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其實，黃了反而更好
一天後……
沈浪想拍一個名叫『奧特曼』的莫名其妙的東西，這個說法正在甲乙雙方間大肆傳播。
因為根本沒人知道什麼叫做『奧特曼』。
勁豪地產與鮮草創意兩邊都嚴陣以待。
今天，雙方的大領導都聚集到了鮮草創意的大會議室里，沈浪成了各方圍攻的焦點。
帶頭表示不滿的，便是甲方的領導，何生勁：
「沈兄弟，我看了一下你的策劃書，但是我還是不理解，你為什麼不去拍攝你最拿手的題材？」
何生勁一邊說，一邊又隨手翻了幾下，對沈浪信手塗鴉出來的這個『奧特曼』的形象，實在不敢苟同：
「而且你換題材就算了，你說你換的這什麼『奧特曼』到底是什麼鬼？小孩能喜歡這玩意兒？」
沈浪點了點頭，輕聲道一句：
「應該會的。」
「應該？」何生勁最不喜歡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
「你不要跟我說什麼應不應該，我想聽的是一個確切的結果。」
「我認為是可以贏得小朋友與大朋友們的歡心，但是如果各位領導們覺得這個方案不行，那我也沒有任何辦法。」
沈浪說話的時候，似乎中氣十足：
「如果各位大老闆對這個方案不滿意，我建議您更換項目執行人。」
「你……」
何生勁執掌勁豪地產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沈浪這麼吊的乙方，鮮草創意的老闆周化水都對老子恭恭敬敬的，你這臭打工的居然跟我這樣講話？
「沈兄弟，你的才華我是尊重的，可是你如果這樣不懂得尊重甲方的話，那我建議你不要吃策劃這口飯了。」
何生勁說完，順便看了看周化水，似乎是想讓他表個態：
當甲方的意見與你公司門下員工的想法有衝突的時候，你是站甲方爸爸，還是力挺自己的員工？
頓時間，周划水的處境變得有些微妙。
勁豪地產是公司近些時間來難得的好甲方，出手又是大手筆，這樣的衣食父母，周化水真的是不願意得罪的。
「何老闆，你先不要動這麼大的氣呀。」
周化水儘可能地安撫何生勁：
「其實你應該也知道，我們的沈浪一直都是比較『腦洞派』的，這次的這個『奧特曼』的案子……雖然我也很驚訝，但是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沈浪可以搞定……」
「腦洞我可以理解，但是腦洞總要在常人理解的範疇吧？」
何生勁自認不是一個傳統派的老頑固，但是這個眼睛長得像雞蛋，胸前還掛個紅藍燈籠，全身都是皮套的東西……
說機器不是機器，說生命體又不是生命體的長相……
何生勁無論如何都很難說服自己接受這麼個玩意兒，而且還要把這個當成M78廣場的吉祥物？
周化水見何生勁的意見很大，便嘗試問道：
「那何老闆的意思是，這個『奧特曼』的形象，你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了？」
何生勁大致想了想，給了肯定的回答：
「是的，無法接受，你們必須得改方案。」
「那就確實是沒得談了？」
「是的，沒得談。」何生勁再次確認。
這時候，坐在旁邊的陳婧妍突然開口，問何生勁：
「那我們要是把這個『奧特曼』的方案轉給其他人的話，你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的，對吧？」
陳婧妍立馬問到了核心：
「比如說，轉給王傳幻王老闆，他昨天也找到這我這裡，說希望沈浪也幫他的一個商業廣場搞個策劃，而且他還說，可以讓沈浪隨意發揮……」
何生勁聽完，雙手一緊，心中暗罵：
這個混賬妮子，居然這樣將我軍？
想把原本給我的創意讓給王傳幻那個土包子？
「你這麼說是幾個意思？你想說我的包容心沒有王傳幻那傢伙的高？」
「那當然不是。」
陳婧妍隨即否認：
「我們就是商業上的就事論事，如果您對這個題材不滿意，自然不妨礙我們將這個方案設計轉給其他認為還不錯的人，您說不是嗎？」
何生勁看出來了，這個丫頭，就是看準了自己跟王傳幻不對付，所以故意用這種激將法。
可是這種激將法，對我能有用？
「你們可以把方案給其他人，但是不能給王傳幻。」
「那不行。」
陳婧妍意味深長地看著何生勁：
「王老闆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老客戶，而且十分信任沈浪，我們沒理由不將好方案給他。」
談到這裡，何生勁算是明白了，這家公司，他娘的就是王傳幻那個土包子的創意大本營啊。
「那不行。」
相比於方案的難接受，何生勁更難接受的是王傳幻那傢伙跟自己搶資源。
何生勁很擔心萬一自己不要的東西被王傳幻接過去之後，萬一火了，那面子往哪裡擱？
所以何生勁又回過頭去問沈浪：
「你對這個方案，確實有信心嗎？」
沈浪看著何生勁，笑而不語。
其實『奧特曼』這種戲，沈浪是無所謂的。
甚至可以說，這玩意兒，黃了其實對自己更有利。
這個策劃案要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或者說奧特曼在這個世界根本火不起來，那何生勁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到時候何生勁責備下來，總經理承受壓力，肯定要把自己開除了來平息眾怒。
所以說，黃了，有助於逃脫滅絕師太的魔爪。
可要是火了呢？
沈浪覺得自己也不虧，奧特曼一旦成功，按照之前約定好的，自己將升任影音部的部長，可以跟滅絕師太平起平坐。
到時候她使喚不了自己。
也算是間接逃離滅絕的魔爪。
於情於理，向左向右，自己都不虧。
所以說，這種事情，根本就沒什麼可保證的。
何生勁看著沈浪一臉奸笑，一時間竟有點拿不準了。
是不是有才華的臭小子，都是這麼的難接觸？
也得虧王傳幻那傢伙能跟這種臭小子交流的好好的。
「何老闆，其實你問這種事情，誰都沒辦法給你保證打包票，無論什麼事情，都不可能有必勝的把握，我們所做出的的每一道決定，都是一種嘗試，嘗試也必定伴隨著理解。」
陳婧妍儘可能地想讓何生勁明白創意=風險這個道理。
何生勁雖然身為大老闆，對風險一詞應該有很高的理解與體會，但是他畢竟不是策劃行業的人，『創意』二字所伴隨的成本，他不一定能夠明白地那麼透徹。
「你說的我都懂，但是沈浪，我現在就問你一點。」
何生勁不太想跟陳婧妍這個巧舌如簧的人說話，所以很快又將重點轉移到沈浪這邊：
「你就說，你的這個案子，能不能超過王傳幻之前的那個《向左走向右走》吧？」
「理論上沒問題。」
沈浪按照前世的經驗推測：
「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會是一個大IP。」
說到這裡，沈浪感覺自己有必要把話提前說清楚：
「這次給您設計的『奧特曼』形象，其人物形象的版權是我個人所有的，無論您是喜歡也好，嫌棄也罷，本次的商業策劃，僅算是咱們彼此雙方的商業合作，不涉及版權問題。」
何生勁聽完，愣了一下。
合計我都不知道會不會用的一個形象，你還如此珍惜羽毛？
「我花了這麼多錢，弄半天，我還沒有版權？」
何生勁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聽所聞：
「你光光給我一個破形象的授權，就敢明目張胆地收下那1000萬？」
沈浪點點頭，道：
「是的，這個形象，商業授權外加商務合作，聯合拍攝，1000萬算十分實惠了……」
……
何生勁罵罵咧咧地走了。
可是他卻鬼使神差般地接受了沈浪這個看似不可接受的提案。
但凡一提到王傳幻，何生勁便好像是著了魔一樣。
周化水看著今天的會議，心驚膽戰，便問沈浪：
「這次這個叫『奧特曼』的東西，你真的有把握嗎？按你的原設計，這玩意兒高達六七十米，這麼大的東西，你打算怎麼拍？做特效嗎？」
周化水有些憂慮，這年頭做特效的價錢遠比想象中的貴得多。
1000萬對於普通的拍攝而言，可能算是一筆不少的資金。
但是如果你想全程特效一個那麼高的形象，這點錢，怕只能打出點水花。
都不說火不火，能不挨罵就很不錯了。
「這個不做特效，有個專有名詞，叫『特攝』，簡單說，就是特殊攝影。」
沈浪儘可能簡單地解釋：
「說白了，就是給形象做皮套，然後用假山假房子來糊弄變身之後的場景，看起來也挺像回事兒，至少騙小孩兒是沒問題的。」
「騙小孩兒？」
周化水越聽越擔心，這沈浪說話，怎麼感覺跟江湖騙子似的？
他要不是本公司的員工，周化水自問自己也不會相信他的。
而且沈浪一直說這東西會變成大IP，可是周化水跟何生勁一樣，他始終看不出這東西除了個子大，還能有哪裡大。
「沈浪，這件事兒你可不能有半點玩笑的，何生勁這樣的大客戶，一旦離開我們這邊，必定會培養出我們的競爭對手的。」
這時候陳婧妍突然走出來，安撫總經理：
「經理，你放心吧，我想沈浪心裡肯定有數。」