周文文有點心虛,她找了個早已準備好的說辭搪塞過去了——去山裡休閑小住幾天,晒黑不少。
快下班時,李中基問,今天下班去我那吧?
周文文回他,你幾點能忙完呢,明天還要上班,你那太遠了,還是回我自己那吧。晚上九點多,周文文洗完澡貼著面膜,李中基出現在面前。
「還沒吃飯?」周文文說著,轉身到廚房給李中基作了碗雞蛋蕃茄面。
李中基望著周文文熟練的磕雞蛋、切蕃茄,聞著廚房裡飄出的香味,他的記憶深處似乎沒有這樣的場景。父母好象總在爭吵,在他上小學二年級離婚後,爸爸一個人沒有再婚,每當他功課不好或是惹是生非時,爸爸總會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歸結為,我這麼辛苦不結婚都是因為你,你還給我找這麼多麻煩。父子倆從來都是吃食堂,或是速食麵對付。
他工作后只想遠走高飛,離Z市越遠越好。清靜了幾年,老頭身體每況愈下,心臟三天兩頭不舒服,每每打電話聲淚俱下地控訴他沒良心。
李中基吃著面給周文文感嘆自己凄慘的童年,說著說著激動起來,「為什麼一定要結婚?兩個人情投意合,經濟獨立精神獨立,幹嘛非要結婚,非要孩子?非要介入彼此的家庭?製造出人命來,又不負責任,那幹嘛要生呢?!」
「行了行了,姐姐不讓你負責任「,周文文拍拍他的頭,」小伙紙,你有點激動了啊!「
飯後收拾好廚房,周文文喊他一起坐下來喝茶,她焚上一支香放在一個青瓷仕女手中,又拿來一個溫潤的青色細頸觀音瓶,從花盆中剪下兩枝銅錢草放入觀音瓶中,「是不是很好看?這是我新買的兩個小東西,你看這個仕女神色安祥仙袂飄飄,看了就讓人心生寧靜呀!「
李中基搖頭晃腦地哼道,「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這是什麼味道,桂花嗎,香氣太濃了吧「。
周文文聞言又換了一支香,問李中基想喝什麼茶,想想也是白問,徑自拿起了一泡大烏葉。
「對我來說,不喝冰可樂我可能會在夏天死去,」李中基喝了一口道,
周文文笑道,「這個冷泡也很好喝,一會兒我給你泡點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